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觉得简老太爷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果是自己儿子这么拎不清,她肯定也会被气死的。
白越第一时间道:“这事情谁也不许传回去,暂时别让伯母知道。”
众人连忙应是,不然还得气病一个。
白越道:“现在简老爷呢?”
“进宫找太医去了。”
找个大夫就罢了,还进宫请太医,管家显然觉得简老爷小题大做了。
“老太爷呢?”
“服侍着躺下了,我正要派人去找大少爷和白小姐。不知老爷会请哪位太医回来,但是老太爷的身体,一直是柳太医照看的。
“那就派人去请柳太医。”白越道:“别管你家老爷去找了谁,请重复了没事儿,耽误老太爷身体就不好了。”
管家连忙去了。
白越也不回自己的院子里,一边命人去叫简禹回来,一边去找老太爷。
简老爷子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几个下人垂手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简老爷子年轻时还有点爆裂脾气,年纪大了,不管事情之后,脾气就平和起来。若是平时有什么生气,下人还能劝一劝,但是这次的事情都不敢开口。
怎么劝?没办法劝,一劝老爷子就要骂儿子混账,他们也不敢听。
白越轻手轻脚走进去。
简老爷子没睡,一见白越来了,连忙招手让她过来。
白越在床边坐下。
简老爷子让下人都出去。
“爷爷,您没事儿吧。”白越端详简老太爷的气色,确实不太好。
“我有事儿,我已经快被气死了。”简老爷子恨恨道:“你都知道了吧?那个女人住进来了。”
白越点头:“都知道了,听说吐血昏迷,到现在还没醒。”
简老爷子道:“我不关心她吐血还是昏迷,但是你说,怎么能让她住进来。她跟我们简家有什么关系,她住进来,佩兰会怎么想。住进来就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她要是病死了,莫非还要娶灵位,要是缠缠绵绵几年不好,莫非要一直住下去。”
白越听简老爷子说娶灵位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气疯了。
“爷爷您冷静点,冷静点。”白越道:“事情也没有那么糟,伯父不可能娶车唯欢的,车唯欢自己也不愿意啊。”
“越儿,你不懂女人。”
简老爷子竟然挣扎着要坐起来,白越连忙给他背后垫上枕头。
简老爷子道:“你这孩子虽然聪明,但是还小,有些事情你想不到。”
行吧,白越只好听着。
简老爷子一把年纪,一定有不少人生阅历,生活感悟。
简老爷子道:“她开始的时候,说自己不会进简府,我是相信的,她确实是那种看起来很豪情潇洒的女子。但是她现在病了,我听那个不孝子说,病了有些日子了,还很重,按袁丁零的说法,大漠气候太差,不适合养病,所以他这次来,就有这方面的意思。”
以前,简老爷子对简文觉得爱称是阿文,最近都改成了不孝子,那个东西,混账东西……可见简老爷子气得不轻。
简老爷子道:“这人啊,一旦身体不舒服就会特别虚弱,虚弱就想要陪伴和依靠。车唯欢母子俩在京城,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个不孝子,他还偏偏旧情难忘,你说,那能撇清关系吗?”
车唯欢假死欺骗,本来简老爷也是很生气的,可是如今她一病倒,这气自然就消了,变成了怜惜。
说不定还会自己脑补。
要是当年自己坚持一点,坦白一点,说不定车唯欢就跟着自己回了京城,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不会如今重病在身……
总之有些人,不分男女,非常擅长自己感动自己。别人没醒没说话,自己把一出爱恨情仇脑补完了。ъiqugetv.net
确实撇不清关系,真是头痛。
“哎……”简老太爷很郁闷,不过又想起来:“你和莫奕不是刚去陪佩兰呢,怎么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白越于是将简夫人的意思说了,还拿出个象征着管家权利的小箱子。
账本和钥匙,缺一不可。
“挺好的,挺好的。”简老太爷道:“你迟早是要管家的,早点熟悉一下也好。本来我还想着,把那女人远远的弄走,拉下这老脸,去请佩兰回来。这下好了,这事情不弄清楚,我都没脸开口。”
大家都觉得挺好的,白越觉得不太好,但是也没办法。
又和简老太爷聊了一会儿,感觉他只是一时气急,怒火攻心,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白越便放了心,让他好好休息。
“越儿啊,你虽然还没嫁过来,但简家迟早是你的。”简老爷子道:“你放心干,放手干。对那个女人,不要客气。她要是闹腾,告诉我,我直接叫人把她扔出去。”
简老爷子已经决定了,与其让简禹和他爹翻脸,不如让他和儿子翻脸。
不能让一个车唯欢,闹的简府家宅不宁。
白越哭笑不得,只好应着。
然后白越去找了车唯欢。
车唯欢和袁丁零被安排在简老爷院子不远的地方,丫鬟小厮一应齐全,但是本来简府里都挺活泼的下人,一个个都跟戴了面具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看着白越的时候,还挺委屈。
他们也不想来伺候袁丁零和车唯欢,但是简老爷的吩咐,又不能不听,十分害怕会被连累。
白越进了门,敲门。
袁丁零来开了门,不用说,就能看见车唯欢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看样子确实病的不清。
袁丁零脸色很差,看见来人是白越,只是点了点头。
他对白越是没有好感的,但是知道她在简家地位还挺高,也不想得罪。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是心里不平衡,想给简家找点麻烦的话,现在也无心找麻烦了。
白越走到床边看了看车唯欢,问:“你娘这是什么病?”
是不是会死,能不能治,都直接关系到他们后面该怎么办?
“不知道。”袁丁零却道:“我小时候,她就有这病,不时的昏迷吐血,但只是偶尔。可这几年却越来越频繁了,看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