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峰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他比起王屿要更能稳得住心气。
不着痕迹的扯了扯王屿的胳膊,朗声说道:“包朗老板果然是实力雄厚。这种时候都能有这么大批量的新货到店。实在是让我们两个佩服不已。”
包朗有些暗自得意,嘴上却还是说道:“向老板说的哪里话。您家里的料子被查扣掉那么大一批,如今还能撑起一家中介店的铺货量,还是我佩服您才是。”
向远峰眼睛微微眯起,“哦?包朗老板也知道这件事?”
包朗微微一顿,然后飞快的回答道:“孙老板的信中约略提过一句。”
随着向远峰不以为意的点头,包朗眼中细微的慌乱飞快的消逝。
“包朗老板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取笑我了。以后还要仰仗包朗老板带我们兄弟两个喝一口汤了。”
向远峰笑着说道。
态度较之方才,倒是热切了不少。
从包朗处告辞出来,王屿向远峰跟抱得石归的老石,三人走在回店的路上。
老石显的很高兴,有前面王屿的话,他咬死价格,最后以四万八的价格跟绳之手交易成功。
这会儿一边走、一边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着。
向远峰自从出来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王屿看在眼里,加上向远峰跟包朗那些对话,他也有一肚子话想问向远峰。
但是,碍于老石还在,王屿便没有开腔。
老石随二人回到店里,他早上买下来的那块明料,已经被龙阳给打包好。
虽然明知道老赵几个还在等着自己,不过老石这会儿哪有心思管他们。
看着店里切机器这会儿闲着,便跟杜远商议把料子给解了,他付切工费。
就算是正常加工厂里,解石切一刀的费用也就才二十块钱。何况他们这边不过只是捎带手的切割。
这钱自然不能要。
但是老石把话说到这里,杜远自然不能不当回事。
不过看过料子之后,杜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老石大哥,你这料子不能在我们这里切。”
老石一愣,“为什么?难不成你们这边解石还有什么讲究吗?”
杜远连忙解释道:“老石大哥,这块达马坎虽然个头不小,但就皮壳来看,里面的品质应该还不错。这料子外面没有明显到可以直接下刀的纹裂,达马坎的雾层又有些特殊。所以料子虽然不算特别小,但还是建议去加工厂,让师傅用牙机一点一点将皮剥掉。”
虽然不能立刻看到料子里面的情况,但是老石却更加高兴了。
这块料子,王屿跟杜远先后都肯定了自己的看法,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高兴。
当即便表示自己现在就去旁边的加工厂。
说完抱着料子就跑了。
王屿的眼睛对上了略微显得有些心虚的向远峰。
“说说吧,什么情况?”王屿率先开口道。
“其实也没什么。”
向远峰说道:“我来之前,孙叔交给我一封信,让我来到佤城之后找一个叫做古滇的中介公司,把那封信交给店主。”
当时他并没怎么当回事,所以也没有特意找上门去,只想着什么时候走过路过顺路的时候一道拿过去,还省一趟腿。
反正孙有国当时也没说什么十万火急鸡毛信。
结果后来,又从王屿那边听说包朗那边跟做假料子的人有关系,向远峰心里就忍不住好奇又八卦起来。
按理说,孙有国怎么也不可能跟这种人搅合到一起才对。
因此更不敢随随便便让人知道,自己这边跟那个包朗竟然还有这么一层他解释不了的渊源。
可越是反复这么想,就越是时不时想起孙有国嘱托的信。
所以,最后向远峰决定:想一万次不如直接碰一次。
所以揣着信去找到了包朗。
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然后也才有了包朗对他那种好感的来源。
说完,向远峰摊了摊手,“就这样。”
王屿狐疑地看着他,“那封信你就没看?”
说到这,向远峰更不爽了,“怎么没看!我当然看了。只可惜,上面写的骠国字,我一个也不认识!我也想过,去找苑元或者杨霖看……但是一想到她们都是你的人。她们知道跟你知道了,有什么不一样?我又还没闹清楚这里面的具体关系,所以……”
他这种想法, 王屿明白。
向远峰这个人虽然嘴上时常吊儿郎当,但其实心里特别注重家庭以及亲友。
事情毕竟涉及到孙有国。
在他自己都闹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正想着呢,向远峰突然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王屿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一个巨大的脑袋。
“王屿,我怀疑包朗跟我家查扣那批料子要么有干系、要么是知情人。”
“为什么?”王屿问道。
向远峰想也不想得回答道:“我家料子被查扣那件事,边城知道的人多,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咱们现在是在骠国啊。他张口就能说出来。而且我可以肯定,孙叔绝对没有在信上说这件事。”
“我出发之前,孙叔跟我说,我家出事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还嘱咐我在跟包朗等人打交道的时候也注意点,不要说漏了嘴。你说他又怎么可能自己跑去给包朗得信上巴巴说这个?”
王屿点点头,孙有国真有心告诉包朗的话,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去特意嘱咐向远峰。
“而且,孙叔说,之前我家虽然只是阿春几个人留守在佤城收料子,自家人过来的频率不算高,但是孙叔在骠国的关系网络中,很多都是默认孙家跟向家是唇齿相依的一种关系。他觉得一旦传出去我家的情况,这边的很多事会出现变数,不好操作。所以,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不可能自己把这件事随随便便说出去。”向远峰补充道。
照这么说的话,这包朗还真是藏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