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就有鬼了。”
吴凌撇了撇嘴,“三叔,你都多大了还糊弄小孩儿玩?糟老头子坏的很。”
“嘿,你这臭小子。”
这话吴三省可不爱听,他当即瞪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三叔我怎么就是糟老头子了?我今年才刚41,正值年轻力壮、身体倍儿棒,还是花季美少男呢,你懂个屁。”
或许是吴三省不愿承认自己老去,也或许是他身体那啥的时候,有点儿不尽人意。
毕竟也是40多岁的人了,多少有点儿小心虚。
此时他听到自家小侄子说自己老的时候,眼睛一瞪,被气的国粹都吐出来了,连忙否认。
吴凌被他喷了一脸唾沫。
那唾沫点子就像是外面的暴雨一样,劈头盖脸的给他一顿喷。
连那摇摇晃晃的小软毛上,都被迫接受了一点吐沫星子的灌溉。
被迫洗了个脸的吴凌:“……”
被迫来了个‘爱’的灌溉的小呆毛:“……”
叔叔的爱就像暴雨倾盆一样,来的猝不及防,噼里啪啦,让人难以自拔。
得亏吴凌没有洁癖,不过此时他好想说。
哇哦,三叔,你好像押韵了。
被迫接受了一次爱的灌溉之后,吴凌抹了把身上的唾沫星子。
随后他物尽其用的,用那沾着唾沫星子的小爪子,拍了拍吴三省的胸口,小嘴儿叭叭的宽慰道:
“三叔,三叔,不要这么激动,淡定淡定,激动对肝不好,对肾也不好,而且越激动就越证明你越心虚。”
“再说了,你一个80后,我一个00后,你周岁41了都,我周岁刚十八,咱俩的年龄都差着一个我哥呢。”
“你是男大四十一朵花,但我现在还是一株刚刚冒头的小嫩草。”
“你说你这株不知道绽放了多久的花,忍心骗我这一个祖国单纯无辜、正冉冉升起的小嫩草儿吗?”
“你真的不会心痛吗三叔?”
说到这话时,吴凌还特意揉了揉吴三省的胸口。
吴三省:“……”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太阳穴有些突突的疼。
他娘的,自家大侄子气人就算了,怎么小侄子还这么气人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到这里,吴三省瞥了一眼自家大侄子,结果他看一看到自家大侄子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就来气。
他娘个鸡的,这俩臭小子小时候一个比一个乖,稀罕的他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炫耀。
现在长大了,好嘛,这俩臭小子一个比一个气人,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如果不是这俩臭小子的基因实在是太过强大。
老大和他大哥一模一样,老二和他大嫂一模一样,那脸上的泪痣和眉眼之间更是半点不差。
吴三省都还以为这俩小倒霉玩意,在医院抱错了呢。
要不然咋这么气人。
许是吴三省见吴凌这副跟小泼猴似的,鬼精鬼精的小模样,回忆起了当年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怖。
想当初,就因为他一天把这臭小子给惹哭了四五回。
他就被他二哥那按在地上一顿狂揍啊,鼻青脸肿的,腮帮子都肿了,愣是七天才消下。
七天,足足七天,你知道那七天他是怎么过的吗?
那给他憋屈的啊。
最关键的是,这臭小子还在他鼻青脸肿的时候,在他脸上画画,还不让他动,这给他气的。
但是他还不敢反抗,因为他二哥就坐在旁边看着。
吴三省只得左脸顶着小王八,右脸顶着小红花,脑门上顶着个小猪头,眼上还有一个大眼圈,一脸咬牙切齿的拍手叫好:
“画的好,画的真他娘的好。”
那一段经历,完全成了吴三省现在心底里的阴影。
此时他看着吴凌脸上的笑容,这笑容就跟这臭小子小时候,拿着画笔在他脸上画猪头的时候,那笑容几乎一模一样。
此情此景,话不用多说了。
吴三省直接上手给了这臭小子一个小暴粟,嘴里又爱又恨的道:
“你个臭小子,怎么跟你哥似的,好奇心这么大?”
“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吗?好奇心害死猫,你给我好好的坐着,再叨叨一句,一会就把你从车里扔出去,让野狼吃了你。”
吴凌被敲了一下也没生气,他咂了咂嘴,语气悠悠然的说道:
“三叔,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好奇心虽然杀死了猫,但好奇心得到满足后却可以让它复活。”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只拍着吴三省胸口的手还没停下来。
像是吴凌怕他给自家三叔给气噶过去似的,一直在帮着他顺着气。
吴凌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爪子,对着吴三省说道:
“三叔,你看我对你多好,我哥都没这待遇。”
“呵呵。”听到这话,吴三省只想呵呵。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胸口上,那那一通乱挠的小爪子。
又看了看自己被弄得有些皱、并且被弄湿了的衬衣,有些被气笑了。
这待遇,不要也罢。
“小混蛋,你这孬刺孬刺的,这知道的是你给我顺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搁这抓跳蚤呢。”
此时的吴三省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个病句,因为跳蚤一般都喜欢藏在狗狗的身上。
但是吴凌的小脑袋瓜却很快反应过来,他一拍吴三省的胸口小嘴叭叭道:
“啧,三叔,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吴凌这话没说完,但是吴三省也不是什么脑筋转不过弯儿来的人。
他听出自家小侄子的话外之意后,脸上当即蹦出了一头黑线。
“三叔,淡定淡定,你这个年龄情绪大幅度波动不太好,容易……嗷!”
