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兴起,几人甚至喝起酒来。
王屿眼见老李一双眼睛熬的通红,显然已经是超负荷在支撑,便催着他回去休息。
即便是这边有什么状况,冉成也能应付的来。
老李这下也没再继续苦撑,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匆匆往村子里赶去。
趁他们几人在兴致昂扬的畅聊时,王屿跟身边的丹登见缝插针的聊起了正事。
一方面自然是跟是跟石落卡运输料子相关,另一方面自然就是昨天老徐委托给自己这边的那两辆货车。
听到王屿说货车来源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这两辆货车到现在用的还是假牌。如果决定货车不卖,继续投入使用的话。将原来的牌照重新换回,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丹登闻言,立刻表示货车不卖继续留用。
到时候他会安排自己手底下的熟人来当司机,这两辆货车完全可以留在矿场运料子用。
这可比起他们再去外面找车性价比要高得多。
等运作起来看看,如果两辆车还不够用,可以等有合适的转手货车时,将其买下。
如此一来,从开采到运输,就真正能做到一条龙。
丹登甚至还跟我那个与讨论,如果他手底下还有合适的人手,也可以考虑直接连中间商那部分环节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这么一来,每一个环节当中的利润,就都能把控在自己手里。
王屿虽然很认可丹登的说法,但是眼下矿区这边的琐事相对还太多。
精力明显不够安排这么多方方面面。
所以王屿将这个打算暂时留在心底,等后面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来考虑相应的运作步骤。
其实从矿场运输料子到瓦城,并没有多复杂的工作内容。
单纯就是尽个司机最基本的本职工作。
王屿这边现在有车但是没人,丹登那边有人但是手上没有多余的车辆。
两方面这么相互结合一下,倒是立刻解了矿场的一个小难题。
几个男人喝酒的间隙,张玲在旁边插不上话,便将注意力落在王屿跟丹登的讨论上面。
听到他们聊的话题之后,张玲凑过来说道:“我在边城也认识一些做料子的商家,他们虽然并不经常待在佤城,但也算得上是比较大的原料商家。我可以试着侧面打听一下,看他们需不需要像咱们这种矿场直出的渠道。没准他们也正在寻找这样的机会,那跟咱们岂不是就能一拍即合。”
这个想法倒是跟王屿不谋而合。
其实自从知道他们要来矿场的时候,王屿本来想提议让周振一起过来。
因为周振开加工厂,平常接触的做原石的商家不少。
来矿场实地考察一番做到心中有数,也好结合边城那边原石商的需求,看看有没有能跟场口直接合作的机会。
但是后来又一想,杜远跟向远峰这会儿还留在佤城。如今吴晓也离开边城,那边中介店里如果没有一个自己人坐镇,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就会措手不及,难免被动。
想着吴晓的表达能力,经他实地考察过之后,应该能相对精准的把矿场的情况转述给周振。
到时候一样不会耽误有此类想法的原石商家跟矿上的合作。
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以后就仰仗嫂夫人多多帮衬了。”王屿坏笑着打趣。
张玲瞬间黑了脸,“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就别想谈正事了。”
一旁的丹登夹了口菜,一边嚼一边说道:“玲姑娘,平常看你挺泼辣的,这怎么见了王矿主反而就害羞起来了呢?莫不是长时间不见面生疏了。”
看样子,短短时间丹登就已经跟几人快速熟络起来。
张玲白眼一翻说道:“你们也不能老拿着人寒碜不是。这一路上就被你们从头打趣到尾。到了矿场还指望能有个伸张正义的人主持公道呢,结果又这样。”
眼见她是真的发了脾气,王屿立刻收起自己的恶趣味,举白旗投降,“那就不说了。咱们还是谈正经事要紧。一会儿吃完饭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在矿区四下转转,了解一下现如今这边的情况。如今石落卡是最急需打出知名度的时候,就多多仰仗各位的卖力宣传了。”
张玲一愣,“可是我在边城的时候,在市面上已经看到过石落卡的料子。不过我不了解石落卡的皮壳特征,都是听石老板们报的家门。”
王屿听完也是一愣,“不应该啊,这段时间并没有很多石落卡的料子进入市场。按道理说,这个时间段应该还在骠国境内才对。即便偶尔有那么少部分阴差阳错通过其他渠道回到国内进入市场,那也是泥牛入海,压根不会有任何的动静才对。”
张玲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的确不止一次在石老板们店里听他们自报家门,说是石落卡场口。”
现如今,跟他们最紧密相连的场口就是石落卡,张玲很确定自己没有理由记错。
“那些料子解开之后的表现怎么样?”王屿问道。
