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北凉兵全都集中在南边,越往北走越空虚。咱们抓紧时间,去最近的临平县城。有了县城做地盘,咱们才能生存下去。”罗永生说道。
“我们被抓出来已经好几天了,我想先回家看一看,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对,咱们马上就要背井离乡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了。怎么也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啊!”
罗永生目光决厉,看着众人说道。
“既然决定了走这条路,还瞻前顾后的干什么!”
罗永生的这一声大喝,让众人噤若寒蝉。
“干成了,能活下去,有的是时间和家人团聚。现在如果忙着一时安乐,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要知道,当你们跟着我杀掉那些守卫逃出来的那一刻起,咱们就已经是死人了。”
罗永生转眼看着所有人,又说道:“如果你们有反悔的,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我现在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是想回家等死,还是现在就跟我去闯出一条活路来!”
所有人都被罗永生震的不敢说话了。
“没有话说,现在就跟我走。”
“咱们去临平城!”
临平城位于昌宁城以北六十里外,是一座中规中矩的县城。先是经过了乾军攻占,后来又经过北凉大军越境。几次反复下来,县内的官员大多跑光了。
北凉大军集中主要力量进攻,对这些普通的小县城根本没有驻军,县衙里只有一些小鱼小虾。
罗永生带着上百号人分散进入了城内。他在县衙门口游荡了好一会儿,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时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永生哥,所有人都已经进城了。”
罗永生闻言把他拉到了一旁墙角处。眼睛一边瞟着,观察县衙的情况,一边低声说道。
“我已经仔细观察过,县衙里只有零星的几个杂役。只要控制了县衙,整个县城就能落入我们的手里。”
“去通知兄弟们,天快黑的时候都向县衙这边靠拢。”
“好,永生哥!”
那人起身之后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离去。
罗永生目光继续放到县衙上。
日暮黄昏,街道上的人渐渐稀疏了。
这个时候百姓们都回去生火做饭,准备休息了。但按照罗永生的布置,他们的人都在向县衙靠拢。
没有人注意,县衙周围各处角落。突然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栖息在各处角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中都带着一丝警惕。
罗永生看时机已经成熟了,率先起身向县衙走去。在他后面,那些人都从四处慢慢跟着上去。
县衙就像随便的一个路口,卢永生大步流星的就走进去了,根本没有任何阻碍。
后面跟着他的,这么上百号人就一起进入了县衙。
第二天,罗永生堂而皇之的穿着县令的官服。向全城的百姓通告,他是新来的县令。来整顿治安,维护秩序的。
县衙里的那几个小鱼小虾已经被他威服了,根本不敢反抗他,揭露他的身份。有了这几个原本县衙的人作证百姓自然也不会有所怀疑。
而罗永生为了树立威望,就顺理成章的拿了几个城内的富户开刀。而他手下那上百号人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县衙的官差。
很普通但又很管用的一招,劫富济贫!
这让他瞬间收服了大半的人心。
接下来他更加名正言顺的宣布命令,为了保境安民,县府需要扩充守备力量。于是他在县城内贴出了征兵告示,并开出了优厚待遇。
现在的罗永生不是落魄被抓的平民,而是一县之长的县令。抄了几家富户,更是让他富的流油。
“永生……”
那个人刚开口,罗永生一记眼刀过去,直接让其闭了嘴。
“我早就说过,以前的称呼都给我改一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都应该清楚。”
“是”
“县令大人,征兵告示已经贴出去两天了。但是城内报名的人还只有几十个,百姓们都不感兴趣。”
“城内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还算安逸,当然不愿意出来当兵。”
罗永生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派人去周边的村子里招,周边的村子可不比城里,日子过得很苦,心思活泛的人也就多。”
“记住要派能说会道的兄弟们去,让村民们知道我们优厚的条件待遇,让老百姓们都愿意跟着我们。”
“是,大人!”
罗永生成为县令这个事情,就这么短期内风平浪静的过着。北凉兵搜查青壮的队伍已经过去了,临平县又不在主干道上,根本没有什么大人物经过。
罗永生他们逃出来的时候把看守都灭口了,现在他们一眨眼都混出了正规名号。别说北凉大军无心追查,就算盘查下来也不一定能查到这里。
时间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个月,罗永生安坐临平县衙。
这一个月的时间,临平县平安无事。罗永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从周围的村庄招到了两千多名青壮年。
罗永生在胆大,他之前也只是一个读过几年私塾的平头老百姓。对于练兵他不懂,它只能让原先的县衙的班头,按照练捕快的方法训练这些青壮。
罗永生原本算是一个读书人,但随着父母的先后离世,年幼的他也就从私塾辍学了。
他在乡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卖货郎,走街串巷,从一个心怀理想的书生变成了一个圆通润滑的笑面虎。
一个顶着笑脸对生活的人,生活却总是坎坷离奇。市民恶霸的欺压,官府的盘剥,再加上几经战乱。
罗永生心中对世道的不满更加满溢,读书时他就曾自命不凡。落魄时他也没觉得低人一等,现在的乱世,他总觉得要拼一拼。
富贵不是天注定的,也不是永恒不变的。
现在的官员将相,哪一国哪一帝,不是靠拼杀抢下的基业。几百年前,有人能靠拼杀成功。现在他罗永生也一样能够成功。
现在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既然迎上了,那就会走到底。
他不懂怎么称王做祖,但他有野心,也有狠心。软的怕硬的, 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混乱的世道,只要够狠,就能够做出些东西来。别管他能不能长久,先做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