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秋三人将那幅画夸的天花乱坠,构图、笔法皆独步天下,大有前先古人,后无来者之势,唯宋箬溪一言不发,盯着画,努力想在哪里曾经见过?
“宋姐姐,怎么了?这画画得不好吗?”周思仪扯了扯她的衣袖,不解地问道。
“不是,是这画技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宋箬溪皱眉道。
叶东媛嗤笑,嘲讽地道:“云里贴告示。”
任晚秋斜了叶东媛一眼,笑道:“宋姑娘,雒淇公子的画作千金难求,就算是皇上手中也仅有六幅而已。流传在外的,除了这一幅《碧桃图》,就只有左太师珍藏的《芙蓉锦鸡图》。你看到的有可能是仿作,仿作与真作虽有七分相似,但缺少了画的灵气。”
“有可能!”宋箬溪笑道。
叶东媛撇了撇嘴,既然任晚秋打了圆场,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仿作就算仿得有十分相似,也无用,不是雒淇公子所绘。”魏卿予轻叹道。
周思仪道:“好了,把画收起吧。”
“你急什么呀,让我们再看看,又看不坏。”魏卿予嗔怪地道。
周思仪笑道:“已经午时,该吃饭了,看画可看不饱肚子。”
“下午我要临摹。”魏卿予提出要求。
“好,下午我们都不吵你,让你在这里临摹,我们去水榭听新曲。”周思仪道。
魏卿予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暖阁,去小厅用饭。
午饭,周思仪命人准备了八个热盘,四个冷盘,一汤一点心,还一盘越冬的小蜜桔,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到也宾主尽欢。
吃罢饭,饮了茶,魏卿予起身去更衣回来,道:“你们快去听你们的新曲,我要临摹。”
周思仪笑,让两个稳重的婢女留下陪魏卿予,她带其他三人往池边水榭走去。水榭内早已摆好四张摇椅,设着案几,放着水果点心茶水。四人躺在摇椅上,微眯着眼,听周府乐坊的乐伎们弹奏新曲。
“雨肥红绽,把芳心轻吐,香喷清绝。日暮天寒,独自倚修竹,冰清玉洁。待得春来,百花若见,掩面应羞杀。当风抵雨,犯寒则怕吹霎。潇潇爱出墙东,途中遥望,已慰人心渴。斗压阑干,人面共花面,难分优劣。嚼蕊寻香,凌波微步,雪沁吴绫袜。玉纤折了,殢人须要斜插。”
听着悠扬的乐声,闻着微风带来阵阵花香,心醉怡然,忽一声尖锐的哨声,搅乱了这美好的意境,周思仪恼怒地爬起来,冲到栏杆边,扒开轻纱,冲着外面吼道:“表哥,你好讨厌。”
“表妹别生气,你看我带谁来了。”姜衍爽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周思仪看清来人,俏脸微红,含羞带笑地低下了头,泼妇瞬间变淑女。宋箬溪讶然,姜衍带了谁来?有这大的影响力。
三位姑娘从摇椅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襟,走了过去,见池上行来一艘小船,船上站着三个人,姜衍、秦绍维和宋濂。
“哥哥,你怎么来了?”宋箬溪问道。
“娘让我来接你回家。”明日沐休,宋濂交了功课,提前回家,知道宋箬溪来周府,不放心妹妹,就巴巴过来接她,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借口是纪芸让他来的。
小船靠了岸,三人走进水榭。
“嘉柔姑姑有礼,叶姑娘有礼,溪儿妹妹有礼。”姜衍长揖一躬。
秦绍维和宋濂向任晚秋行礼,“见过嘉柔县主。”
“秦公子不必多礼,宋三哥免礼。”任晚秋对两人的称呼亲疏立分。姜衍冲宋濂挤了挤眼睛,宋濂假装没看到。
宋箬溪见任晚秋脸染红晕,微微垂睑,想看又不好意思看,颇有见情郎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之态,轻叹,哥哥人长的帅,家世不错,又有才学,四处招惹桃花。
彼此见了礼,落了座,婢女撤下残茶,重上新茶。
“表妹,把那幅《碧桃图》也拿来让我们看看。”姜衍也是为画而来。
不见周思仪答话,宋箬溪抬眸看去,见周思仪含情脉脉地看着秦绍维,脸上的柔情蜜意,化都化不开。形容憔悴的秦绍维却一副无所觉察的呆滞表情,他似乎还沉浸在往事之中。
宋箬溪眸光微凝,周思仪是妾有情,秦绍维却是郎无意,姜衍又不是不知道秦绍维与杨婉柔的往事,还把两人拉扯到一起,他就不怕酿成另一场悲剧?
