孟雨在大厅,接见了兵部派来的众位大臣。
在场所有人都俯身向她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简单客套几句,她便以体乏为由打发众人离开了。
他们其中有像宋承君一样,是父皇派来查楚云天走私和拥兵自重案子的,但更多的真是来例行巡查,很多话,她也不能摆在明面上去说。
宋承君随众人一起离开,他走在最后面,走的很慢,心里百感交集。
处心积虑入朝为官,只是为了能有机会多见她一面,但见到之后,反而更不满足,他在想该如何找机会向她表明心迹。
她太光彩夺目了,如果不争取,根本轮不到他。
“宋大人,请留步,公主请你到后花园一叙。”琥珀突然从后面叫住他。
宋承君猛的停下脚步,嘴角情不自禁往上扬,拼命压抑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他转过身,尽量让自己表情显得自然而平静,“好的,请姑娘帮忙带路。”
随琥珀来到后花园,孟雨正坐在小亭子里优雅的品茶。
宋承君走过去正要施礼,孟雨摆手制止,“宋承君,我今天请你来花园一叙,是以私人名义邀请的,你我以朋友身份相处即可,你无需对我行君臣之礼,这样太生分了。”
“好的,雨公主。”他求之不得。
落座后,琥珀上前为他奉茶。
孟雨一双明眸看向他,道:
“虽然父皇派你来查案,是公事,但若这个案子摆在明面上查,肯定查不出任何端倪,楚云天竟然截胡了招供书,还杀了证人,放走逃犯,他肯定也能把官道上走私的痕迹掩饰得一干二净,你和军部那几位大人,哪怕能力再出众,现在能查到的,估计也是凤毛麟角。”
“是,公主真是聪慧过人,正如公主所料,楚云天十分狡猾,臣等一来北境,就查看了这一年来,军粮、军服、还有兵器等军用物资的调配记录,参与人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想到此处,宋承君不禁叹道:
“现在案件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亏我以前自认为读过几年圣贤书,自诩天资过人,胆大包天,在楚云天这种老江湖面前,还是不够看,说来真是惭愧。”
孟雨笑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今日之事,就算是宋相亲自过来,也查不到什么,所以咱们不能全依赖于明察,也得暗查,明暗两条线一起下手,定能有所突破。”
宋承君忧郁道:“现在楚云天警惕性这么高,暗查恐怕也不太容易。”
“是不容易,但你别忘了我还有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镇国将军楚子睿是我的未婚夫,我可以借他和楚云天的关系,给我们暗查提供很多便利条件……”
孟雨将她的计划和宋承君详细讲了一遍。
宋承君听得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切入口,比毫无效率,傻乎乎明察有用多了。
两人聊完正事,琥珀又上前续了一次茶,宋承君突然道:
“雨公主,既然你说咱们现在是私人会面,我能否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孟雨纤手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一双美目看向他,“你说。”
“如今楚云天在北境做出这种事,公主打算日后怎么处理楚少将军?”
孟雨想了想,认真道:
“我现在基本可以判断,楚子睿对此事毫不知情,等楚云天东窗事发,我会和父皇提出,保京城中将军府的众人不受牵连。”
宋承君心里一阵酸楚,“你……是因为舍不得和楚少将军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吗?”所以到现在,还坚守着与他的婚约?
“也不全是,楚子睿的母亲姜氏,和我母后是闺中密友,她待我视如己出,看在姜姨的面子上,我也不会那么绝情。”
宋承君听她这样说,心里更难受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可是公主,楚子睿并非良配!臣有一次陪母亲去赴宫宴,就曾亲眼看到过楚子睿在宫墙处,私会孟蝶公主,他这种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人,根本配不上雨公主。”
孟雨嘟囔道:“没想到你竟也知道此事,看来楚子睿偷腥,早已人尽皆知。只有我傻的可以,当初硬是没看出来。”
楚云天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不然又怎会勾结孟彦奕做这些事。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她重生后,楚子睿又临阵倒戈,又想弃孟蝶娶她吧。
宋承君犹豫道:“楚子睿的风流韵事,原来雨公主早就知道。”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铁了心要和他退婚啊,不瞒承君,我早就打算退婚替自己择婿了,不然我为何去参加百花宴。”
宋承君心里一紧,“那……公主,你找到良婿了吗?”
孟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有所指道:
“宋承君,你知道父皇那么多人没派,为何单单派你来北境查案吗?”
“我不知……”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但又不敢直接回答,若猜错了,就显得自己妄自菲薄了。
“因为我曾和父皇提过,再择婿,想找个文臣,不想再找像楚子睿这样的武将。”
宋承君呼吸微促,“雨公主?”
孟雨笑颜如花,看着他,道:
“你知道,我母后薨逝将近三年,父皇虽对我姐弟二人盛宠不衰,但朝中并没有多少我母族的势力,眼看着父皇其他的皇子相继长大,且有好几位母族势力都不弱,我姐弟二人实则如履薄冰,所以我择婿,定是希望能找一个对巩固皇弟太子之位有帮助的夫君。”
幸福来得太突然,宋承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说话都有点结巴,“雨……雨公主,请恕我妄自菲薄一回,难道在百花宴,你,你就已经选中了我?”
孟雨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他带着一丝狂热的眸子,稍一犹豫,仔细斟酌了一下词汇,才道:
“宋承君,我想选你做夫君,并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你,而是,你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往近了说,你能协助我查案,扳倒楚云天,往远了说,你和你的家族,能帮我们姐弟坐稳太子之位。”
她虽贵为公主,但阕歌女子并不能直接参政,有些事,必须得依仗男子才能做。
孟雨暗中观察了一下宋承君的表情,见他依旧是一副呆呆的,不敢相信,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她知道他对她有点好感,但估计也是被她这么赤裸裸的言论给震惊到了。
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又道:
“本来我也可以直接利用你,不告诉你实情,但你是个好人,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且你一旦娶了我,也不可能纳妾,一辈子很长,所以,还是忍不住告诉你实情,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宋承君,你……愿意做我孟雨的夫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