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初北的马伤了,但是简禹的马是好的,他先将白越抱上马去,自己也翻身上马。
大概毕竟关乎国事,又或者习初北是白越救过的人,简禹最终还是道:“你若愿意听,我指你一条路。”
习初北打心里不愿意听,但此时却是也没有了主意。
不怕打仗不代表想打仗,如今皇帝是主和的,虽然军队方面训练从未落下,但真要为这种事情打起来,怕是习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简禹也没打算习初北求他,见他没出声拒绝便道:“隐藏身份去找个镖局保护古兰丹,她的计划不是不行,但不能找你。你不是不能帮,但不能用习家军的身份帮。民间事民间了,江湖事江湖了,等公主拿了拿了假的信件在京城成了婚,理亏的就是十二族族长,自然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这事情也就自然过去了。”
说完,简禹调转马头就走。习初北在原地愣愣想了好一会儿,连忙拔腿往前追。
这些追来的人的马也不知都拴在哪里,这路虽然不远,但他要跑回去也还挺作孽的。
简禹很快就将习初北给甩得无影无踪,不忘低头看了眼白越:“手还痛吗?”
“早不痛了,你的手也要注意点。”白越见简禹左手单手执着缰绳,将他右手拿过来看一下:“别不小心又碰着了。”
简禹哼一声:“刚才他手上包着的是你的帕子。”
“……”白越解释道:“是我把他的手弄伤了,血淋淋的,所以给他包了一下。”
虽然不知具体细节,但简禹还是毫不犹豫地站队:“他活该。”
白越立刻赞同道:“你说得对。”
和吃醋的男朋友争辩另一个男人的好坏,这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简禹果然听着十分舒服,舒服之后,略有担心:“我与古兰丹确实相识,但这事情确实不能管。习初北插手已经是麻烦,我若是再插手,身份是藏不住的,只会让她更加危险。”
“我明白。”白越一句话让简禹安心:“习初北有情有义,你不但有情有义,还有勇有谋。”
简禹这一刻心里简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
他们很快便迎面遇上了陆续赶来的沈烨和徐飞扬林怡,回客栈去取了我的宝。
八哥装在鸟笼里,外面罩着黑色的绒布,半夜睡得正熟被晃醒了,开口就是一句,还我命来。
心情不错的简禹用慈祥的眼神看了它一眼:“乖,我的宝。”
众人没有去找古兰丹,也没有上楼去收拾衣服,连马车都没有取,取了鸟笼直接就骑马离开了,仿佛是一群逃难的人。
一口气骑马出城,这才放慢速度,沈烨抬头看着满天星星,叹气:“咱们今晚怎么办,要不路边随便找个地方躺一躺?”
简禹嫌弃地看他一眼。
“我也不想啊。”沈烨道:“那你说怎么办,这里离下一个镇子还有大半日的路,就是一刻不停,夜里也别想到了。”
白越四下一看:“不用那么讲究,我们随便找个地方过夜吧。”
虽然没有小镇没有客栈,但这里并非荒无人烟,两边都有村庄有人家。众人想想他们又不是逃荒的又不是逃命的,为什么要连夜赶路。
转进了小路,昏暗的月色中随意找了一家看起来还挺宽敞的院子敲门。
寒冬腊月的,主人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得香甜,被敲门声吵醒,火冒三丈地来开门。
一锭银子改变了主人的态度。
“我们想借住一夜。”简禹道:“明日就走,不过我们五个人,至少要三间房,不知能不能住得下。”
“能能能能能。”主人一叠声应着,然后转头喊:“孩他娘,快把小山二凤喊起来看,去他大伯家挤一下,房子腾给客人。”
房子借出去一个晚上,能赚一年都攒不下的钱,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哪怕让他晚上不睡,在客厅里守着端茶倒水也可以啊。
三间屋子,简禹和徐飞扬一间,白越和林怡一间,沈烨一间。不过徐飞扬和林怡都睡在地上,白越是不介意的,但是林怡死活不肯上床,白越也只好由她。
虽然只是民居,但林怡在地上简禹在隔壁房间,白越睡得非常安心,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收了很多钱的主人十分不好意思,果然一大早来过来烧了早饭,农家没啥山珍海味,蒸了一锅大馒头,煮了红豆绿豆的稀饭,切了点自家晒的萝卜干,笋丝,酸豇豆之类的小咸菜,也算是摆了满满一桌子,招呼大家来吃。
白越睡眼惺忪啃了一口馒头,夹一筷子笋丝,吃了一口眼睛一亮。
“这个好好吃。”白越回味了一下:“这是笋,还有什么,蘑菇?”
“是山里的菇,好几种呢,味道特别鲜。”主人家见白越喜欢,又去盛出一盘子:“小姐喜欢就多吃点。”
钱收了,他们就怕这些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挑剔嫌弃,闹得大家都不高兴。如今白越吃的喜欢,其他人也都吃的挺好,主人家也笑盈盈的。
宾主尽欢,白越吃的肚子滚圆,惬意的呼出口气,正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突然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
白越吓得一抖,那块馒头便落在了碗里。
冲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看样子是一路跑来的发,被屋子里有这么多人给吓着了,扶着门板喘了几口,这才道:“张婶,你家二凤在家吗?”
这户人家姓张,夫妻两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儿十岁,女孩儿十三。
“在呢。”张婶喊道:“二凤。”
小姑娘正在屋子里不知道干嘛,应了一声。
来人松了口气:“在就好,在就好。”
众人听着稀奇,沈烨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来人一脸的愤恨:“昨晚上,村里有个姑娘被祸害了。还没找着凶手,让村里的女孩子们最近都不要出门。”
张婶顿时紧张起来:“是哪个丫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来人叹一口气:“村东头的许家三丫头,一大早起来拾柴火,许久没回来,家里怕她跌了去找,结果在林子边上……衣服也烂了人也昏了,哎,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