叶东媛见另外三人都不出声,只好掩嘴笑道:“魏姑娘在暖阁里临摹,姜公子要看,只能移步去暖阁。”
“听闻你们也带了画来,谁的拨得头筹?”姜衍笑问道。
“嘉柔县主的《芦雁图》最好。”叶东媛笑道。
姜衍目光一转,看着任晚秋,问道:“嘉柔姑姑,那幅《芦雁图》给我看看可好?”
任晚秋也不出声,宋箬溪扭头一看,任晚秋虽是低头坐着,但偶尔抬头偷看宋濂,目光迷离,如痴如醉。宋濂神态如常,唇边噙着一抹得体的浅笑,只是那耳根红得可疑。
宋箬溪皱了皱眉,道:“哥哥,时间不早,我们回去吧!”
宋濂站起身,拱手道:“我们兄妹先行一步。”
姜衍不算正经主人,不好替周思仪留客,闲扯了两句,任两人离去。出了门,宋濂看着婢女扶宋箬溪上了马车,才翻身上马,领着妹妹回家。
兄妹俩去竹隐院正院给纪芸请安,纪芸去了梅欹院,不在房内,兄妹俩就坐在暖阁里等她。
“哥哥,你比较喜欢谁?”宋箬溪支着下巴,问道。
宋濂一愣,笑道:“淮儿淘气,妹妹乖巧,我比较喜欢妹妹。”
“哎呀,我说不是这个,我是说朱姑娘、方姑娘还有嘉柔县主,你比较喜欢谁?”
“朱姑娘?哪个朱姑娘?”宋濂微皱眉。
“朱倩瑶。”
“朱千里的妹妹?”
宋箬溪点头。
宋濂笑,“她看上的不是我,是祥表哥。”
“啊?”宋箬溪眨眨眼睛,不会吧?她搞错对象,会错意了?
“小丫头,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宋濂伸手在宋箬溪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宋箬溪揉了揉脑门,执着地继续追问道:“朱姑娘算我弄错了,那方姑娘和嘉柔县主,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宋濂不接话,随手拿起一本搁在小几上的书,翻看起来。
宋箬溪看宋濂的耳根又红了,了然一笑,他是知道这两位姑娘对他心思的,明眸流转,轻咳一声道:“哥哥,方姑娘挺维护你的,不准任何人说你不好,性格直爽。那个嘉柔县主的门第地位比较高,模样人品都不错,可是她有心疾,为了我侄儿侄女着想,你还是不要选她为好。”
宋濂佯装认真看书,不搭理她。
“哥哥,我说的是真的,有心疾的女子不宜生孩子,如果强行要生,有可能会生出同样有心疾的孩子,会遗祸子孙的。这是我师父说的,你别不信。”宋箬溪着急了,把慧谨搬出来说服宋濂。
“妹妹,亲事自有爹娘操心。”宋濂正颜道。
“那要是爹娘同意了,哥哥是不是就愿意了?”宋箬溪问道。
宋濂沉吟片刻,道:“这是自然。”
宋箬溪蛮横地道:“不行,哥哥,你不可以娶她进门。”
“妹妹,你这是打算当坏小姑?”宋濂忍笑逗她。
“没错,你要敢娶她进门,我就天天在娘面前说她的坏话,撺掇着娘让她立规矩,哼哼哼,婆婆教训媳妇名正言顺,天经地义的,到时候你要敢为了她顶撞娘,就告你忤逆。”宋箬溪不但蛮横到底,还语出威胁。
宋濂见妹妹闹小孩子脾气,哑然失笑,道:“傻妹妹,娘通情达理,才不会偏听偏信折磨儿媳。”
“哥哥,你真得喜欢嘉柔县主?非她不娶?”这一试探,就把宋濂的心思给试探出来,宋箬溪变成苦瓜脸。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非她不娶了?”宋濂哭笑不得。
“你刚才说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宋箬溪嘟起嘴。
宋濂皱了下眉,道:“妹妹,你是姑娘家,不要说这些混话,被人听见了不好。”
“我这是不混话,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宋箬溪板着脸,“哥哥,你不要把话题岔开。”
宋谦知道宋箬溪的脾气,拗起来比谁都拗,非缠着把事说清楚才会罢休,脸上闪过一抹苦涩的笑容,道:“嘉柔县主是荣淑公主的掌上明珠,我一介白丁,配不上她,你不要胡思乱想。”
“公主说起来尊贵,有没什么实权,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县主,哥哥明年春闱一定高中,入仕为官,前途无量,配她足足有余。”
“你不是不愿意让我娶她,这会子怎么又说这样话?”宋濂好笑地问道。
宋箬溪微抬起下巴,道:“娶不娶是一回事,配不配的上是另一回事。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她凭什么瞧不起我哥哥?”
