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凌夜早早的安排人备好了马车,准备好了张辰所吩咐的需要的祭品。
张辰没想到他刚出一馆就碰到了徐知恩,他着实没想到徐威的效率还挺高的,他昨天刚跟他提起,今天就把人送过来了。
“殿下,卑职奉命前来报道。”徐知恩上前来说道。
“嗯,好”张辰只简单的应付了一下,就从徐知恩面前走过,向马车走去。
“殿下”徐知恩跟了上来。
“殿下,不知卑职需要做些什么?”
张辰停下了脚步,“你暂时与凌夜一样担任我的亲卫将军,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张辰继续向前走去,而徐知恩又跟了上来。
张辰疑惑了,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既然是担任殿下的亲卫,就应当守卫在殿下身边。”徐知恩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辰愣了一下,徐知恩这性子好像跟徐威有些不一样啊!但对此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上了马车。
凌夜和徐知恩翻身上马,一行人向城外驶去。
“殿下,我们这是去何处?”徐知恩感觉这个路线有点奇怪,好像是皇陵的方向,按理来说案子跟那儿没有任何关系啊?
“本王要去祭母,徐将军可以不必相陪。”
徐知恩闻言立马闭口不言了,这段时间因为陛下招南安王入京,南安王张辰成了京都中人人议论了对象。他也从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南安王的皇家秘闻,有些事确实是他不该问的,也不该提起,皇家的事任谁也说不清。
经过皇陵时,马车并未驶入,因为张辰的母亲并不葬在皇陵里。朝中官员以张辰母亲出身低微不配配享皇陵为由,不允许引入葬皇陵,张辰的母亲根本没有什么母家势力,也没有人为她说话,只能被葬在别处。
说来那个墓地还是张辰选的,那个地方早晨能看见日出东方,接受到第一缕阳光的照射,待到黄昏时,又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很是美丽。
在行至距墓地还有半里,看到有一户农家。屋前开垦着大片耕地,一个精瘦的汉子正在地里劳作。
张辰掀开帘子,看到了那个汉子。这是他三年前离开时委托下的守墓人,名叫李福。三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依然守在这里。
那汉子见有马车驶来,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兀自思虑一番后,慌忙丢下锄头跑到了马车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殿下,您回来了。”
“李福,你如何知道是我呀?”张辰下了马车,将李福扶了起来。
“回殿下,这些年来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我看见马车就知道是殿下您回来看娘娘了。”李福恭敬的说道。
张辰一想,也是,母亲的娘家已经没人了,皇家薄情,又有谁会来扫墓祭奠呢。
张辰看了看那冒着炊烟的农舍,问道:“李福,你一直住在这儿?”
李福:“回殿下的话,为了跟娘娘好好守墓,草民将一家子都搬到了这。”
张辰看了看农舍感觉好像没有人,“你家人呢?”
李福:“回殿下,草民的媳妇昨日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去了,还没有回来,所以现在就草民一个人。”
李福怕张辰误会他有所怠慢,赶忙解释道。
张辰:“本王今日来就是为了祭奠母亲,你自去忙吧,不必管本王。”
“是,殿下”李福退到了一边。
张辰看着那通向更深处的小路,离母亲的墓已经只有几步路了,不再坐马车了。
张辰迈步向前走去,凌夜和徐知恩也一同下马,提着祭品跟在张辰身后走入林中。
此时正是青山吐绿之时,山林间鸟鸣清脆,泉水汩汩,此情此景,很让人心生欢喜,可张辰的心里却总感觉不是滋味。
心中轻轻一声叹息,三年了,母亲,孩儿回来看您了!
