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的第六日,
张辰带着人刚从城外“查案”回来,一进城门便看到有大量百姓涌堵在大街中央,发出阵阵议论声。
人群中央一道嚣张的声音传来,“不知死活的贱民,竟敢忤逆本公子,给我打!我死里打。”
往人群里看去,站着两名穿着华丽的富家公子,领着一群仆役。还能看到那里一片狼藉,翻倒的摊子,被踩碎一地的货品。有些百姓明显的受了伤,此时那两名富家公子面对着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女。
其中一名公子哥,一巴掌将那名中年男人扇倒在地,旁边的仆役们上去就开始殴打起了那个男人。在旁那名少女奋力的阻拦着他们,但少女怎能拦得住几名大汉,她只能哭喊着求他们不要打了,但那两名富家公子对她的情求根本无动于衷,继续让仆役下死手打,只一会儿那人就被打的遍体鳞伤,口吐鲜血。
一名仆役举起木棍作势就要狠狠的砸向那人的头,这一棍下去,这人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时,一条马鞭飞出,击中那名仆役的头,将其击倒在地。其他的人见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都停下了殴打,举目观望。
“是那个不开眼的,给8本公子出来”那个让仆役打人的公子哥暴喝道。
“哦,我出来,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张辰的声音传来。
围观的百姓自觉退开,张辰的马车开了进来,那些人看到后面跟着的士兵,纷纷退回到了那两名公子哥的身后。
刚才已经跟路人了解清楚了,这两个公子哥是刘家和金家的少爷,当街纵马狂奔,一路上撞伤了许多行人,到这又撞烂了这对父女的铺子。那个女的父亲上前理论,就遭到了殴打。
“敢问阁下是何人?”另一名公子哥见左右的凌夜和徐知恩英武不凡,一时不敢太过放肆,便开口问道。
“凭你也配问我的来历!”车中张辰不屑道。
“不见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那名公子哥脸上现出不悦之色。
“大胆!见南安王王驾竟敢不跪迎!”凌夜大喝道。
凌夜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们下马上前,将这一干人等都按倒在地。
那两个公子哥见状终于慌了,连忙求饶道:“草民不知王爷驾到,请王爷悲罪”。
张辰走下马车,走到一旁的茶摊处坐下。凌夜和徐知恩侍立在他身后。
张辰看着跪着的两人,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当街狂纵马扰乱治安,肆意殴打百姓,随意便要置人于死地,天子脚下,你们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你们说你们该当何罪?”
“殿下,在下金志佳,还请看在金家和刘家的面子上放我二人一马,我们两家会对殿下表示感谢的。”
此刻两人倒显得淡定了一些,他们刚才还奇怪,当今的几个王爷他们都见过,从未见过张辰这位王爷,但看阵势不像假的,所以才有些恐惧。但一听到是南安王,他们就放下了心,南安王回京他们这些大家族早已了解了,他们对皇家的事也很了解,对于这位不受重视的南安王,他们可并不惧怕,他们身后的金刘两家也根本没有把南安王放在眼里。
张辰煞有兴趣看着两人,这是在拿金刘两家来向他施压?
“放心,不用告知本王你们的来历,本王会通知你们的家人来领人的,但这要在受罚之后。”
“开始杖责!”
张辰一声令下,这些人都慌了,奋力的挣扎叫喊。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啊!”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名身穿官服的官员带着一班衙役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人。
“下官永安令王全叩见南安王殿下!”来者向张辰行礼道。
张辰这些日子查案,曾经到过永安府衙,王全是见过他的。
“免礼吧,王大人”张辰瞟了他一眼道。
“谢殿下”王全起身道。
“王大人带人到此意欲何为啊?”张辰问道。
“回殿下,这里的事下官已经听说了,下官身为永安令,此事属于下官份内职责,下官特亲自前来抓捕涉事人员,回衙审办”王全答道。
听了王全的话,张辰看了一眼随他们一起来的那个中年人。张辰心中冷笑,怕是受人之托而来吧!
