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是一句话,就算是眼神交流也很容易被看见。
简禹心中念头一动,给白越端茶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手一抖,一杯茶都倒在了她衣服上。
白越:“……”
她愕然看着简禹,你是怎么回事?
简禹不心虚不脸红的道:“对不起,王前辈。”
反正简禹凹的造型是冷酷无情的黑衣人,也不用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来。
邱婉婉眼见着白越脸色不善,连忙打圆场:“没事儿,没事儿,现在离晚宴还早,你陪前辈去换身衣服吧。”
虽然天气已经不冷,但衣服湿湿的还是难受,白越虽然不悦,但是这么多人在,也不好表现得苛刻,只能点头,带简禹走了。
一直离开人群,简禹都没说话,进了院子关上房门。
白越一边换衣服,一边这才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嗯。”简禹凑着窗口往外看:“不知道,丁一羽找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哦,你朋友啊。”白越脱下被淋湿的袍子,湿哒哒地放在屏风上,然后看了看手腕上垂着的大花,也不着急穿上干的衣服,而是好奇道:“你也算行走江湖一两载,知道白龙是个什么品种的蛇吗?很厉害吗?”
“我算什么行走江湖一两载?再说我认识的人里,也没有擅长毒蛊的。”简禹走回来,认命地动手给白越穿衣服。
“你太谦虚啦。”白越听话抬手抬胳膊:“你年轻的时候,不是出来游历过两年吗,天南海北的,又认识了小铃铛,又认识了谭月玲,又认识了……”
白越絮絮叨叨,简禹突然动作一顿,抬手握住了白越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将人抵在墙上。
白越吓了一跳:“干什么?”
“又认识了什么?”简禹危险地看着白越,手放在她腰上,轻轻动了动。
……痒。
“嗯?”简禹轻声道:“又认识了什么呀?”
识时务者为俊杰,白越连连摇头:“又认识了大好河山,又认识了江湖豪杰……”
简禹微微一笑:“这还差不多,算你识时务。”
白越十分无语,真是做都做了还不让说,简禹今天有点傲娇啊。
“可惜当年家里也没跟我说给我定了门亲事,要不然我哪儿的大好河山都不去,就去穆林镇守着你。”简禹放过了白越腰上的痒痒肉,握了她的手,情话款款。
“简大人。”白越伸手搂着简禹的脖子:“你最近油嘴滑舌了啊。”
白越心道幸亏简禹早不知道这婚事,要是她来的时候,他和真正的白越已经两厢情愿,那她岂不是做了自己的第三者。
到时候你说膈应不膈应,真是复杂的关系。
就在两人趁着换衣服的空档里卿卿我我一下时,门上被人敲了两下。
简禹无奈道:“谁?”
“我。”
外面传来的是丁一羽的声音。
简禹这下不敢耽误,连忙放开白越走过去,一边开门,还一边欲盖弥彰地整理一下衣服。
古人的观念还是保守,虽然简大少爷偶尔也色迷心窍,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但还是有点羞耻之心,面上略有不自在。
打开门果然是丁一羽站在门外。
他狐疑地看了看简禹,又探头往里看了看。
白越在屏风后面,他当然没看见,但是看见了搭在屏风上的衣服,还有简禹被白越把玩了一下没完全顺平的头发。
简禹挡住了丁一羽探寻的眼神,严肃道:“什么事?”
看什么看那,你往哪儿看呢?
丁一羽收回视线,然后挑眉看了一眼里面。
那意思是,能说话吧,里面那位前辈听见没关系吗?
简禹顺了顺头发:“说吧,不碍事。”
丁一羽的表情很复杂,之前简禹说自己和王梦云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简禹疯了,要不然的话,一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难处。
但是现在看简禹脸上那一抹春色,他竟然觉得简禹说不定没骗他,可能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爱情这东西啊,真是来的山呼海啸,来得莫名其妙。但不管怎么样,他对简禹,对简家,还是从心里佩服的。要是他儿子以后找个比自己大三十岁的儿媳妇,他可能没有那么豁达。
哦,还未必是儿媳妇,也有可能未必有名分。
丁一羽只觉得更堵了,不由得锤了锤心口。
“怎么了?”简禹不由紧张道:“你中毒了?”
“没有。”丁一羽掩饰地咳嗽了一声:“我没中毒,我好得很。”
虽然他现在偶尔夜半无人顾影自怜,觉得自己的处境也不太好,但是和简禹比起来,至少守住了自己的心,这就不错。
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简禹皱眉道:“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丁一羽这才严肃起来:“你赶紧离开。”
听起来他知道什么,简禹追问道:“为什么?”
“别问了。”丁一羽道:“总之赶紧离开,今晚就走。过了今晚,就走不了了。”
丁一羽不是危言耸听爱开玩笑的人,说这话时也很严肃,但简禹他们是有目的而来,不是真的来游玩聚会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走。
简禹道:“什么事儿你说清楚,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一句话我怎么走?”
丁一羽有点犹豫,还没考虑好说还是不说,外面突然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丁一羽脸色一变。
“总之赶紧走。”他快速说完,然后不从大门,从一处花木繁盛的地方上了墙,消失在那一头。
无人进来,门外只是几个路过的丫鬟,叽叽喳喳的,走过去之后,又安静下来。
白越换了衣服从屏风后走过来:“你朋友什么毛病,我最烦说话说一半的人,要不我们把他抓回来严刑拷打吧。”
简禹听着严刑拷打这四个字就堵得慌,这事儿在白越这儿是过不去了。
“你一个大姑娘能不能斯文点,自己还不会武功,除了能严刑拷打我,还能拷打谁?”简禹无奈给她理一理领子:“不过他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是有些莫名其妙。我们先去看看,见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