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三步并作两步,大踏步的爬上山头越过山丘,进入山谷的时候,没走多远的距离,就看到了老徐跟哥丹觉的身影。
老徐这养尊处优的身体,在他并不熟悉地形的山谷中走得磕磕绊绊,速度并不快。
在他们之前进入山谷的那三个木那场的人,这会儿还没有看到踪影。、
王屿匆匆赶到老徐身边,拉住他将自己刚才的想法快速的低声说了一遍。
结果说完之后,就迎上了老徐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我也没说我是来找他们拼命的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佯装偶遇、顺带着敲打敲打他们。他们别以为我是泥菩萨过江就自身难保。我这会儿是泥菩萨不假,但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我后面的关系能把我送到原来那个位子上,就能保我后半辈子周全!”
王屿并没急于劝说,而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老徐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之所以这样动用各种明里暗里的关系来试探你。寻找你,会不会跟你这些东西有关系?”
老徐笑起来,“王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组织的实力跟能力你不清楚。我这些东西,单独看起来确实价值不菲,但他们未必看在眼里。单纯只是为了这点东西,就屡次三番断我的退路,还上这样的手段……我认为不可能。”
这话说完,看王屿只是盯着自己,却并没说什么的意思。
老徐被他这副模样看的迟疑起来,自己皱着眉头又想了想这里面的关系、其中的联系。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王兄弟,你的意思是?”
说完也顾不得身边还站在这王屿跟哥丹觉,他一边原地转圈圈一边说道:“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王屿也不着急,等着老徐自己展开回忆。
哥丹觉则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两个人在打哑谜。
然而等了很长时间,老徐似乎仍旧一无所获。
“王兄弟,我这个人在钱这方面一向谨慎。我贪财,但也不是所有的财都贪。哪部分钱是我可以染指的、哪部分钱是我绝对不能碰触的红线,我自己心里有分寸。关键是我压根没印象我接触过他们什么东西。所以你的怀疑我觉得不太可能。”
王屿相信老徐说的,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待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一个相当拎得清楚的人,这会儿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了。
但王屿觉得,排除一切可能之后,最后剩下的这个可能,就一定是事实的真相。
哪怕这会儿老徐并没有想起来、哪怕这会儿他还没有将线索串联起来,也并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
“老徐大哥。这件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也许这东西表面看上去并不像实际上那么重要。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王屿安抚道。
“咱们这边的山谷还是安排了兄弟看守的。你放心,这些人进来转转没关系,但想要有进一步的动作,还要瞒过咱们安排的眼睛,很难。就算不能针对他们做出什么行为,但发出警告还是可以做到的。”
王屿的话并没有平息老徐心中的不爽,他不依不饶的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任由他们拿捏。我总得做点什么,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完,手伸向自己后腰处,继续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哥丹觉无奈的看看王屿,拔脚跟了上去。
“小哥!老徐大哥交给你!一定不要闹出乱子!”王屿连忙在后面喊道。
哥丹觉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继续快速的朝老徐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眼看着现在双方是必要有一番正面接触或者说冲突,就像是两方势力开战,却将战场放在自己的矿场之上一样,王屿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还是不要出面比较合适。
只要他或者杨八斤没露面、木那矿主也没出现的话,这就是他们私下里的行为,跟双方矿场不存在任何关系。
后面出现任何问题,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要是自己一旦掺和进去,那这件事就跟石落卡有了脱不开的关系。
后面如果一旦被木那场那边揪着这个问题不撒手的话,都会让自己这家你陷入被动。
想到这里,王屿还是选择暂时退出山谷。
有老徐在,除非踏着他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刚从山谷出来不长时间,王屿的电话就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貌灿打来的。
王屿知道,这个时候貌灿打来电话,必然是黄毛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连忙将电话接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吗?貌灿大哥。”
貌灿的声音透着一丝古怪,“王矿主,黄毛……回来了。”
“回来了?他是不是昨晚去赌场了?”王屿问道。
“这件事我说不好。情况还有一点非同寻常。我拿不定主意,要不然,你过来看看?”
难得貌灿会有这样的反应。
王屿想也没想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马不停蹄朝着平屋的方向赶过去。
别说这会儿自己没什么安排,就算有其他安排,也得通通让路。
在王屿看来,这种时候黄毛还敢窜去赌场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不知死活,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一旦他的行迹暴露在木那矿主眼中,然后引到石落卡头上的话,那么如今所有的主动都会变成被动不说,掌握的那个如今看来还是先机的消息,也将沦为泡影。
木那矿主跟他身后的掸邦,必会更改行动计划。
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在计划暴露之后还继续去执行。
他们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干这种事。
王屿可以说是气冲冲地来到黄毛的面前。
不知道是因为王屿这会儿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黄毛知道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所以看向王屿的时候,眼神中竟然带上了几丝畏缩。
“你先听我说!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黄毛先嘟囔起来。
一边说,一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真实性,黄毛扯过来自己身边的那个软脚虾小弟。
不等他开口,王屿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你不是带了两个小弟出来吗?怎么只有他一个?另一个呢?”
说完之后,王屿就盯着黄毛,观察着他的反应。
黄毛没回答,而是朝着身边的小弟就踹过去两脚,“问你话呢,哑巴了!”
这会儿跟在黄毛身边的就是那个胆子小人又皱巴巴的软脚下虾小弟,见黄毛冲自己发脾气,连忙说道:“他死了……”
王屿闻言一愣,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看貌灿。
貌灿对此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冲王屿耸了耸肩又摊了摊手,表示这件事他也一无所知。
王屿忙问道:“”究竟怎么不回事?一口气说清楚!”
从软脚虾小弟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加上黄毛时不时的插嘴补充,王屿算是大致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昨天晚上,黄毛那个脑后生反骨的软脚虾小弟,已经动了要对黄毛取而代之的念头。
伙同眼前这个胆小怕事的小弟,一心想要搏一把。
赌的就是木那矿主对黄毛没有亲情,只是相互利用。
只要他们能够将黄毛亲手绑到木那矿主面前或者毫无痕迹将他从这个世界抹除痕迹。
那么,如今黄毛能为木那矿主办的,他们两个也能。
甚至黄毛办不了的、或者不想办的,他们也能为木那矿主排忧解难。
因此在昨天晚上的下半夜,他们两个人挟持了黄毛,意欲强行将他绑回木那场。
黄毛虽然不是是那么听话的主,但无奈当场发作未遂,反被对方控制。
只能假意无可奈何的跟他们上路。
回木那矿场的道路,路途虽然不算特别遥远,但走起来也绝对不短。
这一路上有无数个机会可以被黄毛加以利用。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
他们一路避着大路,专挑难走的崎岖小道,为的是能够避开石落卡派出来的人手搜寻。
等他们行至中途,那名反骨小弟如厕,吩咐眼前这小弟看好黄毛的时候,黄毛知道机会来了。
人前脚走出去,黄毛后脚就翻身农奴把歌唱,把眼前这小弟摁在地上一顿爆踩之后,逼着他给自己松了绑。
最后,用手上的绳子活活勒死了那名反骨小弟。
这名胆小的小弟本来就是受到对方的威胁,一开始心志就不坚定,加上早就已经习惯黄毛的淫.威日久,早养成了习惯。
别说不敢对黄毛下杀手,就算是对他的命令都不敢有明显的违抗。
这大约也是黄毛最后留他一命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