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习武醒了。
毕竟是习初北他亲爹,众人虽然看着他头痛,但也不好再把人打昏。一把年纪了,白越也怕他昏久了缺氧会弄坏脑子。
习武一醒,习初北就往后缩了缩。
白越鄙视地看他一眼,平时看你不是跳得挺高的吗,怎么在爹面前这么怂,你瞅瞅你那熊样。
习初北被鄙视了,但从小在习武棍棒下长大,此时实在是强硬不起来。
习武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痛,然后睁眼看见眼前几人,更头痛。
“简禹。”习武不想搭理这个废了的儿子,也不认识白越,自然是问简禹:“你可别忘了这是习家军中,你竟然敢如此对我,胆子可真大。”
“不敢,一般。”简禹没好气道:“没有习将军和宁王胆子更大。”
习武一听,顿时知道习初北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去了,顿时大怒,目光似箭射向习初北。
习初北害怕的缩一缩脖子。
好在老爹是绑着的,前面还有人挡着,他躲在白越身后。
“爹您别糊涂了,你们那样做是不行的。”习初北鼓起勇气道:“我都跟简大人说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您收手吧。”
“你给我闭嘴。”习武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个废物儿子:“别喊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习武倒是不墨迹,也没想过跟简禹谈自己建功立业的人生理想,而是突然吼道:“习初寒,你在干什么,别管我,把他们都拿下。”
外面一阵的骚动。
习初寒在外面喊:“爹,您没事儿吧。”
邱婉婉坐在帐篷外,自在道:“别喊,听那中气十足有什么事儿?不过你的人要是再往前走一点点,说不定就有事了。”
习武让儿子别管他,但习初寒怎么能不管他呢,简禹他们现在还如此笃定,就是因为习武在手。料定了习初寒不敢有动作。
习武气急,但是一时也没办法。习初寒虽然听话却也孝顺,旁的命令都能听,但是让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强攻,他肯定不行。
不过习武总算是带兵数年,虽然不是谋士但也不是只会莽撞,他慢慢冷静下来。
“就算我在你们手里,外面不敢攻进来,但你们也走不了。”习武道:“打算就这么耗着吗,外面我有五万人,耗着,你们耗不过的。”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简禹他们还不是全员高手,就算轮流休息也有疲惫大意的时候,习武在心里发誓,只要有一点机会给他跑出去了,立刻就命令弓箭手万箭齐发,连着习初北也一起,都给射成刺猬。
“哼。”习武想想:“我镇守边界数十年,你以为就凭你空口白话,就能让皇帝怀疑我?你若走不出习家军,今日作乱的就不知道是谁。”
习武也是知道理亏的,但是这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当时一时冲动应了,中间不是没有后悔过,不过悔也无用。现在后悔,成朔不会放过他的。
成朔可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不由他来拿捏。
现在习武是已经上了贼船,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只好咬着牙挺着的。
“作乱什么呀,咱们谈谈吧。”白越拽着毯子来到习武面前,将毯子给自己披上。
草原上的五月,夜里还是冷啊。
简禹又给白越怀里塞了个邢队,取暖杠杠的。
习武看看白越:“你是简禹未婚妻。”
他挺奇怪的,简禹的未婚妻,那就是家中女眷,不知是京城哪户人家的小姐。尚未成婚就抛头露面跟着出来已经很奇怪了,还要跟他谈,谈什么?
“是,但是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白越道:“我是宁王殿下曾经的救命恩人,现在的好朋友。”
习武很意外。
“真的,不信你问他们。”
白越一指简禹,简禹不情不愿地点头。
算是吧,虽然他觉得很扯,但是宁王都承认是自己救命恩人了,还有什么办法。当然他很想跟宁王说,还来吧您。
秦九猛烈地点头,是滴是滴,她可以作证,宁王和白姐姐的关系真的很好。一看就是不是兄妹,胜似兄妹的那种好关系。
但习武还是不太相信,又看向习初北。
他毕竟了解习初北,虽然咋咋呼呼但不敢骗自己,习初北说的话,他还是相信的。
习初北慎重地点了头。
“爹。”习初北进一步的道:“她真的是宁王的救命恩人,宁王对他好得就跟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而且宁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真的,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习武更迷惑了,不过他确实有很久没见着成朔了。
但一个人十几年养成的性格,作风风格,怎么可能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越咳了一声召回习武的注意力,正色道:“之前,就是习初北回京那段时间,出了一些事情。我和宁王在一起调查了一些事情,也跟宁王聊了很多,他跟我说了,自从重伤养好,像是鬼门关走了一遭,许多事情都想开了,也放下了,后半生只想助人为乐,吃喝玩乐。”
简禹和习初北都习惯了白越的不着调,只有习武,感觉自己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不过成朔去年在雪山遇险的事情,他是听说了的,还很担心了一阵。后来听说有惊无险,才松了一口气。
帐篷里,白越反正不赶时间,和风细雨地给习武洗脑。
成朔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野心蓬勃的王爷了,只想在京城里躺平,吃喝玩乐。
白越说得自己都羡慕起来。
帐篷外的气氛就有点紧张了。
习武在里待的时间越久,外面的人就越紧张,习初寒甚至在考虑是否真的要强攻了。
帐篷外守着的人也有点紧张,毕竟敌我人数相差悬殊。
邱婉婉看似淡定,一下一下地摸着手腕上的蜘蛛,其实心里也有点没底。
她毕竟是江湖人,江湖上的大场面,虽然武力值比军中要高许多,但都是单人模式飞来飞去的。比人数和气场,肯定不如军中。
此时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黑暗中能看见弓箭闪着的寒芒,只要习初寒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变成刺猬,根根分明。
就在两边僵持中。
有人飞奔而来。
“寒副将,寒副将。”那人冲过来后,凑在习初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习初寒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习初寒道:“快请。”
梁蒙看着这一幕,他听不见习初寒说什么,但是略沉思一下,掀开帐篷的门帘对里面道:“大人,好像有什么人来了。”
白越脱口而出:“是宁王吗?”
“额……不确定。”梁蒙道:“我看一下。”
帐篷里的人一听可能是成朔来了,纷纷精神一振,来得好,来得妙,你可赶紧的吧。
习武顽固不化死脑筋,白越跟他聊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白越秦九都高兴,没料到习武更高兴,猛地站了起来,不过刚站起来一半就被简禹按了下去。
“习将军,别乱动。”
不管来的是不是成朔,他们现在手里就这一个人质,是一定要看好了的。
此时梁蒙在和他们说话,帐篷门帘掀开了,外面便能看见里面,正巧看见简禹按着习武坐下。
也不知谁是太紧张了,还是脑抽了,围住众人的士兵的,有个小头目大喊了一声。
“他们要对将军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