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怕简禹不耐烦,忙道:“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是。”小厮连连点头,然后鼓足勇气一口气道:“辛大川喜欢厨房的丫头桃花,但是家里让她嫁人,所以他这些日子都很烦恼。但就在前天,他突然轻松下来,我问他他也不肯说,但听那意思,是钱的问题解决了。”
简禹立刻道:“桃花呢?”
管家道:“桃花已经辞工了,是听说回家嫁人去了。”
这就奇怪了,这显然嫁的不是辛大川啊,但是辛大川还挺高兴。
简禹简单吩咐:“去找她。”
虽然这会儿是半夜,但简禹说去找就去找,半点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管家连忙应着。
“等下。”简禹又道:“还有金夫人,蓝夫人两家,查一下他们两家是否还有亲戚在京城,最近有什么大笔收入。”
如果不是因为恨,也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钱,那就好办一些了。
管家连忙带着人去了,简禹又让林怡带人去搜金夫人和蓝夫人的住所。
白越知道宁王妃没睡,这会儿心再大的人也是睡不着的,她也不出声响,带着林怡慢慢的走过去,但是刚走近,就听见珍珠大声道:“白小姐。”
白越本来其实还没想那么多,但珍珠这一声,就有点欲盖弥彰了。
小丫头刚才无论和谁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这会儿那么大声,显然是要通风报信啊。
此时屋子里只有宁王妃和丁香,她们俩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以至于要有人在外面放哨?
白越根本就不理会珍珠,直接就走了进去,伸手推门。
门竟然是拴着的。
白越从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前他们被咒文误导,以为这是为了要成朔的命,因此怎么也不会怀疑宁王妃。
但如今石问天点出了他们的错误,事情一下子就反转了。恨成朔的到处是,爱成朔的,可不多。
丁香打开了门,眼睛红肿着,脸上还有泪痕,估计刚才和宁王妃抱头痛哭呢。
“白小姐。”丁香低头道。
白越看她一眼:“你出去候着吧,我有事情对宁王妃说。”
丁香被白越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紧,但是也不敢说什么,退了出去。说什么也没用,林怡在一边站着呢,拎也把人拎走了。
白越关上门,坐在床边,看着宁王妃:“王妃娘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虽然宁王妃从小是世家嫡女,千娇万贵,但在白越面前,她却好像端不起王妃的架子来。
她明明是天之娇女,京城里除了皇宫,再没有比她更尊贵的女人,可是白越却不将她放在眼里,白越面对她的时候,没有害怕没有敬畏,之前只有可怜,现在只有审视。
白越道:“我们请了高人来看,从金玉露和蓝夫人身上发现的符咒,并非诅咒,而是一种守护阵。用七个人的命,守护宁王。”
宁王妃虽然尽力保持镇定,脸色还是微微一变,变完了之后,又惊觉自己的反应不对,立刻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来:“真的?”
白越简直想要叹一口气,宁王妃真的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看样子也没经历什么宫斗宅斗,喜怒都在脸上,藏都不会藏。
“真的。”白越点了点头:“之前我们都在找那个恨宁王的人,目标范围太大,找不到。但现在,我们要找一个爱他的人,这个范围太小了,小到……”
白越看着宁王妃叹气:“只有王妃你。”
宁王妃一瞬间脸上血色尽褪。
虽然宁王妃什么都没说,但是在白越眼里,她已经把就是我做的这几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白越道:“王妃,事已至此,你还是都说了吧。”
宁王妃伸手挡住了脸。
白越也不催,就这么看着她。
不论是多么叫人心疼可怜的理由,也不能忽视被害死的几条人命,即便她是宁王妃,也要付出代价。当然这就不是白越能决定的结果了,她只负责弄清楚过程。
若这是旁人,为了剩下几人的命,肯定是要威逼利诱逼问一番的。但眼前这人是宁王妃,谁也无法逼问。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直到白越甚至觉得宁王妃不会就这么睡着了吧,她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都看出来了?”宁王妃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
宁王妃语气还是一贯的轻柔,但是白越心里,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温柔模样。
“既然如此,都说说吧。”白越道:“为什么这么做,是怎么哄骗了金玉露,蓝夫人,辛大川自杀。这个符咒一共要七个人,除去珍珠,还差三个人,分别是什么人?”
宁王妃道:“我是无意中得到这个符咒的,那时候王爷刚从雪山回来,在雪山上遇险差点没命,回来后,虽然性命无虞,但是我知道他身体肯定出了问题。”
白越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
宁王妃蹙眉担忧:“可是太医看了一轮又一轮,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我很担心。我知道王爷小时候,算过一次命,算命的说,他过不去今年的冬天。”
白越只想说我靠,这命谁算的,这也太准了。宁王还真没熬过冬天。
宁王妃道:“我很担心,我怕王爷真的过不去这个坎,所以我决定要保护他。”
白越真的不明白:“恕我……无礼,你到底喜欢宁王什么?”
万万没想到,宁王妃来了一句:“白小姐何必这么问,其实白小姐,你不是也喜欢王爷吗?”
白越震惊得无以复加,然后立刻沉下脸:“请王妃说话注意些,我是有未婚夫的。”
“那又如何?”宁王妃一声轻笑:“我听人说,是王爷大雨中将你带回府的,你们那日在房里说话,我也见了,我从未见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温和,而你言语中提及王爷,也未有一点见外。”
这事情绝对不能误会了,于是白越又对宁王妃说了一遍,她和成朔不得不说的故事。
宁王妃听得目瞪口呆。
白越正色道:“我和王爷是故交旧友,王妃若是想到别处,就狭隘了。”
狭隘的宁王妃觉得自己不会错,但白越有太坦荡,不知该如何反驳。
“别想那么多了。”白越耐着性子道:“现在丁香没死,阵已经破了。王妃你还是赶紧交代,到底还有谁在你的算计中,不要再搭上无辜的人的性命了,死人是不能保护别人的,你醒一醒。”
宁王妃张了张嘴:“怕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