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掐指一算:“这位姑娘,八字太硬啊。”
说着,高僧报了一个生辰年月:“姑娘可是此时出生?”
白越面上大惊,心里想的却是,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说就是吧,我无所谓地。
高僧道:“这位姑娘的生辰年月和小公子相冲,命又太硬,开始还不显什么,在一起时日长了,就难免让小公子魂魄不稳。”
此时门是开着的,门外梁蒙徐飞扬林怡等人都在,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怎么可能。
但是高僧是真正的高僧,若非简老爷子卖了自己的老面子,是简父都请不来的高僧,绝对不会胡说八道。
高僧也不多言,只是道:“贫僧有一说一,若是让这位姑娘再和小公子接触过多,小公子怕是就醒不来了。”
白越虽然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但是演戏嘛,每年局里搞联欢都是要上的,唱歌跳舞不算什么,他们法医部喜欢出小品,自编自导自演,演技已经如火纯青。
白越脑子里略一转,立刻写好剧本,她整个人上半身往简禹床上一扑。
简禹:“……”
简父简母:“……”
高僧:“……”
“我不离开莫奕。”白越悲愤道:“你一定是要拆散我们的,说什么八字不合,八字不合怕什么,你看哪个时间合我改下一下就是了。”
高僧:“……”
这位姑娘真是兰心蕙质,贫僧从未见过如此解决方法。
简母也哭笑不得:“越儿你瞎说什么,生辰八字岂是可以随心自己改的?”
她给一旁林怡使了个眼色,林怡连忙过去,好说歹说的,将白越扶了起来。
“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简母哄着白越:“林怡,送白小姐回房。”
不管怎么说,先赶紧让白越离开简禹再说,离开远一点总不是坏事。
老天爷好像知道这是个不好的日子,大雨倾盆,稀里哗啦地越下越大。
白越觉得大雨天不错,可以衬托一下悲凉凄惨的气氛,大雨中视线模糊不清,也可以弥补演技的不足和失误。
白越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自己的屋子,这才道:“你回去告诉夫人,抓紧时间,不要拖了。”
林怡惊了:“今晚吗?”
“对。”
林怡犹豫道:“会不会太着急,有点假?”
“什么时候都假,但是顾不上了。”白越道:“十二族不会让我们拖太长时间的,多一日是一日,简禹也不能总是昏着。”
林怡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夫人。白小姐您记着,一会儿出门以后往前走,走到街尽头左转,有一家东来客栈,人都给您安排好了,全是生面孔,都听您的,让做什么做什么。”
白越表示知道,摆摆手让林怡赶紧去。
此时简禹不能动,和简禹交好的人全部不能动,连着米子涵都被限制了不允许插手此事。想来想去,可以迅速脱离关系的,既可以信任,也可以查案的,也只有一个白越。
至于八字不合之类的,沈夫人还十分纠结了一下,但白越不在意,合不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高僧可以这么说,也可以那么说,等事情了了,再圆回来就是了。
……
成朔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挺黑了,看了看天色,决定明日一早再去简府。
回王府的时候,正巧路过大理寺,他突然道:“停车。”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肖童撑着伞道:“王爷。”
成朔道:“去大理寺看看有人在吗,本王想去看看白越的那间公事房。”
肖童一愣,连忙应着。
这有什么问题,别说是参观一间正在装修的公事房,就算是成朔突发奇想,想要在大理寺自己装修一个书房,大理寺的人也不敢说不行啊。
虽然简禹不在,但大理寺自有人值守,一听成朔要去,虽然有些不情愿,也不敢拒绝。
成朔走进了尚且关着门的院子,还未进门,就听见一句嘶哑的:“还我命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肖童甚至第一时间拔出了刀。
“大人莫慌,大人莫慌。”跟来的大理寺守卫忙道:“这是白小姐养的八哥,没有危险。”
一只鸟笼在屋子里晃晃悠悠,里面果然一只大八哥,看着他们又来了一句:“还我命来。”
众人无语,只能在心里吐槽,这是什么兴趣爱好。
有毛病啊!
可惜还没松下一口气,突然一个白森森的东西从墙角晃过来,那东西晃到门口竟然不倒,像是个人一样站着,高度也和一个成年人一般。
定睛一下,有人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竟然是一个完整的人体骸骨,站在那里,一晃一晃地,全身骨头都在摇摆却又不散。
那白骨甚至还戴了个帽子在圆滚滚的头颅上,帽子下面是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骸骨细细的脖子上,竟然还打着一个黑色的结。
众人只能在心里再一次重复:有毛病啊!
成朔感觉自己身后已经有人要哭了,但是忍住了。
“你们站着别动,就在此处等我。”成朔心里隐约有些奇怪的感觉,这眼前的一幕,这个进门就蹦出一具白骨,总觉得似曾相识。
一定没见过,但是好像听谁说起过。
“王爷,王爷。”肖童忙道:“太危险了。”
成朔好笑:“有什么危险的,是你们太紧张了。都是些小把戏。”
成朔执意要去,肖童也无奈,只能提心吊胆地守在门口。
成朔进了屋,那屋子里面显然还没有完全修葺好,一堆一堆的还挺乱。
不过能看出来,屋子主人是个挺有想法的人,成朔往里走,越走,越是觉得奇怪,他看见墙边有张书桌,桌上乱七八糟放着笔墨和纸,快步走过去。
这显然是屋子的装修图纸,上面画着屋子的平面图,哪里该放什么,哪里该如何装饰。
成朔的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如此细致,看来白越不仅仅是……曾经有一个神奇的师傅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她就是那么神奇的师傅。
成朔又打开了抽屉,里面有一本册子。
册子打开,是白越用黑色炭笔做的记录,哪一项工程进展到了哪一步,缺什么东西,还有什么预想,那字迹一笔一划,对成朔来说都是那么熟悉。
甚至在某一页的结尾,成朔还看见了一个顺手的签名。
那签名他是看了无数次的,不用请字迹辨认专家也能确定真假,何况隔着不知千年万年,谁会来造这个假?
那一刻成朔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一个大胆的荒唐的想法从脑子中涌出来,从四面八方涌上来,让他动弹不得,保持着捧着本子的姿势。
肖童虽然被命令不许进来,但总还是担心自家王爷,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没声音,担心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成朔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站在桌边像是个石头。
“王爷?”肖童轻声喊了一声。
成朔像是回了魂,一个激灵站直了。
“王爷?”肖童更紧张了:“您怎么了?”
“没事。”成朔将册子揣进怀里,大步往外走:“走。”
“哦哦哦。”肖童等人连忙跟上,然后肖童吩咐:“回府。”
成朔却道:“去简府。”
“去简府,现在?”肖童小跑跟上:“这会儿天都黑了,您不是说明天一早去。”
成朔简单道:“现在就去,找白越。”
他简直想不顾世俗眼光打开任意门,然后嗖的一声就出现在白越面前。
早知道是你,还费那么多脑细胞你来我往地试探什么,他乡遇故知是天大的喜事,这世上还有比我们来到更远的他乡吗?
就是白瞎了你的追悼会上,我这硬汉的眼泪。
肖童一听成朔要去找白越,立刻就不再追问了,只是在心里明白的嘿嘿嘿。
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吧,还不承认自己对人家未婚妻有点什么,王爷啊,王爷你还是坦率点好。
马车疾驰,在大雨倾盆中赶往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