听到妹妹的维护之言,宋濂心中一暖,更不愿再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坦率地道:“她没有瞧不起我,是我不愿娶她。”
“哥哥,你要记住你今天的话,一定不可娶她。”宋箬溪坚持不让宋濂娶任晚秋,是害怕宋濂会象娶了瑞安郡主的唐明一样,瑞安郡主病故,皇族迁怒于人,害得唐明前程尽毁。
“好,我记住了。”
“撒谎是小狗。”宋箬溪盯着他。
“撒谎是小狗。”宋濂郑重地重复了一句,唇角上微扬,他是长兄,他要承担起他的责任,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让妹妹为他担心,妹妹该在他的庇护之下,无忧无虑的生活才对。
等纪芸回来,兄妹陪她用过晚饭,就各自回了院子。
“香草,巧桃,把我收藏的画卷全搬出来。”宋箬溪进门道。
宋箬溪收藏的画不是太多,只有十几幅,很快就找到了那幅在金萃楼强要来的画。
细细辨认,画起笔法运用与那幅《碧桃图》如出一辙,宋箬溪眸光闪烁,这画是上官墨询画的,她可以确定,可是他为什么要画这么一幅画呢?在她看到这幅画后,一再逼他现身,他为什么不现身一见把事情说明?在京中相遇,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他在回避什么?
“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香朵走进来禀报道。
“香草把这幅画收好,过几天我要用。”宋箬溪放下画,与其在这里猜,不如等三月初四拿画直接去问他,来得清楚。
次日,宋箬溪兄妹四人在陪宋绥和纪芸吃早饭时,宋老太太派人传话,让各房的人去松鹤院。
纪芸微忖,昨天沈嬷嬷说老太太身体渐好,难道一夜之间就有了反复?
“衙门还有事,我就不过去了。”宋绥眼中的嫌恶毫不遮掩。
“老爷去忙老爷的,我带孩子们过去。”纪芸淡然一笑,没有拆穿宋绥今天沐休,不用去衙门。
在宋老太太养病期间,除了小辈们、关在佛堂念经的小蒋氏以及有孕在身的文氏不常过去,宋绎、宋缜、宋绥和宋纾四兄弟每三天去一趟,欧阳氏和纪芸两妯娌都是隔天问候,表面功夫,人人都会做。
三房的人赶到松鹤院正院的东侧房时,长房的小蒋氏、宋箬滢姐妹三人在,宋绎没来。二房只有欧阳氏和被老太太嫌弃有晦气的宋箬洁在。不过宋箬洁没有象昔日一样坐在老太太身边,而是坐在右边的椅子上。
宋老太太表情严肃地端坐在榻上,身上穿着玄色底子半圆绣金吉祥纹样镶边茶色团花缎面对襟褙子,花白的头发挽着圆髻,左右插着三对祥云镶珠金簪,正中卷须凤首步摇,耳边坠着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
宋箬溪眉梢微动,老太太盛装打扮,为得是哪般?
等文氏带着宋箬涵姐妹过来请了安,坐下,宋老太太把目的说出来了,“这些日子我病了,辛苦大家了,如今我好了,老大家的不用再去佛堂祈福,这管家一事,还是交还给老大家的。”
“是,母亲。”小蒋氏喜上眉梢。
“母亲,当家一事是父亲开口让儿媳接下的。”欧阳氏不肯这么轻易把管家的事交出去的,推宋老太爷出来挡驾。
宋老太太浑浊的眼底闪过一抹恼色,道:“先前我病了,让老太爷操劳外面的事,还要管这宅子里的事,如今我病好了,当为老太爷分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母亲的决定,儿媳自当遵守。”欧阳氏笑,语锋一转,“只是当日,儿媳是从父亲手中接过对牌、钥匙和账本,是以这对牌钥匙和账本儿媳会送去给父亲。”
言外之意就是让小蒋氏去找宋老太爷,小蒋氏有这胆子吗?
