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越挣扎了一下,她想说你放开我,你听我说,小伙子见义勇为这是对的,但是要冷静。
“别动。”习初北威胁道:“再乱动,我只好打晕你了。”
白越顿时不敢动了。
习初北松了口气,有些局促地解释道:“我知道你害怕,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对抗简禹。但是你以后都不用害怕了,有我在呢。”
白越心里现在是不紧张了,也不害怕,习初北能感觉到她慢慢放松,绷紧的背脊松缓了一些,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习初北又道:“虽然我现在官阶没有简禹大,但是你放心,我父亲是二品镇国大将军,比简禹还高呢,他要是识相就罢了,要是拿婚书死缠不放,大不了我把你送去军中,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从千军万马中抢人。”
白越:“……”
这小伙子虽然冲动了点,确实叫人讨厌不起来,白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开放自己。
习初北小心翼翼地道:“我放开你,你别喊。”
白越点了点头。
习初北将信将疑地放松一些,见白越果然没喊,这才完全将手放开。
刚才那一口咬得有些重,血淋淋的,白越看着刺眼,从怀里摸出个帕子,将他的手拽住,包扎了一下。
这才发现习初北手上不止是刚才被咬了一口的伤,手背上还有擦伤,估计是刚才一圈锤在墙上擦的。
习初北那手动也不动的随她包扎,等包好了,才收回去看一下
白越还以为他嫌弃,没想习初北轻声道:“你还是那么善良,我如今才知道你为什么不记得我,因为无论谁遇到危险,你都会救,却从不会去想救的人是什么身份,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幸亏天色黑,要不然他一定能看见白越的脸神奇地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
白越已经很久不曾因为不好意思而脸红了。
万万没料到自己在习初北心里竟然是那么完美的一个形象,难怪这小伙子之前听她说很幸福还没什么反应,晚上听着她的血泪史,便再也忍不住了。
就算是和简家为敌,他也要把自己救出水深火热。
白越很感动,但现在也真的很为难。说出实话,那边就要穿帮。不说实话,习初北怕是要直接给她丢进军营里去,还会把简禹当成仇人。
定了定神,白越道:“既然你把我当恩人,你是不是不该骗我?”
习初北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这耿直小伙儿在白越面前是不配有秘密的。
白越叹了口气:“你别急着跑,先找个地方停下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习初北犹豫了一下:“简禹发现你不在,会追来的。”
“不要紧的。”白越安抚道:“其实我跟他早就已经有约定了,不用跑,过几天他自然会放我走的。”
习初北直接道:“我不信,你肯定是害怕我和简禹为敌,你放心吧啊,我不怕他。”
“真的,我不骗你,我发誓。”白越把发誓当饭吃了一口:“你想想,我是一个山沟里的村妇,我要是嫁给他,那是飞上枝头……”
习初北皱眉道;“不许如此贬低自己,你纵然在山中长大,心地纯良,洁白无瑕,比京中那些尔虞我诈污垢丛生的所谓贵人,在我心里更高贵许多。”
“……”白越更了一下:“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他比我更想摆脱这一段亲事,所以其实我们已经谈好了。我帮他办一件事情,办完之后,他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
习初北的马慢了一些:“什么事情?”
“就是公主的事情。”白越道:“他怕等到了京城,王公公子太多,公主会迷了眼。想在路上把关系定了,让我做说客。”
白越脑子里各种剧本一堆一堆,信手拈来:“本来我想着公主对他情深义重这不是水到渠成吗,但是今日一聊,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你和公主关系好,一定知道她有什么顾虑,却瞒着我们。”
习初北的气息略有些变化,白越心道果然,这事情果然有蹊跷。
白越道:“是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决。若是真解决不了,我也好回去明白说。他说了,无论成不成,都放我走。”
习初北沉默一下:“他若是言而无信呢?”
简禹心在他心里的形象,那就是一个欺男霸女的恶霸,黑里透着紫。
白越好言好语道:“虽然简禹恶劣,但一直说一不二。退一步说,总要试一下,若他真的放手,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离开,不必东躲西藏,你也不必为我和简家为敌,岂不是皆大欢喜。”
白越说得很有道理,习初北开始犹豫,将她塞进军营保护,这当然很安全,但不是那么容易的。简禹只是一个三品,可简家呢,因为白越他愿意赴汤蹈火,可若牵扯上全家,就要考量一下了。
习初北犹豫道:“这事情……确实……有些内情。”
白越忙竖起耳朵来听。
白越去试探敌情,简禹自然睡不着,不过他和古兰丹的房间离得远,在屋子里是无论如何听不见外面声音的。
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简禹有些坐不住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在夜里十分清脆,简禹愣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他走到墙边推开窗,深深夜色中,隐约能看见一匹马带着人往前奔去。
这大半夜的,只能看见马背上的人高大挺拔,看不清其他,十有八九是习初北的人。
简禹心里奇怪,这时候要去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更不安,眉头一皱,转身开门出去。
习初北的侍卫立刻上来:“简大人。”
简禹道:“你家将军呢?”
侍卫道:“将军有事离开一下。”
简禹心里不安更重,他向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立刻走到古兰丹房间门口,敲门道:“公主,白越在你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