“不知王大人要如何审判此事?“张辰看着王全问道。
“下官定当详查之后,依法判处”王全保证道。
“王大人,详查就不必了,本王已经了解清楚了。此二人当街纵马狂奔,扰乱治安,致多人受伤,又令家奴险些将人打死,天子脚下,如此行事更是藐视皇威,为正法度,慰人心,王大人还是在这里依法判决吧!”张辰直接说道。
扰乱治案,伤人害命,你可以推脱,但藐视皇权这一条我看你敢不敢推。
这一顶大帽子扣上之后,王全有些慌了,走到张辰近前小声道:“殿下,这金刘两家势力强大,殿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殿下初到京城,恐会遭到两家针对的。
殿下放心,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会给伤者有所补偿。”
张辰看了王全一眼,还真替他考虑,可他还真就不领这个情了。之前接触过后,他也了解了,王全本性不坏,为官也算正直清明,但是混迹官场难免迫于权贵的权势,就算他依法判理,惩罚也不会落到实处的。
“王大人,本王是问你该如何判处,难道你想循私枉法吗?”张辰直接将罪名扣到了他头上。
王全惊恐道:“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宣判。”
王全转身面对那二人,“本官依律判处你二人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救责三十?”一道质疑声传来。
“这惩罚太轻了,所有涉案人员一律杖五十,方可以慰人心,正公道。”张辰悠悠说道。
王全看了张辰一眼,最还是改判道:“所有人一律杖责五十,带走。”
“等等,既然已经判决那就当街执行吧”
王全又来到了张辰的面前,躬身道:“殿下,这里并无刑具如何执法呀?”
“这还不简单,凌夜、徐知恩,你们俩带人用长枪帮帮王大人。”张辰开口道。
“是”两人正要上前。
王全连忙道:“殿下,不必了,不必劳烦两位将军,下官派人来就好。”
凌夜两人看向张辰,两人要看张辰的意思。张辰微微点头后,两人才停住。
王全松了口气,若是这两人动手,五十棍打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到时候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一名衙役迅速从周边找来了许多扁担。
“这下齐了,王大人开始执法吧。”
王全点头称是。
“开始行刑!”
只见衙役手中的扁担高高挥起,啊!
“等等,且慢动手!”那个中年男人冲了出来,来到了张辰的面前。
“草民参见殿下”
张辰瞟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回殿下,草民是金家的管家。”金管家答道。
金管家:“殿下,我家公子和刘公子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殿下放他们二人一马,让王大人带他们回去。让面子上也过得去,到时候我们金刘两家一定会报答殿下的。”
张辰笑了笑,“本王放了他们,你们金刘两家能给本王什么好处?”
金管家听到张辰的话,以为可以说动张辰,便赶忙凑上前说道。
金管家:“殿下,只要您放过两位公子。小人敢肯定金刘两家都会对殿下您抱有好感的,在京城中能获得两家的好感。草民保证殿下能在京城中安危无虞。”
“好感?”
张辰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徇私枉法来博得两个家族的区区好感,真是可笑。”
金管家闻言一愣,“殿下,如果您觉得不够,事后我们会送一份大礼给殿下的。”
张辰直接笑了,他转头看向金管家,表情在一瞬间冷酷下来。
张辰:“这个人扰乱执法,并且意图贿赂官员,应与人犯一样,重责五十军棍。”
“来人拿下!”
“这,殿下……”金管家慌了。
“行刑!”
随着衙役们的扁担不断挥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你这样做了,就是直接得罪了金刘两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啊!”
“我是金家的管家,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张辰不去管他,转头让茶摊老板给他上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们行刑。虽然用的是扁担,可打了不一会,这些人都皮开肉绽了,可能也是衙役们下手狠吧!