“宅门的事,不用劳烦老太爷,把东西都送到我这来。”宋老太太是有备而战。
“当日儿媳接管内务时,父亲说,做事要有始有终,儿媳时刻不敢忘。”欧阳氏就是不松口,笃定宋老太太不敢强抢。
被连驳三回,宋老太太大怒,这当了几天家就不知天高地厚,气得脸上肥肉又抖了起来。
沈嬷嬷见状,生怕老太太气得厥过去,赶紧端了杯茶送到她面前,陪笑道:“老太太说了这么久的话,定是口干了,喝口茶润润喉。”
宋老太太接过茶杯,喝了口茶,道:“这事,我会跟老太爷说的,你把东西交上来。”
欧阳氏还没说话,门外传来婢女给宋老太爷请安的声音。屋内众人都站了起来,宋老太爷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老太爷,你不是跟人约好去游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宋老太太知道宋老太爷不待见小蒋氏,才有意趁老太爷出门,讨要管家权,谁知道老太爷没去,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他家有事,改天再去。”宋老太爷在榻上坐下。
“父亲,儿媳能力有限,这家没管好,儿媳辜负了父亲对儿媳的信任,还请父亲责罚。”欧阳氏跪下道。
“这好好的,怎么说起这话来了?”宋老太爷皱眉道。
“父亲,母亲说以后这家还是由大嫂嫂来管。”文氏插嘴道。
按说,这家是要嫡子媳来当,可文氏有孕在身,不便操劳,小蒋氏是长子媳,她管家是名正言顺。可小蒋氏亏空公中银子,宋老太爷事后虽逼着宋绎拿私房钱补上,但要他把这家再交给小蒋氏管,那是万万不可的,道:“妯娌之间,应该互相关照。不能事事都让老大家的承担。传我的话,从明天起,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老四家都去议事厅,由老大家的主理,其他人分理。”
老太爷的话一出口,那就是卯是卯,丁是丁,不能反驳,只能听从。宋老太太没能帮小蒋氏把管家权全部抓回来,嘴角扯了扯,突然看到了宋箬溪,目光一闪,道:“人老了没事可做,每天一睁开眼,就觉得日子太长,都不知道该怎么熬。”
宋老太爷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一抹恼色,她这嫌他没来陪她,她老得都不能伺候他了,还吃这种干醋做什么?还当着满屋子小辈说这话,还要不要脸面?
小蒋氏、欧阳氏、纪芸和文氏跪了下去,“儿媳不孝。”
“这不是你们的错,如今你们都是儿女绕膝的人,有家事要料理、外事要打点,还要帮着儿女操心亲事,那能让陪着整天我这老婆子,耽误正事的道理。”宋老太太喝了口茶,“老太爷,我想挑两个孩子来陪着我说话,您看可好?”
宋老太爷一听这话,眼中那抹恼意才散去,笑道:“好。”
欧阳氏、纪芸和文氏的心往下沉,老太太要使坏了。小蒋氏微愕,三丫头不是常来陪老太太,她还要挑两孩子做什么?
宋老太太的目光从几位女孩身上扫过,“就挑七丫头和……九丫头吧!”
宋老太爷看了宋老太太一眼,捋了捋胡子,老妻要做什么他很清楚,不过他不打算阻止,七丫头和九丫头都是嫡出,将来要嫁出去做当家主母的,要是连这点刁难都解决不了,日后难堪大用。
祖母要孙女在膝下承欢,做儿媳若不应,就是大不孝!宋老太太这主意打得好,可是纪芸舍不得女儿受苦,不孝就不孝,忤逆就忤逆,刚要起身说话,宋箬溪已先开口道:“只要祖母不嫌孙女吵闹,孙女愿意来陪祖母。”
“孙女也愿意来陪祖母。”宋箬涵从小就和宋老太太不亲近,是不愿意过来的,可是她信任宋箬溪,也知道如果母亲反对,老太太有可能会闹腾,就有样学样。
纪芸和文氏双眉紧皱,看着宝贝女儿,忧心忡忡,却没办法出言反对。
“祖母,您不喜欢滢儿了吗?”宋箬滢不依地在宋老太太面前起撒娇来。
“傻丫头,祖母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可是你长大了,已定了亲,要绣嫁妆,忙里偷闲过来陪陪我就成了,我再留着你,朱家的人就要着急啰。”宋老太太搂着宋箬滢笑着打趣她。
宋箬滢脸一红,把头埋在宋老太太怀里,不好意思说话了。
“你们今天就去收拾收拾,明天搬过来吧!”宋老太太看着宋箬溪,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小蹄子落进她的手里,她非好好整治不可。
“是。”宋箬溪和宋箬涵齐声应道。
宋老太太满意地笑了,“老太爷,还有事吗?没事就让她们去忙吧!”
“没事了,忙你们的去吧!”宋老太爷挥手道。
众小辈行礼退出。
“溪儿。”
“涵儿。”
一出门,纪芸和文氏就同时喊道。
“娘,你别不舍得,松鹤院离竹隐院又不远,祖母进佛堂念经时,我就过去看你。”宋箬溪使了个眼色给纪芸,笑道。
宋箬涵笑道:“娘,七姐姐说的没错,两个院子离得不远,我有空就回去看你。”
“三弟妹,四弟妹,你们陪七丫头九丫头回去收拾东西,我和大嫂嫂先去小抱厦,你们忙完了再过来。”欧阳氏有意把小蒋氏支开。
“好。”纪芸冲欧阳氏笑了笑,一行人出了松鹤院,分道扬镳。
“溪儿,你为什么要答应来陪她?”等宋箬滢姐妹往另一边走远,文氏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