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的确是说了一句自己感受到的真话。但这话对夏雯来说,杀伤力还是不小的。
其实抛开陈七本身从事的这个行业,单拿岁数来说,一个过来人跟一个当事人,看待同一件事得出不同的结论,在正常不过了。
年轻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的人,等到几十年之后再回首,会觉得自己天真可笑。
离别总归是一件让人开心不起来的事。
不管是跟人还是跟座城。
但夏雯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冲王屿淡淡一笑,“王老板,那我就先走了。回去收拾一下。毕竟准备跟收拾还是有些区别的。”
王屿看她表情有些不好看,便点了点头顺便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下老板尽管开。”
但夏雯只是摇了摇头,“没事,王老板尽管放心。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说完冲其他人笑了笑,转身就往外走。
还是王屿喊住问她工费,才让夏雯的脚步稍稍顿了顿。
但也只是稍稍顿了顿,夏雯道:“要是王老板非要这么见外,我就不去粤省了。”
说完就走了。
王屿看了看在韩清跟陈七手上的那块柳叶牌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合理说服夏雯。
想了想以后接触的时间还长,找补这点东西并不难,这才作罢。
韩清的声音传来,“这东西真不错!要是放在人身上,那就是’会长‘。明明自身价值没那么高,但是看上去是真有卖相。”
陈七点头,想到什么似的,冲王屿喊道:“王老板,你这料子现在全都放成牌子料了?”
王屿连忙摇头,“那倒没有……只是……”
话没说完,陈七就说道:“回帝都的时候带上这块料子。”
王屿:“……”
都已经解成两半了,还放了三片片料出来,真的有必要这么折腾吗?
不过后来一想,自己跟夏雯都走了,料子要么放这要么寄走,还不如往车上一丢走哪拉哪。
至于能不能用,那就听天由命吧。
所以痛快答应下来。
韩清一边赞叹一边将挂件还给王屿,同时告辞走人。
陈七说道:“刚刚向老板已经跟唐老板那边沟通好了。要先去他们珠宝店里看看。”
王屿连忙表示自己一同前往。
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过去看看能搭把手也是好的。
至少能长长见识。
这陈七身上有点东西。
这会儿还因为刚才太过劳累,所以人走起路来看上去有些飘。
韩清在一旁小心的搀扶着,这大约让陈七有些感动,短短一段路上拉着韩清说个不停。
大意就是让韩清好好上进,自己再怎么给他铺路,要是韩清本人顶不上去这条路也走不长久。
王屿跟在后面心里犯嘀咕。
这种事怕未必是谁想接手都能上手的吧?
陈七有这个本事,但韩清……至少到目前为止,王屿反正是没看出他有这方面的天资。
当然这件事也就在心里想想,王屿还没丧心病狂到当着韩清的面说出来。
但紧接着韩清就开口了,”师父,我觉得我可能不具备这个本事。我完全进入不了那个状态。每次都是在凭感觉做事。“
陈七说道:“你只管先把本事学到位,后面的事等到那天你自然明白。”
韩清疑惑的看着陈七,“哪天?”
陈七瞪了他一眼,“我死的那天!”
一句话把韩清给说乐了,“今天嫌再活二十年少的人是谁?”
陈七的胡子都跟着翘起来,“你小子……在这儿等我是吧?我看你等这一天等不耐烦了吧?”
韩清笑道:“那哪能啊师父,您都没说那一天有什么好处……”
韩清伸手作势要是收拾他。
韩清一溜烟小跑到前面去了。
王屿笑着搀住陈七,陈七看了他一眼,“王老板,以后还是得靠你们之间相互多帮衬。”
这话王屿可不敢接,连忙说道:“陈老,您这身子骨,韩老板能不能活过您都难说……”
一句话让陈七立刻呛咳起来。
韩清隔空指着王屿,“好你个王老板,看不出来竟然还有两副面孔啊!”
有了这段小插曲,几人之间的关系迅速被拉近。
陈七沉吟了一会儿,冲王屿说道:“王老板,你身上的事看起来是处理完了。但你跟韩清关系好,我也不能瞒着你……这件事就算借助这些天精地宝,也只能是暂时帮你压制。”
王屿一愣,“陈老,您的意思是?”
陈七说道:“我不清楚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有一股外力跟你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将最开始的本体拿出来做加持的原因。但你要知道,压制要看能力的强弱而不是出处。”
“我给你打个比方。现在你体内的那股力量,虽然身体已经是成年猛兽,但因为最开始幼小状态时,收到外在本体的压制,或者说完全是依靠着外在本体才得以存在。所以那东西对它来说,具有先天压倒性优势。”
王屿稍稍一琢磨也就明白过来,所谓外在本体,指的就是手玩件无疑。
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自然就是识海当中的异能。
陈七的话还在继续,“但现在的情况远不是如此。你体内的力量已经逐渐强盛,本体对它已经形不成太长时间的压制。过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冲破现在的平衡。而且后面想要故技重施,也是不可能的。”
王屿眨眼看着陈七。
前面的好心情不说瞬间烟消云散,也相差无多。
韩清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走过来一脸担忧地看了看王屿,然后问道:“师父,那留给王老板的时间有多久?”
这话说的就跟王屿即将不久于人世似的。
陈七捻着胡须,斟酌着说道:“这个不好说,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参考值。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当然也有可能是几年、几十年……这种事怎么说得准……”
这还不如给王屿一个痛快呢。
就好比一个上了刑场的死刑犯。
执行枪决的人,手上的枪一直在卡壳。
耳边听着那一声又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结果就是没等来那开瓢一刻。
这种煎熬,谁能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