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我一个,方不方便?”王屿连忙问道。
貌灿很快回答道:“方便倒是方便。只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明晚他能不能撂。这事虽然着急,却也没更好的办法。”
毕竟是没有对证的事,要是逼问的急了,随便扯个什么谎,这矿场还上哪儿找回颜面去。
现在貌灿也是为难。
管吧,满山抓鸡没有任何目标;不管吧,矿场面子保不住。
反正不能算是一桩好差事。
王屿点头,“貌灿大哥你这阵子辛苦了。对了,矿上那七个护卫队的兄弟归你指挥。有什么事尽管招呼。”
貌灿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睡了。明天晚些时候招呼你。”
说完就自顾自回房间睡了。
王屿吃了个闭门羹,看着貌灿紧闭的房门,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才山娃的话。
吴成姆究竟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如果真的坦坦荡荡的回来,没有理由山娃不告诉自己。
这种大好的消息,山娃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才对。
王屿站在貌灿房门口,来回踱步,思前想后很长时间,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能拖延,搞不好吴成姆就是这件事的一个关键人物。
连包朗那么精明的人都能在他手底下吃这种大亏。
要不是这吴承姆背后有高人指点,要不就绝非寻常人。
思前想去,这件事不能这么吊着。
也没必要私下里顺着山娃这条线去顺藤摸瓜,既然已经知道,索性直接找山娃问个清楚。
打定主意后王屿回到餐厅。
走之前还在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的曲鹏跟哥丹觉,这会儿也趴在了桌子上。
反倒是最先醉的山娃,在大吐了一场之后,正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拍打着胸口。
“对不起老板,我把地面弄脏了。明天我一定过来收拾好。”山娃恹恹的说道。
王屿一乐,“酒醒的挺快。”
山娃摇头,“酒可真不是好东西。以后再也不喝了。刚才吐的我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说完之后,顿了顿山娃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要回去了。他们已经喝倒了,之前说的夜不归宿就不作数了。”
王屿说道:“你喝成这个样子回去,不是让你阿爷担心吗?今晚就在矿区住了。一会儿自己找间房睡下。明天起来直接上工。你阿爷那边我已经去打过招呼了。”
山娃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激的神色,重又坐下。
王屿紧接着开门见山的问道:“山娃,你哥回来了?”
山娃一愣,紧接着垂下脑袋。
虽然现在很多酒气已经随着呕吐排出了体外,但山娃这会儿头仍然昏昏沉沉的,思维短路中。
但是听到王屿的问题,下意识的回避,看来他已经思考过这件事的重要性。
但是仍然选择对王屿隐瞒,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现在在哪?”王屿紧接着问道。
山娃摇了摇头,“他没在家住。我跟我哥有暗号。今早凌晨他学鸟叫把我喊醒……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连阿爷都没说。”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他在哪?”王屿又问道。
山娃点点头,然后急切的说道:“老板,我一见他面就问过了,矿场上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我哥不撒谎的。我跟他说了矿主是好人,我跟阿爷都是亏了矿主的关照。老板,我哥真的是一个好人,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山娃语无伦次的替自己哥哥解释着。
“你哥哥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他说过吗?”王屿问道。
山娃摇摇头,“他只是跟我说了几句话,往家里放了些东西。然后去阿爷房间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他说,让我不要瞎打听。我觉得既然他回来跟矿上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所以……就没说……”
虽然山娃知道的内容有限、也不知道吴成姆的落脚点,但并不耽误王屿相信,他一定还在矿场附近。
至于回来的目的,虽然还不是一清二楚,但应该跟矿场上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山娃王屿神色凝重,好长时间没开口说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老板……”
他低低的呼唤了一声。
“山娃,你相信你哥是清白的吗?”王屿问道。
山娃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如果你哥再找你的话,记得找机会通知我。我也想弄清楚他究竟跟矿场的事情有没有关联。”
王屿随口说完,却并没有得到山娃的回应。
见他满脸纠结的模样,王屿很快补充道:“我答应你,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只有我自己去见他。你放心,绝对不给别人冤枉他的机会。”
