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定国突然急匆匆的赶到了张宣的寿王府。
自从上次木定国来后,张宣这些日子里倒真的变得安分守己了,十分规矩的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次木定国的话给他带来了信心,代王和雍王为父皇所不喜,灵弟尚且年幼,安王和瑞王无心为政,最后他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皇子中安王和瑞王是他的最大竞争对手,虽然两人无心君位,但保不起父皇的选择,实在不行的话,也只有走到那一步。在皇室之中,哪有什么兄弟情谊可言。
这段时间他想的很明白,无论到哪一步,只要他没有死,就一切都有转机,他身后有木家,还有他自己的势力,无论是谁,他都有争夺君位的实力和底气。
他又想到了之前木定国所提到的张辰,不过他丝毫不把张辰放在眼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而已,凭什么和他争,又有什么资格和他争!
当下人领着木定国找到张宣的时候,张宣正在后花园中喝茶赏花,好不悠闲。
张宣见木定国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舅父,今日为何有空来我这里啊?”张宣热切的问道。
“殿下,老夫今日的殿下是有事禀报。”木定国语气急切地说道。
见木定国如此急切,张宣也认真了起来。
“哦,舅父,是何事令您如此急切呀?”
“殿下可还记得老夫之前说过,要在他入京途中除掉他的事吗?”木定国正声道。
张宣闻言一愣,“舅父,你不是已经派遣杀手去了三山关吗?今日何故又提起此事,难道你派去的人已经得手了?”
“并没有,若是已经得手,老夫也不会如此急切的来叨扰殿下。”木定国道。
“那是因为什么?”张宣也好奇了起来。
“殿下,老夫派去三山关的四名杀手,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与老婆的一切联络也都中断了,老夫怀疑他们已经失手了。”木定国沉声说道。
“想不到那张辰如此幸运”张辰随口说道。
“可就算如此,舅父又何必如此慌张呢。就算让那他活着到了京城,又能掀起多大波澜呢。他不过是一个庶子,若他不识时务,咱们要想杀他,也不过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殿下!你怎么还不明白呀!”见张宣如此态度,木定国不由得高声道。
“老夫所派去的杀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啊,而且计划周密,如此都未能成功,可见这张辰不简单呐!
殿下再想想,三年前此子请命南征,一个黄口小儿就敢带着兵马去那蛮荒之地,这其中会简单吗,不说此子是天纵英才,他背后也肯定有高人相助,这样一看,殿下还觉得这个张辰足以产生威胁吗!”
木定国的话字字珠玑,听的张宣眉头紧锁,从这样看来,张辰确实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对手。
“那舅父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加派人手一定要在张晨进入京城之前让他成为刀下亡魂!”木定国狠辣的说道。
“如今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这对别人来说是坏事,可对殿下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陛下心中太子的人选犹豫不决,可陛下毕竟已经老迈了,国家往后不可一日无君,到了那个时候,陛下不得不要做出决断。那时陛下的气也早已消了,我们在设计让安王和瑞王出现一些状况,殿下在陛下的心中地位就会上升。”
“张辰不入京,殿下的对手就只有安王和瑞王,代王和雍王及其背后的金家、刘家,有老夫在,不足为惧。”
“这个张辰无论是否有心征储,他的到来都会使京城中的局势更加混乱。等到这争储之事上升到台面,就会促使陛下尽快做出选择,这样的话对殿下就极为不利了”
“我们可以让张辰进入京城,但一定是要一个死的张辰!”
张宣闻言则是迟疑的说道:“舅父,既然之前的刺杀已经失败了,已经是打草惊蛇了,张辰肯定已经有了防备,再次刺杀恐怕更难成功啊!”
“殿下,杀张辰,除了之前的原因,老夫还有一个担心。”
“又有何原因?”张宣不解,此时他心中对张辰生出了一股厌烦感,自其出现总是带来烦恼。
“老夫派去的那四名杀手刺杀失败,若都被杀掉了还则罢了,可要是被那张辰抓住了活口,万一走路出了对我们不利的消息,让那张辰活着进入京城,对我们而言会十分危险。”木定国道。
张宣此刻也下定了决心,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能成为阻碍他重回太子之位的因素都要争取除掉!
“舅父,那这一次该如何谋划呢?在三山关安排刺杀是张辰意想不到的,在放松警惕时都未能得手,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呢?”张宣问道。
木定国思索了一下,悠悠道:“那我们就等张辰再一次放松警惕的时候出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张辰恐怕一路上都不会再放松警惕了!”张宣道。
“张辰距京城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按正常速度推算,还有近三天的路程才能赶到。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断派出人手刺杀,让张辰变得更加警惕!”