要不说人不作不会死呢。
此时吴凌小嘴一直叭叭的,但是他没想到,他刚叭叭了几句,就被吴三省照着屁股就是一脚。
吴凌猝不及防被踹了一下,身子一颤,就跟一个小圆球似的,哐当一下就砸在了吴斜的身上。
来了个无妄之灾的吴斜:“……”
原本只是想轻轻的踢一脚,结果没成想自家小侄子的体重太轻,一下就给踢飞了的吴三省:“……”
他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心虚。
娘的,这臭小子怎么这么轻?我这一脚下去,臭小子不会傻了吧?
事实证明,这一脚下去吴凌不会傻,只是有些懵而已。
他有些迷迷糊糊的从自家老哥的怀里拔出了自己的小脑袋瓜,眼睛有些迷茫。
心里回味了一下自己刚刚跟风筝似的,嗖的一下就飞过来的经历,嘴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的道:
“妈妈诶,这一下这也忒刺激咧。”
这一脚,给吴凌的唐山话都整出来,可见他有多懵逼。
旁边被迫当妈的吴斜:“……”
他伸出去准备扶自家老弟的手一顿,虽然这话他知道,并不是对自己说的。
但是吴斜却有一种别样的微妙感觉。
吴凌虽然看似摔的挺狠,但是并没有感觉到疼,只是有些懵而已。
他吸了吸鼻子,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
突然,他的小耳朵上掐上来了一只带着带着些许茧子的大手。
这一下,吴凌被摔懵逼了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他感觉到捏着自己耳朵的触感,咽了咽口水。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了解吴凌的人一定知道,他这个人最怕别人捏他耳垂。
因为他耳朵上的疼痛触感,是别的地方的好几倍。
就是那种别人轻轻一碰,他就很敏感的感觉到疼。
甚至戴帽子的时候,被帽檐轻轻一压,他的耳朵就会敏感,充血,变肿。
可以说,耳朵就是吴凌的命门。
此时被捏着耳朵的吴凌,无异于那种被提着后脖颈子,可怜巴巴的小奶猫。
他顺着自己耳朵上面的那大手,往上看,就看到了那盯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吴三省。
完蛋,我要玩。
吴凌看见自己三叔脸上的那副小表情,心里的警报雷达瞬间响起。
他脸上原本洋洋得意的小表情,瞬间变成了小苦瓜,苦哈哈的求饶:
“三叔,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老,你虽然41了,但是还是正直年轻的十八一朵花 一点都不老,你这年纪,还是一朵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呢。”
吴三省:“……”
他掐着自己家小侄子耳朵的手一顿,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他娘的,这知道的是他的求饶,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宣战呢。
这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眼看吴凌越说越夸张,吴三省的脸色越来越黑。
突然,一道有些哀怨又凄凉的声音传来:
“四十岁的男人,做啥啥不对,难道一生就从此颓废。”
吴凌听着耳边突然响起的带着bGm的音乐,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
然而下一瞬,待他反应过来后,他那原本被揪住耳朵,有些小悲痛的表情顿时一变。
尤其是在看到自家三叔那黑如鞋底般的脸色时。
吴凌没忍住,仿佛被戳了笑穴似的,把后脑勺抵在自家老哥的颈窝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吴三省:“……”
他看着自家小侄子笑的前仰后合的,笑脸灿烂无比。
也不知为何,心底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小怒气,顿时就像是鼓足了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就瘪了。
然而此时耳边那烦到他想锤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吴三省嘴里轻啧了一声,没好气的顺着声音抬头一看。
结果发现前面的晓青山正手忙脚乱的切换着车载播放器。
在之前晓山青开车的时候,当时因为暴雨山上落下了石头的原因。
车子里面的气氛有些安静,他为了缓解一下车里有些沉闷的气氛,所以就放了歌。
结果没成想,此时这音乐正好就这么不凑巧的播放到了这一首音乐。
晓山青原本也这个大爷听着后面的戏,笑的嘎嘎开心。
但是在他听到这首歌之后,那笑声戛然而止。
“嘎——”
本来他心里就有点发虚,自家三爷还瞅了过来。
晓山青顿时身体猛的一激灵,手指迅速切掉了音乐,换成了小故事。
本来他寻思,没了音乐就好了,结果没成想,这小故事刚加载好。
一道女人崩溃大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老男人怎么了?年龄大点儿怎么了?!40多岁怎么了?!我就是爱他——我……”
还不等这女人说完话,那车载播放的瞬间被旁边的潘子眼疾手快的暗灭。
顿时,车子里面只剩下几人呼吸交错的呼吸声,还有几道很明显的憋笑声。
以及,吴三省“咯吱咯吱”磨后槽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