“啊,你一个郡王,不受宠的皇子,敢这样对我们,你不怕金刘两家找你算账吗?那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金管家仍旧挣扎着喊道。
但任他再喊,张辰也没有给他半分眼色。
几十扁担下去,金管家和那两个公子哥早就晕了过去,那些仆役们也再喊不出来了。
这些衙役一看就是老手,张辰这一壶茶还没喝完,他们就打完了。
“殿下行刑完毕,不知殿下还有何指示”王全问道,他心里想,既然张辰在这儿,他就把事情完全交给张辰了吧,省的他麻烦。
张辰将茶钱付给了老板,起身说道:“这些伤者的赔偿也要由他们出。”
王全马上吩咐,衙役们从这些人身上搜出银两,分给了伤者。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张辰上了马车。
“王大人,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理了,别让他们占着街道,本王走了。”说着马车开动,张辰一行人走了。
王全了一口气,吩附道:“来呀,将这些人各自送回去。”
“王全,你今日不给我们面子,我记住了,你小心点。”另一名公子哥恢复了一丝清醒,挣扎着抬头威胁道。
“刘公子,下官不劳你费心,还是赶快回去养你的屁股吧。”
差役们拖着这些人走了。
王全看了一眼张辰马车离去的方向,在这京城里做官,难呐!
…………
“殿下,金刘两家行事向来跋扈,您今日当众责难,恐怕他们会找您的麻烦。”路上徐知恩说道。
“随他们去吧,本的麻烦王最不怕的便是麻烦。”张辰毫不在意的说道。其实张辰心里正愁他们不找事呢,他们要不找他的麻烦,他又怎么去找他们的麻烦呢!
徐知恩看了一眼张辰,对于张辰的态度,他也无可奈何,但话他已经说到了。
他自从跟随张辰查案开始,这思路就再没理清过,要说查案,可每天也就是出工不出力,可偏偏张辰还十分热衷这样,十日之期已近,一点也不着急。他真是摸不清这位南安王在想些什么。
在人群散开后,献出两名青衣公子的身影。
“文轩,你觉得这位南安王怎么样?”
“那你又是怎么看他?”
“是我先问你的”
“自己心中各有认识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
“你呀,真是的。”
两人转身离去,他们二人就是林琛之子林彬,吴蒙之子吴越。
………………
南安王张辰当街执法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永安城,百姓们纷纷称颂南王张辰的仁德,处事公正严明。但也有人在等着看张辰的笑话,说他此番得罪了金刘两家,看他该如何收场。
木府,听完管家的汇报,木定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以为这张辰小儿智谋过人,不料也只是鲁莽无知之辈罢了,明知京中有人意图害他,他偏偏又要自树敌人,使自己腹背受敌,真是愚蠢!”
木管家也道:“老爷您说得对,那张辰不过是黄口小儿罢了。”
木定国沉吟了一下,说道:“敌人的敌人也就是朋友,虽然我木家与金刘两家立场不同,但值此非常之刻,事先联通一下也是好的。”
木定国已得到消息,张辰派出查探的人已接近独树岭,恐怕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因此为应对突发状况,他必需早做准备。
“管家,你替我给金刘两家各送一份请贴,邀两家家主往聚仙楼一会,就说有要事相商,请务必赴会。”木定国说道。
“是,老爷”木管家下去准备去了。
入夜,影阁的人来向张辰汇报情报。
张辰对他吩咐了一些事情后,就让他离去了。
入京以来一切进展都很顺利,主要是因为那些人根本不清楚他的底细。他们总以为自己身处暗处,一切尽在掌握,可他们没想到,在更深的黑暗中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
金志佳的住处。
“啊!”
“混蛋,轻点!”
房内一个小厮,正在给金志佳上药。
“爷,您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金志佳疼的满头冷汗,心中对张辰的恨意愈发深重。
“张辰,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竟敢如此对本公子!本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他!”金志佳怨恨道。
“嘶!”金志佳又吃痛一声,眼中浮现张辰的身影,握紧了拳头。
“你附耳过来”金志佳招呼小厮道。
金志佳对那小厮耳语了一阵,那小厮频频点头。
“可少爷您的伤?”那小厮迟疑道。
“让你去就去,别废话!”金志佳喝道。
那小厮只得离去。
“张辰,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金志佳满脸怨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