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一点儿心里准备,她竟然见到了皇帝。
虽然是半夜赶来,也没有盛装,但皇帝还是皇帝,不怒自威,威风八面,他和成朔长得确实挺像的,比成朔大上十来岁,此时坐在皇太后身边,一脸严肃。
成朔就不一样了,为了保持人设,他坐在皇太后另一边的下方,但是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靠在贵妃榻上,身上还搭着个毯子。
活脱脱一副病歪歪我见犹怜的样子。
刚才明明还面色红润有光泽呢,一会儿不见,竟然虚弱成这个样子。真是太能装了。
太监禀告,大理寺卿简大人,和他的未婚妻白越来了。
皇帝是知道白越这个人的。
第一次是在万寿园,虽然皇帝没有参加,但是白越那次算露了一次脸。
后宫也是八卦的,京中多了一位如此特立独行的女子,自然都知道。更何况简禹一直单身,也有不少女子爱慕,他有了未婚妻,更是大家津津乐道,多少少女一夜心碎。
后来,士土的仵作一案,因为白越的祖父多少有些牵扯,简禹也和皇帝要过一个恩典,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只要不是白越本人所为,都不要牵扯。
因此皇帝对白越是有耳闻,但没见过的。
白越就更有耳闻,没见过了。
见到皇帝的一瞬间,她垂下的手边不自觉地在衣服上摸了摸。
简禹还以为她是紧张,悄悄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安抚。
紧张很正常,谁第一次见着皇帝不紧张啊。何况这里还有皇太后。
但是成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白越只是习惯性的摸手机想拍照发个朋友圈罢了,哎,说起来谁不想呢?
可怜白越没有摸到自己的手机,只好作罢。
然后白越就镇定下来。
一套礼数之后,在后宫,皇帝还是十分平易近人的,让人给两人赐座,都坐下说吧,大半夜的。
现在重点审查对象是钱友春。
虽然他是李贵妃最心腹的亲信,但是在刺杀王爷这件事情上,李贵妃是一点情都不敢求的,不但不敢求,还必须马上撇清关系。
“臣妾从不曾见过钱友春会武功。”李贵妃指天发誓:“臣妾对宁王一向尊敬,从无矛盾,钱友春刺杀一事,真的半点不知。臣妾在宫中多年,怎不知王爷身份精贵,岂敢有那样心思。”
皇太后哼一声,知道就好。
就算是贵妃,那也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妾罢了,想要多少有多少。但宁王可是皇族血脉,金尊玉贵,其实后宫妃子可以比的。
钱友春连连磕头:“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奴才进宫前,邻居有个武师傅,所以才学了一招半式,那叫什么会武功。奴才在宫中这些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敢有一点懈怠。说老奴刺杀王爷,这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确实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但是白越相信白川将这人抓来,可见这人绝对不是只有一招半式一点功夫那么简单。
不过在这种场合,白越是不适合说话的。除非皇帝问,不然她确实没有开口的身份。
就算是简禹,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但是成朔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畅所欲言,甚至还可以为所欲为。甚至还可以胡作非为。
“钱友春,本王遇刺的时候,你在哪里?”
钱友春一愣。
“那时候,你应该刚从芳华殿当值结束,回自己的住所。平日里,只要一刻钟的时间,但是本王问了,你那日从芳华殿到住所,却用了小半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你去哪儿了?”
别看皇宫里大,但是人也多,而且规矩森严,什么时间到什么地方,都是规定好的。两刻钟不见人影,就得解释一下了。
然后成朔低声对肖童说了些什么。
肖童点头,不一会儿拿来一身黑色衣服。
“换上。”成朔道:“我和刺客打了个照面,虽然他一身黑衣蒙着脸,但我认识他的眼睛。”
可惜没让白越看见,要不然的话,哪怕就露出一半的眼睛,她也能认出来。
众人对成朔其实是不太信任的,但白越很信任,邢队是什么人,不说火眼金睛吧,那就是火眼金睛。比
换上了衣服蒙上脸的钱友春被按到了成朔面前,脸被遮住,只剩下一个眼睛。
成朔盯着看了半晌,确认道:“没错,就是他。”
他要是邢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太能如此笃定。但他现在是宁王,他认为是,就是,钱友春喊冤也没用。
皇帝道:“去搜钱友春的屋子,宫里和钱友春日常来往的人,都叫来问话。李贵妃先软禁宫中,在此案查清之前,不得外出,不得试探。”
李贵妃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但钱友春是她的手下,无论她再怎么喊冤,也不能听她的一念之词,钱友春掰扯不清楚,她就摘不出来。
皇帝道:“此事就交由宁王彻查,简卿辅佐。白小姐聪慧,朕是听说过的,听说,你与宁王也交好。”
大家都以为他们的友谊缘起于雪山之行,一路去一路回,雪山上听说还救了宁王的命,也是说得过去的。
“你也要出力一二。”皇帝笑道:“早日将此事查清。”
皇帝脾气倒是不错,也不知道是笑面虎呢,还是这些年被成朔和皇太后折磨的。白越觉得很有可能是后者。
皇帝将这事情交代了,皇太后一想,索性找了个偏殿给他们,让他们三个折腾去。成朔现在外出她是不放心的,简禹每日来她宫中也不方便,要查,也是要时间的。
白越第一次歇在了皇宫里,不说五星级,起码有九星级吧。
很快,和钱友春相好的宫女和太监全部被带来了,一个个地问,一个个地问。
白越先了解了一下宫中工作制度流程,突然道:“对了,宫里的宫女太监,有假吗?能出去吗,比如回家探亲什么的?”
\u0003\u0003\u0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