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卡显然很不在意,“那家得罪人了,跟咱们运输有什么关系?别整天听风就是雨的。”
丹登脖子一梗,“叔,这可不是我的事,人家来发货就问一遍、来发货就问一遍,我有什么办法?”
“这事有点麻烦,咱们不要掺和。再有人问起你就说那家自己得罪了人,人家安排了人手在一零五码上专门盯着呢。出事那家一直就找那一家运输公司,这种事好操作的很。”荣卡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随口说道。
“什么人啊荣卡先生?”王屿问道:“您给我打个预防针呗?小子担心自己在这边招惹了人还不自知。”
见是王屿开口,荣卡也不好随口搪塞,想了想回答道:“你有八斤老板跟你托底,一般人也不会轻易跟你结梁子。去关卡的人是角湾市场里一家中介公司的人。背后是什么人打的招呼,我确实不太了解内情。但是想来跟那家中介公司交情匪浅。而且能量比那家公司大得多。因为就区区一家中介公司,上面的人不会买这个面子。”
王屿心里一动,“莫非是那家古滇中介公司?”
荣卡停下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屿,“看样子王老板对市场上的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王屿做出气愤的神情说道:“别提了,荣卡先生,您是不知道,我之前还曾经在那家店里买过料子。转头,他家的阿弟就以看料子的名义,把我诓骗到一处棚户区。要不是赶巧遇到八斤老板店里的貌灿兄弟,只怕这会儿小子都下落不明了。”
话说到一半,女人已经取完钱回到店里,听到王屿的说法,或许是出于共情的心理,看向王屿的表情倒是柔和不少。
荣卡点点头,伸手拍拍王屿的肩膀,“离那家店远一些。当初八斤老板就是着了那包朗的道,才从市场里面迁到外围。包朗那小子身后有门道,只是一直没有人去深究罢了。你们外乡人,不要让自己陷入麻烦当中。好好收你们的料子,其他的能不去招惹就不去招惹。”
“不过,那个阿弟的做法也着实可恨。佤城这种事层出不穷,就是被这样的老鼠屎给祸害的。你要是想出这口气,就让丹登给你找场子回来。这样的事,他最擅长了。”
荣卡一说完,丹登眼珠子就开始乱转起来,“叔,我没听错吧?这可是您说的啊。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您可别跟我动手。”
“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八斤老板的面子,这事既然咱们知道了,那就顺手送个人情给那个老狐狸。我看他还好意思在利润上面跟我较真。你说,就是捎带着多条运输的路子,他还非要跟我分出个高下来。”
荣卡一边念叨着杨八斤的不是,一边将注意力又放回到手上的账本中去。
“妥了,王兄弟。这事儿,我给你找场子。稍晚会儿咱们细说。”丹登眉飞色舞的说道。
看他这兴高采烈不嫌事大的模样,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似乎都在诉说着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女人开口了,“既然你们两位的事还得过一会儿才能谈。那我跟这位老板之间的事是不是可以优先一步?两万零二百五,拿来。”
王屿想了想,“要不你就退一步,我直接给你转账国币,你也方便我也方便。反正你也即将回国,骠国币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
女人柳眉倒竖,“不行,我要骠国币。”
“那你再耐心等一会儿,我朋友应该快到了。我得有身份证件才能取出钱。一会儿现金点给你总成了吧?”王屿无奈的说道。
随后转头冲丹登跟荣卡说道:“两位老板先忙着,我们先回一趟八斤老板那边。丹登老板,咱俩的事一会儿细聊。”
丹登没说话,挑了挑眉算是回应。
荣卡倒是将两人送到门口,简单说了几个客套话之后,王屿带着女人就朝天外天走去。
虽然这女人说话比较毒,但是也算给自己行了方便,王屿回忆着丹登的说法,开口说道:“我还有个朋友,就是早上料子安置的那家店。真要是找人,多一个路子总是没错的。”
女人叹了口气,“我老公下落不明好多年了。之前有同行,说在佤城见过跟他很相像的人,所以这几年来,我断断续续来回奔波在边城跟佤城之间,但是从来没有在市场上遇到过他。我都死心了,想着可能这就是命吧。可谁承想,前短时间,又有熟人说跟他取得了联系,他还在佤城。我担心夜长梦多,立刻又追了过来。可是我还是没找到他。按理说,他不可能离开毛料市场的,他是个视赌石如命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手机,打开屏幕找出一张照片,递给王屿。
王屿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女人后面说的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因为手机屏幕上的人,虽然跟现在徐平的长相有些许出入,但是大致的轮廓还是能分辨的。
“您老公是不是叫徐平?他还有个妹妹叫徐芸?”王屿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女人面色一愣,然后怔怔的看着王屿。
那眼神,虽然不像早上那般犀利,却莫名瘆人。
“你见过他?他在哪?”女人的声音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王屿连连摆手,“我只是认识徐芸,之前在边城的时候,我听她说起过。”
倒不是王屿想趁机报复女人,主要是徐平的处境比较尴尬。
王屿记得他是逃高利贷才变成现如今的模样。
而且现在他是一个什么态度,王屿并不清楚。
自己只是一个外人,没有代替徐平做决定的权利。
还是有必要先跟徐平打个招呼,至于后面怎么处理,得由他自己决定。
这么想着,王屿不露痕迹的将手机还给女人。然后摸出自己的手机。
“我先问问我朋友到哪里了。”他随口扯了个理由。
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飞快地给徐平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