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奇怪了,佛门清净的,谁那么嚣张。
梁蒙身后,跳出一个娇小人影。
“是你啊。”白越一眼认出,这不就是他们在十里村从路边雪人里救出的那个姑娘,福大命大没死,也醒了过来。
姑娘的年纪估计比白越还小几岁,长得很精致,脸蛋圆圆的红润得很,笑得见牙不见眼,看起来是个条件不错的人家,养得很好的女孩子。
刚从薛良玉的悲苦中出来,看着活蹦乱跳阳光明媚的女孩子,总是叫人心里舒服。
姑娘走进房间,走到床前:“你就是白越姐姐吧,他们说,是你救了我。”
“我是白越。”白越看着自己救回来的生命,心情十分好:“你叫什么?”
“我叫秦九。”姑娘欢快道:“九就是五六七八九的九,你喊我小九就好了。”
白越忍不住笑道:“你叫秦九,是不是因为你上面有八个哥哥?”
“对呀,我上面就是有八个哥哥。”秦九撇了撇嘴:“他们天天管着我,烦死了。”
这是个长在宠爱中的孩子,虽然说烦死了,但是眼角眉梢的嫌弃都带着甜蜜。
白越温和道:“既然那么多人疼你,你往后要更小心一些,前几日的事情多危险,差一点你父母和哥哥们都要伤心了。”
秦九点点头,一脸的懊恼:“是我一时不察,大意了。”
“真是大意了。”梁蒙忍不住吐糟道:“是阴沟里翻船啊。白小姐,你们是不知道这丫头多能闹,管家亲自送她来的,说再不送来,严明山庄都要被拆了,雁鸣湖里的锦鲤都要被捞完了……”
有八个哥哥的小姑娘,那就不可能多省心。要是省心,那就是哥哥不合格。
虽然无法无天,看起来竟然不讨人厌,白越看了眼在一旁一脸无奈的梁蒙,好笑道:“梁蒙说你找我,你有什么事么?”
秦九重重的点了点头,掷地有声:“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这是应该的,不必客气。”白越道:“看你没事我就安心了,你早些回去吧,别让家里担心。”
秦九拒绝道:“我不走。”
“不走?”白越奇道:“为什么不走。”
秦九正色道:“我爹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姐姐救了我,那我一定要报恩的,一走了之非英雄所为。”
一句话众人都笑了,也不知这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算是哪门子的英雄。
“那……”白越一时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那你不走,你打算干什么?”
“我要跟着你。”秦九道:“什么时候报了恩,什么时候我再走。”
众人面面相觑,简禹沉下脸来:“胡闹。”
在简禹看来,这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听口音不是京城中人,也不知哪里的大户人家或者
但八个哥哥都镇不住的丫头,自然不会怕简禹。
秦九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简禹,然后评价道:“这个哥哥长得很好看,而且一身正气,姐姐,是你的未婚夫么?”
白越忍笑点头:“是。”
简禹还是不错的,是不是下的厨房不知道,但至少上得厅堂,拿出去溜的时候还是比较有面子的。
然后秦九正色道:“哥哥,你不要那么凶,你看姐姐多温柔。你那么凶,会配不上姐姐的。”
秦九有八个哥哥,什么样的没见过,简禹这点根本不放在眼里。
白越这一天天的心情沉重,被秦九闹一通感觉轻松多了,无论这一趟多么折腾,能救回秦九,便都值得。
“好了,你想谢谢我,我领情了。”白越息事宁人:“不过你留下来确实不好,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也帮不上我的忙。”
秦九突然斩钉截铁的道:“我可以的。”
众人都很怀疑。
秦九看了众人狐疑的目光,突然蹬蹬蹬跑到床边,神神秘秘地朝白越凑过去。
白越看秦九如妹妹一般,在她的年代,就是个高中生,那还是个小孩子呢,成年人是有义务照顾和宽容未成年人的。
秦九表情严肃下来,在白越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话,那声音非常非常的小,就连站在一旁的简禹都没有听清。
白越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你确定?”
秦九严肃点头:“确定。”
白越垂眸沉思了一下:“好,那你就先别走,陪我几日。”
这怎么就留下来了,众人都奇怪,也不知秦九给白越灌了什么迷魂汤。
见白越松口,秦九开心道:“好,就这么说定了。那个谁……小梁哥哥,你给我安排个住处吧,要离白姐姐近点的。再帮我准备点洗漱日常用品,我来得及,什么也没带。”
这一看就是吩咐人吩咐惯了的,但并非颐指气使的态度,便不叫人反感。
这就留下来了?梁蒙无助地看向简禹。
简禹也很无助,但是白越都开了口,他也不能再赶。别说现在两人关系缓和,就算是之前针锋相对的时候,他也不会在人前驳白越的面子。
对内还是对外,他分得特别清楚。家里人吵架就得关上门,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简禹道:“你去给秦姑娘准备一下吧。”
简禹开了口,梁蒙只能不情不愿地去了,秦九自己要挑房间,也跟着去了。
秦九走后,其他人也散了,屋子里只剩下白越和简禹,白越没有要睡的打算,简禹也没有要走的样子。
这案子不破,简禹一时怕是不会回京的,白越翻身下床:“走,现在还早,我们去薛家看看吧。”
薛家就在桃花山,据说不远,有熟悉的人带着,抄近路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
“去薛家倒是没什么。”简禹不满道:“但是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留下秦九么?那姑娘多闹腾,又素不相识的,留她下来做什么?”
白越勾勾手指,将简禹召唤过来,低声道:“她说出了一件,我想了一整天的事情。”
简禹听完,愕然瞪大眼睛,皱紧了眉,周身气息都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