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的心,感谢命运,差一点他就是人也没了,命也没了,还没地说理去。
白川这种凶手,就算你知道他是凶手,你又能怎么样呢?抓起来么,派谁去抓?怎么抓?
大家难免跟着白川又感慨了一番,然后一部分人收拾东西,白川带着白越,简禹等人去给白家的先人上坟。
谢平生也跟着去了,他说我和白越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我们好歹是拜过……咳咳,拜过天地的兄妹。白越的爹妈爷爷奶奶,也是我的干爹干妈干爷爷奶奶,我肯定要去拜一拜,磕个头的。
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简禹想到当时那个场面,就觉得心里有点扭曲。偏偏谢平生坦坦荡荡,他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这一次,还有一个重要的是迁坟,迁坟不是随随便便的,需要看日子破土,各种规矩很多,也需要谢平生主理。
钱友春要去养父母的老宅看一看,虽然说那宅子已经空了许久,但总是个纪念。
钱友春一路虽然表现良好,但总不是自己人,不能让他自己去,于是梁蒙和诸葛术好心地陪他一起去了。
白越的心情略显沉重,担心她现在并没有什么担心,可是毕竟她不是真的白越,白家的列祖列宗若在天有灵,看见一个陌生人占了自家后人的身体,也不知作何感想。
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亏待这身体。
白越安慰自己,而且,我会像是真正的白越一样,给你们迁坟,逢年过节,给你们烧香祭拜。你们要是愿意,就收我做个干女儿吧。
上坟的心情总是沉重,就算和白越没有关系的人,也不说话,众人沉默地往村外。
山村里没有那么讲究,不像是简家的祖坟,一处处修缮得整整齐齐,还雇了人定时打扫上香,砌得如活人住的屋宇一样精致舒适。
白家的祖坟靠山,因为一直有后人打理,所以并不破败。白越进京之后,白川回来,也打扫了一遍。后来,成朔来调查情况,又打扫了一遍,离现在的时间不过月余,按理说,是应该清爽整洁的。
众人很快便到了墓前。
谢平生四下一看,拿出黄金罗盘走了两步,道:“这个地方不错,青山环绕,初日笼罩,是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寓意。先人若是葬于此处,后代虽不能飞黄腾达,但能平安富贵。”
白越的爷爷,也曾是个太医,看了不少宫中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隐居穆林镇,便想过清净自在的生活。
平安富贵,足以。
靠南的第一个墓,是白越爷爷奶奶的合葬墓,白川一点儿也不介意这满地的泥土,来到墓碑前便衣摆一掀跪了下去,然后朝白越招招手。
白越乖乖地跪在白川身后一点。
众人将带来的祭品,香烛,酒菜,一一都放在了墓前。
“师父,徒儿不孝。”白川叹气:“我本想着,你待我如亲生,我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回来孝敬您。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白川在众人面前,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可此时,却也只是个归乡的游子。
白越老老实实道:“爷爷,我也回来了。”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
还好,白家老爷子没有什么异动,只有风吹过山林的声音。
“爷爷,您的眼光真的好。”白越道:“之前,我不喜欢您定的这门亲事,觉得肯定是个火坑。但是相处了那么久,我发现您的眼光是最好的,您选的,就是最好的,简禹真的是个好男人。”
好孙女婿简禹就站在身后,此时也走了过来,跪在白越身边,恭恭敬敬地给爷爷磕头。
谢平生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虽然都是故去的人,但看看白家的父母祖先,再看看自己,哎,有些事情不能回想,想起来郁闷。
白川带着俩孩子,絮絮叨叨地和白爷爷说着家常。谢平生听着心里酸涩,拿着罗盘往一旁走。
迁坟是很讲究的,此处的风水也要细看。
他往简父简母的坟前走了几步,突然咦了一声。
众人都看了过去。
白越担心道:“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谢平生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掐算着,每天紧紧地皱了起来。
“不对劲了。”谢平生道:“这里风水有问题。”
白川立刻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沉声道:“怎么回事?”
石问天接过谢平生的罗盘:“我看看。”
罗盘他们都看不懂,但是石问天和谢平生的表情能看懂。那表情都不太好。
这是白家的祖坟,不会有人开这种玩笑。
“是不对劲,这里的风水改了,原来的平顺局被打破了,中有缺洞,凶如利剑。这坟必须要迁,要不然的话,会影响后辈的运势。”
白越忙道:“这是为何,风水局为什么会突然改了?”
人为的?还是大自然的变化?
石问天道:“大家四处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有明显动过的痕迹。”
众人忙散开来找,简禹跟在白越身边,低声道:“别担心,我们这一次来,本就是要给伯父爷爷迁坟的。到了京城,好好做一场法事,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白越点头。
众人以坟为中心点,四散来找,突然,秦九惊呼了一声。
“快来,在这里!”
秦九话音刚落,白川就一瞬间移了过去,众人也忙跑过去。
这是白越父亲的墓,墓碑的后面,有一个大洞。那洞正好在墓碑和坟墓的交界处,凹在阴影里,不走到后面去是看不见的。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起来,他们都不敢去看白川,白川身上的杀气炸裂开来,如果这不是白越父亲的墓,一定被他一巴掌拍成碎屑以消心头之恨。
“竟然有人,敢动师弟的墓。”白川怒极反笑:“我若是不能将他拍死在这墓碑上,我就没脸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众人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