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你走的时候受的伤。”洪阳边说边心虚的看向厨房方向,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要是被顾景衍知道这些事是从他嘴里说出去的,那他不得打死他。
林慕安越发茫然:“为什么会受伤?你别吞吞吐吐,说清楚。”
“他从阁楼窗户跳下来,就他妈家那套别墅,三楼,右腿粉碎性骨折,在医院待了快两个月,出院夹板都没拆就急着到处找你,后遗症也就是那会儿留下的,至于他为什么跳楼……我这么说吧,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他妈的私章。”
林慕安心脏猛地一突。
她想起五年前那个夜晚,顾景衍出发偷印章前给了她一个很用力的拥抱,十九岁的少年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等我。”
他不是没偷到,是她没等到而已。
他对她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从来就没有不作数过。
林慕安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找了你很久,第一年几乎把国内大小城市都走遍了,大一连期末考试都没参加,他护照被他妈扣了,没法出国,不然我估计他会满世界找你,这些事景衍没跟你说过吗?”洪阳问,问完他又自顾自说:“不过这小子从来都是说得少做得多,让他说句好听话比登天还难……你没事吧?”
林慕安脑子里闪过那份缺勤的考试成绩单,她勉强冷静下来,她摇头:“没事,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
“……好。”
回到房间,林慕安往床上一躺,心里的酸涩几乎把她淹没。
她为自己曾经怀疑过顾景衍而感到愧疚,顾景衍始终是顾景衍,分开这五年他从来就没变过,他还是那个愿意把一腔赤诚献祭一样捧到她面前的少年。
她不该怀疑他的。
窗户边传来一阵动静,那只大黑猫自己打开窗户钻了进来,当着林慕安的面大摇大摆躺进衣柜,林慕安看着有点想笑,但嘴角一抿,眼泪就下来了。
顾景衍煮好面,见客厅只剩下洪阳一个人,他问:“她呢?”
“说累了,上去休息了。”刚刚把他出卖了的洪阳连看都不敢看他,埋头吃面。
顾景衍皱眉,擦干手上的水就要上楼去看看。
洪阳叫住他:“你腿没事吧?”
“没事。”顾景衍顿了顿,又说:“她不知道这件事,你别说漏嘴。”
洪阳硬着头皮说:“哦。”
顾景衍上了楼,照例是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进去,房间开着灯,林慕安跟只乌龟似的蜷缩在被窝里,他走过去:“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林慕安闷声说。
顾景衍敏锐的察觉到她似乎有点小情绪,他在床边坐下,去扯她的被子:“出什么事了,起来。”
被子被他扯开,林慕安不得不慢吞吞的坐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顾景衍突然伸手拭了一下她的眼角:“哭了?”
“没有。”林慕安很想对他笑一笑,但心口跟压了块铅似的,她喘不过气来,笑容还没成型就垮了。
“到底怎么了?”顾景衍问:“你不说,我……”
他话还没说完,林慕安突然挪过去,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