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蛇已经死了,但习初北惊魂未定,面上畏惧尚未全散。显然他是怕蛇的。
只是虽然怕,还是要嘴硬一下。
习初北梗着脖子道:“有时候是有一点怕,大部分时候也不是很怕。”
这个时候还要嘴硬,众人皆无语。
白越还是心地好,她知道习初北和简禹不对付,第一次见面就货真价实的想要打一架,虽然没打成,但是两人心里肯定都不舒服,估摸都想着,如果什么时候有机会,迟早要打一架的。
不过她不关心这个,无伤大雅的打就打吧,又不是三岁孩子,两个成年男人想要打一架,注意分寸别受伤就行。
但现在是进蛇妖山呢,不能在这个时候内讧。
白越立刻安抚道:“怕蛇很正常,是人的天性,因为很多蛇有毒,会危及生命带来死亡,所以一代人一代人的传承,就把怕蛇这个念头刻在骨子里。不光是蛇,蜘蛛蜈蚣都是一样,很多人就算是第一次见,也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孟婆汤都抹不掉的灵魂里的记忆。”
众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梁蒙努力消化了一下,分析道:“这么说,怕蛇是好事,不是坏事。”
“是呀,没错。”白越道:“这种害怕的情绪能让人更好地存活下来,是好事啊。就像是受伤感觉到痛和流血,这是伤害预警,才能及时发现小伤,避免伤害加重。”
习初北和他们毕竟没有那么熟,本来除了简禹难免冷嘲热讽两句,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的,但是心里一定觉得呵呵呵。
不过被白越这么一说,又好像连呵呵呵都不应该呵呵呵了。
习初北知道白越是给他说话呢,心里感动之余,也不好意思再硬抗,坦白道:“我确实是怕蛇的,本来没想跟你们进山。”
习初北这么一说,简禹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哼!
“那你先回去吧。”白越道:“咱们人其实也挺多了。”
“那不行。”习初北道:“我就是因为怕蛇,想要进山里练练胆子。见多了,自然就不怕了,再说不是还有谢兄的驱虫药吗,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习初北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是谢平生就很奇怪了,他摸出怀里的药囊,闻了闻。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一看这个药囊,大家也奇怪了。
白越自家人不怕得罪人,先开口道:“哥,你这香囊不是说佩戴了之后,蛇虫鼠蚁都不近身吗,我们这么多人戴了这么多个,按理说十里八乡的蛇虫鼠蚁应该都能闻到吧,为什么它不跑呢?”
众人对谢平生的技术有了一点点怀疑。
白越不是要刁难谢平生,石问天还在后面看着呢,有些事情她得先开口。
要是出现失误,谢平生自己解释显得心虚,等石问天来责问,那就更不好了。
但谢平生也很疑惑:“对啊,为什么它不跑呢。其实你看,我们这一路进山,都没遇见什么虫蚁,这香囊并没有失效。”
谢平生这一说,大家都反应过来。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样平日无人的深山老林里,大个儿的野兽暂且不提,一定有很多蜘蛛野蜂蜈蚣毛辣子之类,但是他们进山也半日了,除了这条蛇,什么活物都没见着。
好像是所有的活物都在躲着他们一样。
“所有药囊是有效的。”白越蹲下身细看那条蛇:“如果药囊有效,那就是这条蛇有问题了。”
可这蛇乍一看也没有什么问题,和平常的蛇一样,品种不认识,看颜色八成是有毒的,但并不是特别的毒。
可惜他们来的不是时候,这个季节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蛇也开始出洞了。要是早上一个月,山里要安全得多。
“应该是蛇的问题。”谢平生自信道:“这药我试验过很多回的,无论是有毒蛇还是无毒蛇,都有用,不可能没有用的。”
可惜白越虽然解剖过许多小白鼠,但对蛇的了解确实不多,这路大小不足以支撑这么多人围成一圈观摩,于是大家一个个观摩,观摩之后,跨过去,换下一个观摩。
就连习初北,也勇敢地蹲下来,盯着蛇看了一会儿。只是旁人看的时候,是一副研究的表情,他看的时候,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白越皱了下眉,有心想劝习初北回去,不过想想算了,他练一练胆子也好。
普通人倒是无所谓,可他一个将军,在野外的时间多,万一碰上一条蛇,被吓得喊一嗓子救命,在三军将士面前可就威信扫地了。
白川和石问天并没有看,他们坦然地迈了过去,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
有了第一条,就有第二条,之前大家虽然知道这山上有蛇妖,可一直精神还是很轻松的。但是现在开始,便都绷紧了。
甚至提议让白越和谢平生把防护服穿上,但是被两人拒绝了,太丑,而且重,非必要时刻不穿。好说歹说下,戴上了头盔。
而且现在天还冷,他们穿的其实都不少,裸露在外的皮肤非常少。蛇牙不像是野兽獠牙,长度有限,根本咬不透衣服布料,只要护好脸和脖子就行。
不过之前是谢平生打头阵,现在他退下来,让梁蒙走在前面。若是有蛇突然出现,又不畏惧香囊,谢平生不会武功反应可能会慢一点,被蛇咬了就不好了,梁蒙更稳当一点。
第一条出现后,就有第二条,第三条……路的前方,路的两边侧面的树枝上,地上,陆续都有蛇的踪影。这些蛇的品种并非完全相同,大小也各异,谢平生只在这些日子才恶补了一些关于蛇的只是,认识的也不全。
习初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叫了第五条的时候,已经恐惧地麻木了。
“这真的是蛇山啊,这些都是美女蛇的徒子徒孙吗?”白越从简禹背后眯着眼睛往前看:“这山还有多深啊。”
“还挺……”简禹刚应了一声,只说出两个字来。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梁蒙哎了一声。
“怎么了?”此时众人草木皆兵,连声问道。
因为他们是一个跟着一个走的,前方的视线被阻挡得很厉害,前面的情况大部分靠梁蒙和谢平生观察,后面的人重点看两边。
队伍停了下来,梁蒙道:“好像有什么东西,白花花的。”
白花花是什么东西,白越脑子里顿时出现了盘在一起的一堆蛇,正要扒拉开简禹看清楚一点,简禹突然,把她也转了过来,低声道:“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