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杨家在滇西的各武庄开始选兵。第一条就是跑的快,一人背上一百斤精铜,往永平城跑,先跑上半个月,能坚持下来的,跑的快的,就是咱们要选的兵。
第二条要身家清白,在云南有家口,光棍什么的,原本属于新军的,可以适当的放宽一下,其他的一律不取。
第三条就是岁数,十六往下的不要,三十往上的不要,那些个岁数大的,手里的本事又好的,可以让他们在滇西继续训练人手。
第四条,眼力好、手脚灵巧的,也可以放宽一些,让他们做炮兵。
第五条,精于训练人手的,不参与这次选兵,这样的人选出五百,送到怒江沿岸的傈僳族山城,帮着梅依夫人练兵。
第六条就是人数了,一万六千人,八千驻在鹤立镇与普洱镇,八千驻在宜良,驻宜良的八千人马,要优中选优、精中选精。
汰选下来的人手,以后就分派到滇西的各个矿场,矿场的矿石物料,都要他们来驮,一个月十天的时间训练,这些人每半年选一次,达到了我定下的标准,就到各处武庄驻扎。两次汰选被淘汰的,就发到各处的田庄,训练庄农佃户。
选出的这一万六千人,驻滇西的人马每月月俸翻倍,十两银子!其余的还是五两。
驻宜良的人马,也要分开等级,选出一千好手一月五十两,一千中等一月四十两。一千下等一月三十两,其余三千人马一月二十两。
驻滇西和宜良的人马,三个月汰选一次,不合格的就由各处合格的人手顶替,让他们记住,能跑、能打,就是老子的要求,别的都没用!”
上首的杨猛开了口。下面的韦驼子一脸喜色,秦子祺和孙伯青面无表情,而统摄滇西的丁保钧,却是一脸的担忧。
“三爷,选兵倒是个不错的事情,但提高月俸,是不是以后再说?
重开滇西铜厂,建怒江傈僳族山城,在滇西大面积舍粥。拉拢滇西的官员,还有就是农庄,现在正是饥荒时节。滇西只出不入。您再提高月俸的话,咱们这边的贩茶货的盈余就有些不太够用了。
前次大爷在滇西购置土地,就把滇西的收入和洋货的本钱搭了进去,现在又在永昌府,大量的购地,咱们这边的银子。可是不多了。”
三爷花起钱来没数儿,丁保钧清楚,可杨家在滇西的产业,现在还支撑不住滇西巨大的投入,这么玩。三五年之后,滇西就要无钱可用了。
“嗯……丁叔不要担心这些。永昌戡乱时,不是解给你一批银子吗?那批银子不用窖藏,直接就用在傈僳族山城的建设上,和滇西各营的饷钱上吧!
有了这些银子,再加上滇西茶山的收入,支撑个三五年应该没问题吧!
还有一件事,这滇西往缅越泰印等地走的货物,丁叔要多上心,运精铜过去就算了,可这运送铜矿过去,也会赚钱吗?
再有就是遏制一下,滇西与缅越泰印之间的马帮商队,没有我杨家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缅越泰印边界。
腾越镇的杜降虎和马青虎,丁叔也要看管好了,这两人如果不安分,做出什么祸害杨家的事情,直接让住在鹤立镇和普洱镇的绿营,连带着腾越镇的军马一起绞杀。
如果别的势力掺和进来,就如永昌一般,有多少杀多少。
缅越泰印的英法洋鬼子,不要过分的招惹,两千人以下冲突,丁叔你负责,两千人以上,要克制一下,现在还不是与洋鬼子斗气的时候。再有就是如果洋鬼子越境而来,一律扣押,反抗的话,就地埋了。”
滇西的位置很重要,自己云烟行销欧美,恐怕这一带的英法列强也会过来试探,现在还不是杨家对抗列强的时候,拖一拖看看再说吧!
“三爷,滇西这边的事情繁杂,能不能从明湖那边给调些合用的人手过来?”
杨家在滇西的局面越来越大,丁保钧处理起来有些艰难了,事情太杂乱,远不是一个人能处理的了得。
“这个可以,你给泰辰发个条子,让他给你弄上三五百人,滇西的这些官员,也一并架空了他们,但不要做得太显眼。
子祺、伯青,你们那边也要加紧对缅越泰印的渗透,那边的大事儿,咱们也要清楚的,在审查新兵上有什么问题没有?”
丁保钧那边交代完了,影子部队的秦孙两人,也是杨家布局滇西的重要人手,他们那边的事情,并不比丁保钧轻松多少。
“大问题没有,只是这人手还缺了不少。”
“这个简单,选兵之后汰换下来的人手,你们选些机灵的,选兵的时候,你们也可以伸手,但手不要伸的太长,精兵是老子的,你们那里找些灵巧的就行了。”
秦子祺没什么问题,就怕孙伯青那边,这位和自己是铁杆,就怕他手伸的长了没人敢管。
“知道了。”
“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
自己的这些东西执行下去,这滇西的大局就定了,鹤立镇和普洱镇的八千人马选好了,谁在滇西也翻不起浪花来。
“三爷……哪个……”
一直安稳坐着的韦驼子,有话要说,看他遮遮掩掩的样子,杨猛就知道,自己谋划的事情成了。
“有话说!有屁放!你韦驼子是带兵的人,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难道是不打算干了?”