张玲再度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她又不傻。
如今石落卡场口就在自己人手上控制着,她脑子被门挤了才会舍近求远多花钱去外面那些老板们手上买料子。
王屿思索了一会儿,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便跟张玲说道:“这个不怕。明天你到矿坑亲自看看咱们料子的表现特征。对比一下,就能知道究竟是不是石落卡场口流出来的料子。”
张玲点头,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但是王屿心里却忍不住开始犯嘀咕。
按道理来说,石落卡的料子现在名不见经传,实在没有必要打着石落卡的旗号来给料子加冕。
如果真的出现如张玲所说的这种情况,在王屿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料子真实的开采场口,连如今的石落卡都不如。
这样的话,那就等于是在给石落卡做负面宣传。
这料子还没正式进入国内市场开始闯名堂,就先被这些假冒伪劣产品给冒名顶替了。
一般来说,最难确定场口的料子,多数以深色皮壳为主。
尤其是各个场口的蒙头料。
有时候就连像王屿他们这种过手无数原石的商家也难以准确辨别。
但是石落卡的料子是浅色皮克。
而且还是一个种水料场口。
王屿想不通,这些商家何至于此。
这顿加餐的晚饭一直吃到十点多。
要不是中途离席,返回板房去看麻杆这个伤重病患的哥丹觉再次返回。
王屿毫不怀疑,他们能进行到十二点都未必散的了场。
“王哥,人醒了。”
哥丹觉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进门就直奔主题。
王屿立刻起身,准备跟众人打声招呼然后先行离席。
张玲却跟着站起来说道:“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我也累了。”
吴晓一看张玲都发话了,瞬间也不再贪杯,忙征求了一下大家伙儿的意见,约定好明天继续,便草草结束了今晚的酒席。
老徐也没有坚持挽留。
这会儿酒足饭饱之后,那股子困意再次涌了出来,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算吴晓等人还准备继续,他也坚持不了多大会儿了。
宾主尽欢的散场之后,王屿交代冉成将吴晓等人妥善安置好。
自己就匆匆忙忙跟着哥丹觉来到麻杆所在的板房。
麻杆的确是醒了,虽然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还比较虚弱,但是至少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看到王屿之后,麻杆眼珠子转了转,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也许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过来询问麻杆。
但是王屿担心夜长梦多。
而且麻杆这个人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问题人物。
如果不能第一时间从他嘴里将事情的真相套问出来,那么等他又时间想好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谎言,也许真实的情况就再难从他嘴里获得。
王屿进门也不急着开口,坐在麻杆床对面,就那么看着他。
他越是这样沉得住气,麻杆那边越是心神不宁。
时不时的撩开眼皮朝王屿的方向看一眼。
那眼神就跟自知理亏做错事,却还心存侥幸或可逃过一劫的小孩一样。
知道麻杆这样的频率越来越高,王屿才悠悠的开口说道:“怎么样?说说吧?我已经完成了你求我办的事,现在轮到你拿出诚意来的时候了。”
麻杆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说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王屿笑着看向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相对温和。
开口说道:“我想知道的太多了。我觉得还是你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麻杆见王屿并不好糊弄,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开了口,“我把我所有知道的内情都告诉你们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这话没说完,王屿便冷笑着打断了他,“我能救下你这条命,已经是相当有诚意的表现。你在跟我开口提条件的时候,不妨先想一想,什么条件能比你这条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