“舅父之意是?”张宣不解道。
“在京城二十里外的地方有一处密林,命曰松云岭,在这个时候他不会想到有人会在皇城脚下刺杀他,他肯定会放松警惕,那是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木定国冷声道。
“舅父,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如临深渊之危险舅父可有十足的把握?”张宣严肃的问道。
“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夫决定动用那支力量!”木定国低声对张宣说道。
“这!”张宣闻言一惊。
“舅父,那支力量一向是最高的隐秘,现在就动用,会不会过早的暴露?”张宣担心道。
“为了杀掉张辰,只有动用那支力量,力量才足够,就算张辰带有护卫,也能保证将其绞杀。只要我们行动快捷,不会暴露的。”
张宣又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目定国的计划。
“那此事就完全由舅父去办吧!”张宣说完转身走了。
木定国出了寿王府,立马坐上马车回府。
“空有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才略,可悲,可悲!”
木定国现在对将张宣与木家绑在同一辆战车上的前景感到担忧。
若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将张宣放弃,他在利用木家的权势,向陛下拥立元王,到时候他木家依旧能屹立不倒!木定国心中想道。
郑家,
大堂中,郑家家主朝礼部尚书郑清和愁眉不展,郑家的其几位主要人物也都端坐于堂中。就在刚刚王府的管家才来过,管家走后,众人就成了这副模样。
“大哥,安王殿下,这是何意呀?”郑清和的胞弟郑清明开口道。
“是啊,太子被废,安王殿下是最有可能被选为新储君的皇子,可安王殿下却让我们安分守己,他自己也闭门谢客,这究竟是为何呀?”郑家的一众高层也是不解的说道。
坐在主位上的郑清和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安王殿下此举,你看出两种含义。”
“一是,安王殿下是在明哲保身,现在太子刚刚被废,过于活跃恐怕会引来祸端,殿下,他不想太过张扬。二是……”郑清和说着叹了口气。
“二就是安王殿下在向外昭示,不愿成为楚君,也不想与权贵们接触。”
郑清和说完,堂上又陷入了沉默。安王的母亲出身于郑家,他们对安王了解,安王性情恬淡,不喜权术。这两种说法,他们心底都默认为安王,想表达的就是第二种意思。
他们郑家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不像其他大家族一般争权夺利,对权力有狂热的追求。但他们已经与皇家有了联系,身处权力斗争的中心,有些时候总要为自己考虑。
片刻后,郑清和又开口说道。
“不过,殿下此举也是提醒了我们,要想家族长盛,还是不要参与皇家大事的决断,以免惹火烧身,历来参与皇位争夺的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告知全族上下,近段时间以来要安分守己,不要横生枝节。”
郑家的一众高层也表示同意,毕竟他们的代表人物安王都没有表示,他们又何必自讨苦吃。
卢家,族内的一众高层也齐聚一堂,议论着太子被废一事。
“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空悬,京都中的这几大家族都心思各异,我卢家若一直不问世事,恐怕是坐以待毙啊!”开口的是卢家在外的代表人物,刑部左侍郎卢亭山。
“是啊,家主,我们如家也该早做打算呐!”族内的一众高层附和道。
而卢家家主卢平文则很平静,端坐凝思。前几日公众的德妃也派人来找过他,想让他帮瑞王争取。
“我卢家要动,也要有动的方向,如今瑞王不在京中,我们又能如何呢?”卢平文叹息道。
“瑞王殿下离京出游天下已经两年了,天下之大要到哪里去找瑞王啊!”
“家主,我最近得到消息,瑞王殿下最近在南楚国都南阳出现过。”此时卢亭山说道。
众人闻言一喜。
“亭山,那你速速派人前往南阳寻找,务必请瑞王回京。等瑞王殿下回了京,我们卢家才可以有所动作。”卢平文道。
“是,家主!”
…………
不同于木家,郑家,卢家三家的风平浪静,刘家和金家两家频繁于朝中官员联络,礼来送往,好不热闹。雍王和代王尚在禁足中,他们背后的势力却已经迫不及待的为他们造势了。但他们也是蠢而不自知,他们的这些动作落在皇帝张楚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些愚蠢的行为无疑将雍王和代王推的更远。
果然,张楚又下了令。将雍王和代王罚俸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