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白川将核桃仁递给白越。
夏捡就没有那么潇洒了,他学着白川的样子也一捏,啪一声,连壳带肉都碎了个稀里哗啦。
白越拿起一个完整的塞进嘴里,一边道:“师伯,那你在家看着夏捡,我和简禹去找宁王商量商量。”
“去吧。”白川道:“回来记得来拿核桃。”
白府上下都知道白越爱吃核桃,她说补脑,于是丫鬟经常拿个小锤子敲啊敲,敲出一地的碎渣渣来。
成朔昨晚没睡多久,如今正站在一个大板子前。
板子上用碳条在中间写着,绑匪,然后画了一个线条,黄学礼,又画了一个线条黄义,再画了一个线条,廖红。
白越进宁王府,如入无人之境,管家现在已经连通报一声这个基本程度都免了。而是直接说:“简大人,白小姐来了,王爷在书房呢。”
那意思是,您二位要不直接进去吧。都是自己家,别见外。
白越本来就不觉得有什么,简禹也已经习惯了。
看着白越和简禹去找成朔了,管家去厨房让准备点心。当他端着点心送去书房的时候,给白越打包带走的那份也在制作中了。
“少放点糖啊。”管家还不忘叮嘱:“我今日见白小姐,好像比上次要……你懂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甜点师傅:“懂懂懂。”
吃喝拿要,白小姐每次来流程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而王爷早已经屈服了,不但没有意见,还自觉主动地替她搜罗各种好玩意儿。
王爷都屈服了,他们做下人的,还挣扎什么呢?
成朔看见他们来了也不意外,只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大板子道:“来,看看,我整理了一下这次案件的关系。”
成朔从鬼林子里出来,可没有浪费时间,干的事情比简禹他们多多。
白越开门见山:“先别说黄家,王爷我先给你说件更重要的事情。”
于是白越将夏捡的事情说了。
成朔很意外:“竟然有此事。”
白越慎重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成朔想了想:“这样,别的咱们现在也没有办法。一会儿我就进宫去找皇上,让他给夏捡画个护身符,然后用玉玺盖个章,贴身在怀里揣一会儿。这也算是有龙气了吧。”
白越点头:“好。”
简禹在一旁恍惚地想,皇帝会画符吗?不过无所谓了,画成什么样也不影响龙气,但愿能够辟邪驱鬼吧。
夏捡的问题虽然对白越来说更操心,但现在和黄家的事情是连在一起的。
找到绑架了黄义的凶手,也就解决了夏捡的问题。
成朔道:“我将这件事情里现在出现的人都列了出来,你们看一下。”
其实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里出现的人并不多。
凶手,黄义,黄学礼,廖红。
“重要的目前就是这四个。”成朔道:“根据夏捡和多位目击者的口供,绑匪如果是人,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左右,而黄义今年才十五,所以他不太可能和凶手有直接矛盾。”
“如果有,都已经抓去了,直接折磨报仇就是了,没有必要还要威胁黄学礼,多此一举。”
简禹道:“那廖红呢,凶手第一个要求,就是休了廖红。”
“有可能,但我觉得也不像。”成朔道:“虽然凶手的第一个要求是休了廖红,好像目标是廖红。但如果她的目标真的是廖红,对付一个官员的妾,有很多更好更残忍的办法。”
“比如说对廖红的女儿下手,效果远比绑架黄义来得好。而且还不会将事情闹得那么大。”
白越换了个思路:“那有没有可能,凶手其实是要对黄家下手,但是她觉得廖红不错,所以把廖红赶走,是为了放过她呢?”
这种桥段,她也见过许多。
“不是没有可能,但还是那个问题,廖红的女儿呢?如果她真的想放过廖红,就会考虑到她女儿。”成朔道:“廖红在黄家十来年,一个人被赶出去,举目无亲,母女分离,这不是想救她的命,这是想要她的命。”
成朔在黄学礼名字上,画下圈圈。
“所以我认为,凶手要对付的目标,还是黄学礼。绑走了黄义,因为黄学礼是黄义最重要的人,她可以用黄义慢慢地折磨黄学礼。”
成朔开始的时候,无比希望这是一个勒索钱财的绑架案,那反倒是最安全的。
而如今显然不是,凶手不要钱,没有提起和钱相关的一个字。
不为钱,就为仇,就麻烦了。
成朔现在还不敢告诉黄学礼,以他的经验,为了报仇绑架的情况,凶手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地提出要求,一次比一次升级过分。
你不答应,凶手就有了理所应当的理由,今天给你一根手指,明天给你一只耳朵,你受得了受不了。
你答应了,凶手的要求就会一次比一次更离谱,今天赶走小妾,明天休妻,后天抛弃庶子,温水煮青蛙,让你一次比一次更痛苦。
最终,所有不该做的都做了,众叛亲离,妻离子散,收到的也只是人质的尸体。
白越道:“这是血海深仇啊,那还是得让黄学礼好好的想想,到底以前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他们不是说,对绑匪的照片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吗,一定有旧仇。”
成朔道:“是,我叫人跟着黄学礼了,处理完廖红的事情,让他立刻过来。”
追根究源,他们现在无处去寻绑匪,只能刚从受害者身上下手。
黄学礼这次心狠,很快就将事情和廖红说清楚了。
怕隔墙有耳,又被绑匪察觉,这次他演戏演十分,半点也没敢对廖红暗示。
廖红只觉得天都塌了,在客栈里哭得肝肠寸断。
但是黄学礼咬咬牙,骑马走了。
他相信,只要赶紧解决这事情,救回儿子。再去找廖红回来,也是来得急的。
但是没想到黄学礼刚决绝的离开,廖红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关上门。
“你说得对,他真的是个负心汉,他不值得……”
廖红从床上拿起一根也不知哪里来的绳子,将一头抛过了横梁,然后搬了一把椅子踩上去,在一人高的地方,打了个结。
她将自己挂了上去,踢开了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