往林中走了一段,一座简单的陵墓映入眼帘。墓身周围被收拾的很干净,墓碑前还有一些简单的供品,可见李福看护的很用心。
凌夜和徐知恩将祭品放下后,便走了,不在这儿打扰张辰。
张辰把母亲目前的供品归置了一下,腾出了些位置,将带来的祭品摆了上去。
一盘栗子酥,一盘柑橘,一碟荷花糕,张晨还依稀记得这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小糕点。
张辰又拿出一束山茶花放在了墓碑前,他听母亲说过,她的家乡在西州,那里的春天,满山遍野是山茶花,她喜欢极了。可是她入宫以后就再没看过山茶花,也再没有回过故乡。当年他还年幼,不理解母亲的心情,现在他理解了。母亲的那种感情,就如同现在的他思念母亲一般。
张辰用布擦拭着母亲墓碑上的灰尘,他擦的很认真,其实上面只是淡淡的一层轻灰而已。墓碑上只写了慈母陈淑玉之墓,子张辰敬立的字样,而并没有写皇妃什么的,他知道母亲并不喜欢。
陈淑玉是母亲的名字,一个简单的名字,一个简单的女人,脸上总是带着笑意,温柔而大方。与后宫中那些明艳的妃嫔们相比,母亲像百合一样宁静秀丽,她这一生只活了二十五岁,陨落在了最美好的年纪。母亲曾说过,如果重来她不会选择入宫。那样的话,她应该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张辰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墓前良久,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想这样静静的陪母亲待一会儿。
来的时候露挂枝头,现在已经是日中时分了,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
张辰在墓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离去。
来到李福的农舍时,李福正在迎候。张辰走到李福面前,郑重的对他躬身一拜。
张辰的这一举动令身边的人都震惊不已,一个皇子,王爷,竟向一个平民行礼,传出去会有谁信。
李福慌忙就想要下跪,张辰一把将他扶住。
“殿下,您这是为何呀?”李福惶恐的问道。
“李福本王要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本王母亲陵墓的悉心照料,你当受本王这一礼!”张辰认真地说道。
张辰又拿出了一袋银两递给了李福,但李福并没有接过。
“殿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小人应该做的,怎敢再收您的银两呢!”李福连忙摆手拒绝。
张辰见状,直接把银子硬塞到了他手里。
张辰:“李福,你先听我说,你去把本王母亲陵墓旁的杂树砍掉一些,腾出地来,过些日子本王会派人送一些山茶花树的种子来,你把种子种在周围,时不时照料一下,这些银子就当做是你的工钱,所以你收着。”
李福看着手中的银两,这一大包银子,就算把陵墓周围全种上山茶花也用不了许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银子收下了。
“那殿下,这钱我就收下了,您放心,要不了几年,您再来,娘娘的墓旁一定开满着山茶花。”李福保证道。
张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殿下,待会儿是不是要去查案子了?”张辰正坐在马车中小憩,突然听见外面的徐知恩说道。
“不,今天不做任何事了,徐将军可以回府休息了。”张辰淡淡的答道。
徐知恩闻言一头雾水,立了十日之约,祭奠用去半日也无可厚非。可既然无事了,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呢?
徐知恩不解,这个南安王是已成竹在胸,还是只是想走个过场而已?
这时张辰掀开帘布说道:“今日本王已经乏了,不再查案。”
“若徐将军当真闲得无聊,可以随凌夜到城外的军营去看看,你现在是本王的亲卫将军,理应到那儿去走走。”
“是,殿下”徐之恩楞神的应承道。
张辰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了帘布。心里道,确实是个好苗子,但确实需要锻炼。不过不是像他爹徐威那种沉淀式的磨练,而应该是真刀实枪的血与火的考验。
到了城门处,张辰就与凌夜和徐知恩他们背道而驰了,张辰打发凌夜带着徐知恩去了城外流云骑的营地。
入夜,影阁在京城的负责人来见张辰。
“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禀阁主,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先从地方开始把那些豪强大族所属的重要人物一个一个全部扒出来,尤其是京都五大家族。”
“还有一定要做到人赃并获,铁证如山,让消息迅速传遍全国上下,让他们逃无可逃。”
“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