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对宝藏不感兴趣,根据她的经验,这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般都找不到。
如果找到了,也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宝藏,比如宝藏主人的情书什么的,对主人来说价值千金,对其他人来说一文不值。
但她还是拿了那半块牌子:“所以说,那些黑衣人就是在找这块牌子?”
“是。”谢江点头:“我这几年隐姓埋名,不曾露出半点行踪,本以为能就这么过一辈子,谁料到反而连累了儿子。”
谢江满脸唏嘘拍了拍谢平生,十分内疚,谢平生握住了父亲的手摇了摇头,让他别再多想了。
谢江道:“如果他们只是找这个牌子,我想我都不会出现。但是他们要杀平生,这我绝不能允许,只是我本想自己解决这事情,没料到你们……哎,你们这群年轻人……”
谢江本是怒火冲天的,但知道谢平生没有受伤,只是大家演了一场戏后,怒火就变成了无奈。自己儿子带头坑爹,你还能责怪别人什么。
谢江感叹完,简禹道:“既然你知道他们在找这个铁牌子,为什么不将牌子交出去呢,不必现身偷偷的也可以。找到了牌子,他们自然就会放过谢平生。”
“我不能让他们找到宝藏。”谢江严肃道:“士土在上一次大战中元气大伤,因此和大周边界和平数年。如果他们得到了大笔财富,就一定会招兵买马卷土重来。”
简禹冷冰冰道:“大周国富兵强,就算是士土得到了宝藏招兵买马,也只是自取灭亡。”
“我知道。”谢江苦笑:“但我是士土人,我希望我的国家和平安宁。”
立场不同,这也无可厚非。
“而且他们即使得到了宝藏,也不会放过平生,一定会赶尽杀绝。”谢江道:“那些黑衣人是士土的一个杀手组织,叫做聚星,专门负责善后,处理叛徒之类……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换了一个新首领,这个首领心狠手辣,对于不愿意跟随的人,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白越插嘴道:“为什么叫聚星?”
散是一团火,聚是满天星么?一个杀手组织还整得那么豪气万千,是不是中二病没好。
“因为人死了,就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谢江道:“聚星顾名思义,就是杀人。”
白越无语:“行吧,这杀手组织老大还挺浪漫,也不问问星星同意吗?”
谢江此时儿子最大,因此什么都不隐瞒,知道的都说了,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当年他就是单线联系的卧底,上司一死断了一切,唯一重点的就是这块牌子。
谢江道:“这牌子我放在身上十几年,但找不到另一半也是枉然。如今到了这一步,就交给简大人,我相信即便是大周找到了宝藏,也不会对士土的安全带来威胁。”
要打早打了,不必等宝藏。虽然弱者就是那么心酸,可事实便是如此。
简禹老实不客气地收下:“那我就收下了,这段时间你们父子就住在大理寺,一来,可能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请教。二来,这里也安全一些。”
其实是软禁,但说出来太不好听。
谢江也明白,十分想得通,哈哈一笑:“我和儿子许久不见了,这段时间,我就好好陪陪儿子。”
幸亏儿子已经那么大了,不然谢江可能要把谢平生抱在怀里,白越揶揄看一眼谢平生,谢平生给她一个非常坦然的表情。
众人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越照例没那么早睡,点了明晃晃的灯,将纸摊开在桌上画蒸馏器的图样,正画着,简禹来了。
简禹进门后,言简意赅直入主题,说了三个字:“来加班。”
“……”
这年代没有加班这个词,但是白越来了之后,苦命的她身体力行地给简禹普及了加班,晚班,夜班,九九六,简禹都学会了,并且用得很熟练。
白越放下笔,无奈道:“还在想宝藏啊,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宝藏呢?”
简禹放下手中的卷宗,解释道:“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但是国库空虚啊,常年空虚,谁嫌钱多呢。我能不要,皇帝能不要吗?”
万儿八千两,简禹能做主,一个宝藏,那就不是他说了算的了。
“说的也是。”白越看过去:“这是什么?”
“对宝藏的记载。”简禹指点着某一处:“谢江说的这个宝藏其实早有记载,说是三百年之前,在明须山中突然大放异彩,光芒万丈,之后,便有人陆续找到黄金宝石,再然后,山脉莫名崩塌,再无人能够找到进山的路。”
“后世传言,宝藏被封在某处深山洞穴,只有手握密令,才能进入洞穴,得到无尽财富。”
“……”白越狐疑道:“这真的不是个杜撰出来的故事?”
“不知道,时日久远,那山脉甚至不在大周的地图上。”简禹道:“但根据我们的消息,这些年士土确实一直在找什么,结合谢江的话,应该是就是在找这处宝藏,宝藏真假不知,不过既然有了消息,朝廷是肯定要找的。”
找就找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白越道:“要你找么?”
“十有八九吧。”简禹微微一笑:“你不觉得这是个好差事吗?”
好在哪里?
简禹道:“你不是想要游山玩水,看大好河山?”
白越猛地站了起来:“公费出游啊。”
“冷静,坐下。”简禹道:“宝藏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找到大功一件,找不到也没什么。难道不是个好差事?”
白越做梦也想不到,环游世界的梦就这么近在眼前。
“好了,这还只是说说而已,你先别激动太早。即便是要出去也不是现在,要等情况掌握得差不多再说。”简禹拽白越坐下:“说眼下,你一向心思敏锐,尤擅察言观色,你觉得刚才谢江的话,是真是假?”
“你也怀疑他?”白越笑了笑,似乎早料到简禹有这一问。
“谢江表现得很诚恳,他的话想想也没问题,但我从不相信一个隐藏的奸细,城府如此深的人,会突然变得这么坦诚。”
“对。”白越道:“有一个重大的疑点,我本想再仔细想想,明日跟你讨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