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接着喊道:“谢谢你为我出头,但你如果再杀人,我真的要翻脸了。”
寒风萧萧,无人回应。
如梦如幻地喊完之后,白越关了窗子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佩奇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一肚子的问题,但不知如何开口。
白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随便喊喊。
白越今天终究是生死关头走了一趟,虽然心里强大身体还是乏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一觉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侧耳细听,外面依然有细微声音,佩琪一夜未睡就靠在床边打盹,她一动也醒了。
白越迷蒙的睁着眼睛,含糊道:“外面怎么了?又闹什么呢?”
其实我不是来度假的,我是来渡劫的吧。
佩琪见她睡了一觉精神明显好多了,心里高兴,打着哈欠揉着眼睛道:“做法事呀。”
“还在做法事?”白越愕然:“还是昨天那一帮人吗?要做多久?”
“好像又加了几个吧。”佩琪不确定地掰着手指头:“是少爷昨晚连夜请来的,都是附近闻名的大师。”
白越十分无语,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对昨天那只大公鸡造成的伤害还耿耿于怀。
没一会儿简禹来了,开门见山:“周明已经招供了。”
“怎么说?”
“十里村村民廖家辛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第一个受害者是周明的新婚妻子何丽英,在二十一年前。也是冬天,十里村的第一场大雪。”
“在他成亲的那天晚上,怀疑何丽英曾和别的男人有染,两人发生口角,争执之下将人掐死。因为何丽英当时新嫁娘一身红衣,之后便对穿红衣的人产生了怨念。”
白越道:“那王侃呢?他们是否认识?”
“认识。”简禹道:“王侃小时候可怜,母亲早亡父亲酗酒也不管他,一次在山中遇险被周明救了。后来,便常常接济他。”
佩琪听得一脸心中不忍,但是白越见多了听多了这事情,面无表情。
“本来周明杀人这事情无人知晓,直到他出了意外非常痛苦,王侃才意外得知。为了安抚他,开始陪他杀人,在每一场初雪的时候,若是没碰着红衣的就罢了,若是碰着了,就要想办法杀死。”
白越道:“所以王侃进雁鸣山庄,本是为了寻找机会杀受害者灭口的,结果无意看见了我一身红衣,这才临时动了杀心。”
说到这个,简禹又有点内疚。将一个女子放在危险境地,虽然无心,总是责任。
“幸亏你无事。”简禹叹息:“不然的话,我得给你殉情去了。”
佩琪本来听着周明杀人,王侃悲惨遭遇,心中很是复杂。如今听到这一句,顿时起了身。
“小姐,少爷,我出去看看中午厨房有什么菜。”
佩琪正色说完,然后被烧了尾巴一样的跑了,夫人让小姐少爷来度假,就是为了让他们独处培养感情,少爷都开始说情话了,她难道还那么不识相,招人嫌么?
佩琪贴心地跑了,贴心地关上了门,也不知两人在屋子里絮絮叨叨说了什么。
只是简禹出来后,面色阴沉心情沉重,没说话便先叹了口气。
梁蒙跟着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忧道:“少爷,白小姐是不是身体还是不适?”
“是呀。”简禹愁容满面道:“本来那日在集市上就受了惊吓,昨日又差一点没命。虽然抽中死签是有人做了手脚,但总是不吉利,她昨夜做了一夜噩梦,刚才只和我说了几句,便又昏昏欲睡了。”
梁蒙一脸你骗鬼的表情,刚才他明明就守在门口,佩琪捂着嘴笑眯眯出来后,里面嘀嘀咕咕,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
但他是守在屋子门口才能听见的,院子外面的人肯定是什么也听不见的,并不知道白越的情况到底如何。
简禹走后,白越的病越发的重了,李大夫束手无策,白越索性派人快马加鞭回宫中去请太医。白越是病人,不好移动,只能在房间里休息。
好歹也是三品的大理寺卿,这点儿面子还是有的,当即便有一位米太医赶了过来。
看着白越日渐憔悴的模样,米太医诊了又诊。
“白小姐,身体确实是无碍。”米太医语重心长对简禹道:“这病啊,还是出在心里。”
简禹忧愁:“这可如何是好。您看我也请了不少人来做法事,什么派别都请了,但是也没什么效果的样子。”
米太医摸了摸胡子:“老夫倒是有一个办法。”
简禹大喜:“您快说。”
“这些……”米太医伸手一划拉:“都不行,虽然有些名声在外,但大多是夸张的骗钱的,并无真材实料。”
米太医今年五十有四,是长一辈的人了,简禹虚心道:“米太医,您见多识广,可知道灵验的仙师,给我引荐。”
米太医想了想:“巧了,我正知道一个地方,离这里不远。”
简禹大喜。
米太医说的地方他也是知道的,离雁鸣山庄只有一日路程。
“但是听起来,这不是个月老庙么?”白越在佩琪搀扶下,起身转移到马车上:“桃花寺,这名字真的能驱邪?”
简禹过去扶一把,笑的意味深长:“我之所以没想着那里,也正是因为此。那是京城附近最有名求姻缘的地方,但是米太医说,其中有位方明长老,有一双阴阳眼,夜晚能看见鬼魅。他与之相熟,给我写了介绍信,让我带你去瞧瞧。”
“唔……”白越扶着简禹上了车,车里铺的比之前又厚了一些,暖和了一些,还放着个小桌,吃的喝的齐全。
自从雁鸣湖里上来,因为愧疚,简禹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也不颐指气使了,也不阴阳怪气了,十分的知心可意。
上了车,关了门,简禹这才有些遗憾道:“这位米太医,说起来和我关系确实不错,但这一次,他出现的太巧合了些。”
白越大爷一般的躺好:“就像是特意在那里等你一样?”
“是啊。”简禹拿起个橘子,非常顺手的剥起来:“只是他们表现的太心急了,也很奇怪。心急便容易露馅,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心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