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顿了顿，说不出话，像是傻了。
过了片刻，她像是想清楚了，扭头问他，“那你要离婚，跟他说过没有，他是怎么说的？”
“张煜说，他就不离婚，钱还不上，叫我到时候抱着儿子和他一起去跳楼，我们三一起死，他死也要拉着我。”
林妈妈脸色一变，“他说的什么浑话？孩子刚刚出生，这是做父亲的说的话吗？”
“他已经疯了，怎么会还会有良心，我要是不离婚，我这辈子都毁了。”林宝珠其实还是清醒的，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了，有苏纾和韩商他们帮着她，如果她连这次机会都不抓住，以后她也没脸再去跟他们诉苦，更没脸在求他们帮忙了。
林妈妈也哭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要离可以，但是他偷你的那些首饰和嫁妆，要他还回来，还有小孩的抚养费，他都要给！”
林宝珠苦涩地说：“我觉得你想太多了，那种人，到时候贷款还不起估计都要去坐牢，怎么还会有钱给抚养费，别赖上我们都万幸了。”
“那怎么办？现在养小孩又不比从前，要那么多钱，让你养，你拿什么来养？”
林宝珠回答不上，侧着头说：“好过无缘无故欠十几万好。”
苏纾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心情有点沉重，她仰头看了会天，实在惆怅。
不过大抵也算解决了，宝珠的妈妈同意了，只说要见见宝珠那个老公或者他爸妈，谈一下两个孩子离婚的事情。
宝珠跟她爸妈一起去她老公家里了。
于是苏纾就自己回家，有些事情她可以参与，有些不可以，但就是蛮惆怅的。
之后的事情就是等她通知了，想明白，谈清楚，然后走法律程序，不，是谈不清楚也得走法律程序。
那种男的，把别人家的女儿害得那么惨，凭什么他就可以一走了之不用负责？他就应该被追债的去追杀，去坐牢，去付出代价，让自己后悔，也让是非不分的父母去体会一下什么叫悔恨。
苏纾平时虽然挺没心没肺的吧，但对朋友她是真心的，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发小啊，如果连这种情谊都不帮的话，她想不出还有谁值得她帮。
于是她在回家的路上，把该想的不该想的事情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在三更半夜给顾君时打了一个骚扰电话。
“嗯？”顾君时声音迷迷糊糊，想来是睡着了被她吵醒。
“你说我能不能给宝珠找个事情做？”苏纾靠在自己枕头上，叹着气。
顾君时眯着眼，瞳孔略涣散，“你半夜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嗯！”她点点头，“她带着孩子，你说她有时间做事吗？”
“你想帮她找什么活？”
苏纾说：“我是这么想的，我现在不是在做那个国际网吗？我就再开一个店，叫宝珠在家里用电脑传产品，地址就设置我们商场的，要是卖到了产品，我替她发货，这样她就算在老家带着孩子，也能赚到点钱，你说是不是？”
顾君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苏纾接着问：“你觉得能行吗？”
“你不是说你哥跟你嫂子两人都开了一个店铺吗？”
“是的呀。”
“一个公司营业执照不是最多只能开三个国际网的店铺么？”
苏纾愣了，半响，才说：“好像是。”
这样一来，就无法开多余的店铺了，她也不知道因为宝珠的事情去多开一个店铺，这万一要是宝珠后面做不下去，又或许因为其他的事情，那个新注册的公司不就废掉了么？所以不成立。
苏纾很是忧郁地说：“那看来，是做不成了，感觉自己好没用啊，什么都解决不了。”
这个一穷二白的年纪，让她尝尽了世间冷暖，几乎所有的事情，她都是无能为力，第一没有钱，第二没有能力。
碰到什么，都是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她带着这份遗憾，抱着电话睡去。
第二天就是6号，到了要回深城的时候了，顾君时让她跟她们一起回去。
睡觉的好处，就是前一晚还很糟糕的心情在第二天得到了缓解。
苏纾把行李收拾好，于午后吃完午饭，抱着一堆叶澜给准备的特产坐上了顾君时的车。
这次顾君时没有坐副驾驶，让她跟他一起坐在最后一排。
车里和来时一样，坐满了人，谈笑风生，说着这几天的愉快假期和欢乐趣事。
“老走神。”顾君时捏了捏她的手背，将她的深思扯回来。
苏纾回神，笑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我朋友那注册了挺多公司的，你要不要用他的名义开一个国际网站？”
苏纾眼睛一亮，“可以这样的吗？”
其实顾君时也有公司，但他的公司已经很有名气了，所以不会轻易拿给别人用来获取利益，因为这关乎版权问题。
如果是不经他允许的使用，一律都属侵权，是要吃官司的。
所以他拿他朋友名下注册的公司给别人用，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宽容了。
“嗯，反正他是用不上的，你可以先用着，到时候林宝珠要是做得好，可以自己去注册一个公司，修改主权人。”
“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
“我早上帮你问过了，没有问题，就是不能违法，否则他还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当然不会乱搞了，我们都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又不是那些个坏人。”得到了解决方案，苏纾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在经历“麻烦和解决”两个状态，大部分的麻烦都是顾君时替她解决的，只能说，一个有能力的人，或者是说，一个已经成功的人，他懂的东西对于没经历过的人来说是很宝贵的，值得人尊敬和学习。
“顾老师，你真的是我榜样。”苏纾笑着冲他飞了一眼。
顾君时勾了勾唇角，到她耳边说：“你别总叫我顾老师，很勾人的知道吗？”
这句话让苏纾心中忽地一软，有种毛茸茸的酥，她眨着眼睛说：“怎么勾人了？”
顾君时按着她的手背，“要是这会没人在的话，我要亲你。”
“……”苏纾的脸一下子就全红了，体温也烫得厉害，憋着笑。
*
回到深城，上班的日子一成不变，每天就是忙忙忙忙忙忙忙。
自从从凤屿市回来后，苏纾变得更勤奋了，每天8点闹钟一响就起床，然后上班，夜里忙到十二点，电视不看，微群不聊，就是对着网点死磕。
顾君时发来视频邀请的时候已经深夜，苏纾还没睡，将手机卡在手机座上，移着鼠标继续忙碌。
顾君时看着她累瘦了一圈的脸，心疼坏了：“还不睡？”
“在忙一会就睡了。”她看着电脑里的资料，一边翻查科技网，一边查某淘网。
顾君时看她忙里忙外的，虽然看不到她的电脑屏幕，但知道她肯定在做事：“你在做什么？”
“做一个产品表。”苏纾看了视频里的男人一眼，“我哥说，做好了给每个客户发一份，方便他们查阅。”
“是只有表格那种，还是带图片的那种？”
“我发给你看。”苏纾截图发给他。
顾君时浏览了一下，“只有表格，这种看起来很累，很多客户都不会去翻阅的。”
苏纾有些愣了，“那怎么办？”
“你这种是老式产品表方式了，早十几年前大家都不用这种了，换成PDF吧，带图片的好浏览。”顾君时一边看她发的产品表，一边给出意见，“另外不要放那个多产品上去，只留一个主流产品，把表格懂得清晰简洁一点，产品不多，加上浏览方便，客户会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