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白越道:“说吧,你一早去了小树林,干什么去了。”
“没有,我真的没去。”黄世贤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外面传来声音,是徐飞扬他们回来了,白越突然心里一动,走出去拽过他说了几句什么。
徐飞扬便带着林怡又走了。
白越又进屋,突然说了句别动,她蹲下身,从黄世贤的头发里拽下来一根……小树枝。
“还敢说自己没去小树林?”白越将那根小树枝丢在地上:“自己看看头发上沾到了什么东西,这种树是小树林里特有的,村子里没有,而且是非常新鲜的。你家不必日日拾柴吧,你若没去小树林,告诉我这树枝怎么粘上的?”
简禹一看,这不是翟晓雪落在许家那一根么?白越可真能物尽其用。
黄世贤定睛一看,顿时浑身颤抖,一下子瘫了下去。
得,这回连爹妈哥哥都不用找来了。黄世贤的心理防线全面崩塌,
“行了,说说吧。”简禹将人拽着领子拎起来:“你的整个行凶过程,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子下如此毒手?”
“我没有,我没有。”黄世贤疯狂摇头:“我不是凶手,我只是今早去过小树林。”
到了这一步竟然还不承认。
“那你说说看,你去小树林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去散步晨练的。”
黄世贤张了张口,无力道:“我……就是睡不着,随便走走。”
白越嗤笑一声:“那你走的路线和许三妮一样吗,你看见没看见她?”
“我没看见她。”黄世贤摇摇头:“我进林子之后就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得累了,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回来了。路线应该是一样的,因为村里的人进小树林,都是走那一条路,那条路是人走多了踩出来的,旁的地方不好走。”
这简直是不是理由的理由了,简禹道:“谁能给作证?”
黄世贤被问住了:“这,这我是一个人去散心的,谁能给我作证呢,那我在林子里一路走,也没看见熟人啊。”
身体特征和凶手吻合,没有作案动机,没有不在场证据,简禹和白越都像是看凶手一样的看着黄世贤。
白越突然道:“两年前,你们村子里也发生过同样的案子吧。”
黄世贤点了点头。
“那一次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黄世贤一愣,然后瞬间明白了,他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立刻道:“那一天我不在村子里,我去镇上送货了,好几天才回来。那次村里所有男丁都被查了,大家都知道,你们可以问保叔。”
黄世贤过于激动了,便要转身出去找保叔,刚起身,简禹一声站住,他膝上觉得一痛,又跪了下来。
“就算那一次的凶手不是你,也不代表这一次不是。”白越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应该是黄世贤的父母回来了,出去一趟,沈烨和林怡也回来了。
沈烨和林怡对白越摇了摇头。
白越让他们俩去黄世贤家里找一找,有没有作案工具或者类似的东西,这么看,并无所获。
黄世贤的母亲还没进院子就来了一个女高音,正要出房门的白越直接又退了回来,揉了揉耳朵。
“让徐飞扬和林怡去审这一家子吧。”白越认真道:“他们俩也需要历练历练,以后给你分忧。”
只要别让自己去,什么都好说,简禹欣然把林怡和徐飞扬放了出去。
黄世贤想要出去,但是简禹不让他不敢动,只能听见外面父母和哥哥三人都被分开了,一人带进了一个地方。
“你要是还有什么说的,就赶紧说。”白越道:“许家已经报官,镇上衙门的人就要来了,他们来了,可没我们那么和气好说话。”
黄世贤欲哭无泪,他也并不觉得简禹和白越好说话啊。
白越又道:“你知道么,衙门每年的破案率,也是有讲究的。”
黄世贤不太明白:“啊?”
白越一笑:“破案率高得嘉奖,破案率低,要受罚扣俸禄的。”
简禹看一眼白越,懂的还挺多。虽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但确实是有奖惩的。一个地方如果频出命案大案,又总是侦破不了,本地官员的能力当然会被质疑,影响仕途。
但黄世贤依然不明白。
白越道:“就我知道的,你们这至少有两桩没破的大案,一个是翟家纵火案,翟家死了三个人。一个是之前的少女被害,后来姑娘也死了,再加上现在这一起,若是一下子都找到了凶手,这官府可是长脸了,呈报上去,一定会得到嘉奖吧。”
黄世贤脸色骤变,激动得刚要起身,被一把按了下去。
“你要冤枉我?”黄世贤难得也被激起一点血性。
“说什么冤枉呢?”简禹慢悠悠道:“你在翟家放火是有目击证人,不过当时你家在找了关系塞了钱,这事情才遮掩过去了。”
其实事情久远,证据全无,就凭翟晓雪的几句证词确实是无用的,他们也不想将这案子翻出来。但是如果真的是黄世贤做的,诈一诈说不定就出来了。
谁知道黄世贤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是翟晓雪对不对,是不是她污蔑我,含血喷人,一定是她。她以前就看我不顺眼,不愿意我和她弟弟走动,后来她家被人放火,又非说是我干的……”
“别激动,慢慢说。”白越没有阻止,甚至塞给黄世贤一杯水。
黄世贤一口把水喝了也不嫌烫,然后嘶声裂肺道:“她是故意害我的,她根本不是为了许三妮,就是为了害我。”
简禹一句话点出破绽:“就算是她跟你有仇,也不可能天天盯着你。若非亲眼所见,她怎么知道你今日进了小树林,时间也那么巧合?”
黄世贤被问得哑口无言,张嘴说不出话来,半晌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巧合吧……我进林子又没瞒着别人,说不动她正好看见了。”
巧合是可能的,但巧合不能当作证据。
黄世贤在被问得长久的空白后,突然喊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能给自己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