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禹想了想也不反对,只是提议道:“要不然,你想点什么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眼见着他又要接着揉,白越心都要揪起来,毅然抽回了手,起身竟然打算跑。
有些事情,虽然知道对自己好,但知道是知道,做到归做到,两回事啊。
简禹无语地看着白越贴着墙根往门外蹭,起身两步就追了过去,一步一步的,他往前逼白越往后退,眼见着后背就靠上了门板。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简禹循循善诱,正要同时进行武力镇压,就在这同时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白越本是将身体重量都靠在了上面,背后一空,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往后仰跌了过去。
而门外是来送饭的梁蒙,他一手托了盘子,上面放着好几个菜和汤,一边拉开门,完全没料到门一开一个人便倒了下来,惊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
幸亏是他,要是来送饭的是个不会武功的丫头,一托盘的肯定都要砸在门口。
白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往后倒去,简禹眼明手快拉她,但是离得最近的却是她的手,于是当下便一把抓住,往自己怀里一带。
等梁蒙站稳定睛一看,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白越靠在简禹怀里,捧着自己的手,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简禹抱歉道:“实在是情况紧急,我不是故意要拽你的手……”
“我知道。”白越捂着更痛的手,回头怒看梁蒙。
梁蒙也是一脸惊恐:“我我我,我只是送点吃的过来,我我我……我没做错什么吧。”
简禹面无表情接过来,啪的一声把门板拍在了梁蒙的脸上。
门关上,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就奇怪起来,有一点点的尴尬和变扭,简禹放下饭菜,坐下之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突然道:“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白越将手藏起来,然后走了过去,她觉得简禹从乌鸦谷出来后就不太正常,当然今晚遇到了重大挫折,心情不好是肯定的,但是简禹也不该那么小心眼才是,多大点事就放在脸上。
白越坐下,把受伤的手背在身后,生怕被简禹抢过去。
“你说。”白越道:“是不是这案子有什么问题,我帮你一起研究研究。”
简禹看白越那坐了半边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拽一把将人拽正了:“坐好了,一会儿再摔一跤把另一只手也扭了,明天吃饭就要用舔的了。”
没手拿筷子勺子了,脚不训练也摆不到嘴边,只能跟猫猫狗狗一样吃了。
“……”白越无语,简禹这种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让她十分不满意。
眼见着白越要炸毛,简禹忙道:“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
行吧,看在正事的份上,白越也耐下性子。
“我今日,知道了一些事情。”简禹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很快说了出来:“你我的婚事……”
白越本以为简禹是要说谢平生的事情,没料到说的是婚事,脑中一道闪电划过,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简禹今晚在自己面前就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她这一路精神高度紧张,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
简禹接着道:“你我的婚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之前确实从未见过,也不了解,并无感情。”
白越嗯呢听着他说。
简禹道:“对我而言,婚姻是父母安排天经地义,既然安排了你,只要你不是作奸犯科之辈,我便会接纳你,对你好。”
虽然思想很古板,但这个年代确实就是这样,并无什么不妥。白越是可以理解的,情投意合当然好,先婚后爱也可以一生和睦。
这个人是白越也好,是另一个谁家的小姐也好,都是一样。
“但这只是我的想法,我却从未问过你的意思。”简禹道:“我并不知你……你……”
简禹顿了一下,这才道:“你之前便心有所属。”
终于点到了题,白越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觉得我是骗子吗?”
对简禹来说这应该是一件非常生气的事情吧,要不是因为今晚她把大家救了出来,说不定现在已经被赶走了。
“那倒不是。”简禹却道:“我开始是很生气的,觉得你如此欺瞒,不但骗了我,也骗了父母和爷爷……但再想一想,也是迫不得已。”
白越很意外简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简禹道:“你和我不同,我若有什么喜欢的可以直说,谁也干涉不了。但你父母出了意外,孤女一人举目无亲,若不来找我又该如何,乱世飘零如何求生,危险而辛苦。”
白越心里突然就有点难受,她虽然不是真的白越,可简禹说的却就是她的境况。
当时费尽心思和所有人周旋,就是因为权衡再三不得不留下来,哪怕明知道简禹不待见她,也必须厚着脸皮留下来,孤身一人举目无亲,若离开简府,天大地大她无处容身,危险而辛苦。
刚才白越也眼泪汪汪,但那是被痛的生理性的泪水,是大开大合的。此时突然红了眼眶,却是另一种原因,隐忍而沉痛。
简禹轻叹一声,抬手无限温柔摸了摸白越的头发。
“所以你不得不藏起真心,迎合父母,对我强颜欢笑。”简禹道:“我细想你入府这些日子,肆意洒脱,并非做小伏低的性子,却不得不对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也是辛苦。”
白越伸手抹了抹眼睛,她确实是有意讨好简家长辈的,但是对简禹也没多少笑脸相迎的时候,特别是开始那几日,只想着如何害他去跪祠堂。
简禹拿了块帕子给白越抹眼泪,又道:“何况我能看出你对父母弟妹的真心,对我也是竭尽所能的相助。今晚的事情,若没有你,我可能走不出乌鸦谷。”
白越想要冲淡一些自己伤心的气氛,勉强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我挺厉害,要让我进大理寺当差吗?”
简禹也笑了一下:“大理寺里从没有女子当差,就算是林怡,也只是我的随身侍女。你不必进大理寺,只在家中安稳住着就行……”
白越突然就感觉有点奇怪:“你明知道我……心有所属,你还让我住着。”
简禹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这是思考了一路的结果,当下便豁达一笑。
“你放心,我从不强人所难,这事情我也不会对家中说。你且安心住着,左右还有三年时间,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理由,让爷爷解除我们的婚约,若是你愿意……”
简禹顿了顿,似乎万分不愿意说出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