听完这话,山娃才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
王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咱们就一言为定。谁也不许反悔。”
山娃用力点点头,这才再次感受到昏沉的脑袋,“老板,我熬不住了,真的要先去睡了。”
王屿看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的曲鹏跟哥丹觉。
哥丹觉倒是还好,自己一个人应该勉强能拖的动他,至于曲鹏想都不要想。
就算哥丹觉这会儿清醒着,两人合力也未必能将全无意识的曲鹏给拖回房间。
王屿尝试着唤醒曲鹏,结果这家伙不但觉睡的深沉,喝醉之后更是全无意识。
放任着两人在这里睡一夜也不是个办法。
王屿还是尝试着叫醒了各哥丹觉,两人加上山娃,三个人才勉强算是将曲鹏架了起来。
出得饭厅,王屿才看到蹲在墙根下的冉成。
自从被哥丹觉当面质疑之后,他就没再怎么开口。
后面更实在几人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王屿还以为他是不胜酒力回房去睡了,却没想到还在饭厅门口的墙角下蹲着。
招呼了一句搭把手,四人先将曲鹏扔回了房间的床上。
山娃跟着哥丹觉回了房间,凑合一夜,再过几个小时天色也就亮起来了。
王屿也想睡觉,然而冉成却完全没有这个也眼力见。
手上拎着一个酒瓶子,三不五时还灌上一两口。
“差不多得了冉成哥,这怎么还自斟自饮起来没完了。”王屿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冉成有一肚子话想要念叨。
果然,王屿这话刚落下,冉成就开始长于短叹。
“今天要不是小哥当面说出来,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存在这个问题。我在反省,小静这次出事,是不是跟我对待她的方式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不然再怎么样,有家人的牵挂,她也不至于走这个绝路啊。”
这种事让王屿一个外人怎么说?
且不说他并不了解兄妹两个相处的方式,就算了解,这种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一言概之。
家是讲感情的地方,又不是用来讲道理的。
就算冉成的方式方法上有存在武断专权。
可兄妹俩的感情在那摆着。
冉静也不可能不知道冉成是为自己好。没什么道理会因为冉成的对她的态度加持而走上想不开的道路。
可能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会儿冉成钻了牛角尖。
开始疑神疑鬼,拼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眼瞅着他这边一时半会儿情绪还安定不下来。
王屿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房间的方向,最终还是默默蹲在了冉成身旁。
他知道这种时候冉成并不是想听自己说什么,自己也就是充当一个情感垃圾桶的角色。
估计到后来,冉成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
王屿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明天醒来,没人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
直到最后成功将冉成送回房躺下,王屿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困倦的灵魂,回到了自己房间。
曲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早已经鼾声如雷睡的无知无觉。
因为折腾的晚没人洗澡的关系,板房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曲鹏的臭脚丫子味儿。
王屿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还挑什么,能有张床让自己睡下去就该谢天谢地了。
将自己扔回床上,头刚挨到枕头,王屿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闭起来。
这一天总算是过去,真希望这一觉能睡到天荒地老。
只不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早上的捶门声,像战鼓一般将百般不情愿的王屿给敲了起来。
揉着昏沉胀痛的脑袋,王屿坐起身来。
迟钝的反应了一下,不记得今天上午自己安排了什么要紧的事。
带着极大的怨气,王屿将房门拉开。
正准备怒气冲冲的质问究竟是什么事,在这么大清八早的时候要来搅扰自己的美梦。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山娃阿爷。
还有一个护卫队的汉子在旁作陪。
看到王屿怒气冲冲开门的气势,汉子竟然缩了缩脖子。
眼睛不自觉瞥向山娃阿爷,那意思不言而喻。
他是无辜的。
王屿只得敛起自己的情绪,多少带了些无奈的说道:“老人家,山娃很好,昨晚安顿在旁边的板房住了一夜。”
这架势一看就是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孩子家长,而王屿多多少少有些理亏。
“不是……矿主,不是山娃,是村子里出事了!”
山娃阿爷还没开口,护卫队的汉子就率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