自己手下兵将,在忠心上问题不大,只是这能力却是摸不清楚,杨猛不是什么帅才,让他当个团长、营长。他估摸着没问题,再往上涉及到战略,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了。
而自己手下的这些人,现在能带大军的,而且有经验的只有韦驼子一个,这韦驼子练兵是把好手,就是不知道打仗怎么样。
大军团作战,以后肯定会用到。如何解决将领的问题,也将在滇西的绿营建好之后,凸显出来,自己虽说在明湖书院安排了一些人手,但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看来这事儿又要托付给壬雷斯了。
“三爷,督标那边的家属,不是有个以银代粮的法子吗?咱们这些人。能不能也照着来呢?”
现在的云南还在饥荒之中,可督标那批人的日子却过得有声有色,尤其是他们的家人。可比韦驼子新军那边过得强多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督标不就是三爷临时挑的一群杂碎兵吗?怎么这待遇还比他们这些老刀手要好?
杨猛支使丁泰辰改了督标家属的月钱,还在新军的家属之中,散布消息,等的就是韦驼子这句话。
“这个啊?不太好办,督标的那些家属。有的干活不怎么出力,就怕你们跟着他们改了,以后家里不出力,收成还不如现在呢!”
话虽说是杨猛期待的,但答应的不能太痛快。太痛快了,就不能显示出优待来了。看来以后这粮食、土地政策,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优待战士家属,这个应该写进条文之中。
“这都不是事儿,三爷以银代粮的法子,那是在照顾咱们,多出力多给钱,不出力不给钱,这天下没有躺着就给钱的营生,这事儿老韦应下了,不干活的不给钱,饿死狗日的。”
韦驼子一听三爷那边犹豫了,忙不迭的拍着胸脯子作保,这事儿是大好事儿,督标的那群崽子太不识相,这以银代粮,里面一出一进可是别着好大一笔账的。
“你应下了?你他妈配吗?滚回去挨个问问,大家伙都愿意了再来,给你个福利,要是你们寨子里的人愿意,以银代粮的法子,也可以惠及他们,咱们新军之中的老刀手也是一样。
不过嘛!这当兵不当兵,里面也是有出入的,当兵的家属,三爷优待,至于那些不当兵的,三爷给的银子就不会那么多,但保证不让他们吃亏是肯定的。”
新军的八千人,加上老刀手寨子里的人,有了韦驼子下去招呼,自己在粮食与土地上的方略,基本就算是成了。
“这个应该,咱们拿刀的为杨家,当然得和那些只种地的区别一下,再说了咱们什么时候吃过杨家的亏,这帮子王八蛋,这两年都指着杨家保命,那个敢有歪歪话,韦驼子治不死他!”
韦驼子虽说是个刀手,但以前也是佃户出身,自然知道以银代粮里面的好处,最少三成,这以银代粮的法子下去之后,各个庄农佃户,一年最起码能省下三成的粮食。
云南的饥荒,已经两年了,怎么也不能连旱三年吧!只要粮价落下去,这以银代粮的法子,就是个金饭碗啊!
“没有爷的命令,你能治死谁?不准硬拉、不准威胁,愿意做这个做,不愿意的另行安排。”
以银代粮并不一定能被大多数的庄农佃户接受,先从新军开始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只要控制住了这批人,云南就不会存在叛乱。
“老韦省的了,这是好东西,就得藏好了,旁人不识货,就怨他们倒霉了。”
“也别藏着掖着,只要愿意,就和农庄的管事签个约,这事儿一旦签了,三年之内不变,以后如何以后再说。”
三年的试验期足够了,只要能控制好了粮食,自己这个法子,就可以慢慢的推进了。
“三爷,这以银代粮虽说不错,可咱们就要损失一块收入,您是不是有些……”
掌钱的丁大管家一出声,韦驼子就紧张了起来,这事儿真是对杨家没什么好处,看来自己提的这个,真是不怎么好。
“无妨!粮食换钱,钱换银子,这里面的差价才几个钱?韦驼子就按爷说的来,有多少咱们签多少,整个云南不过几十万两而已,咱们杨家不赚这个钱。”
杨猛的法子,丁保钧是知道的,出来打岔无非是让韦驼子下去说一下,有些事儿,杨家不能不声不响的做了。
这几十万两银子丢了,怎么也得听个响吧?韦驼子这人明步,会知道该怎么做事儿的。
“谢三爷体恤,韦驼子一定会把这话带给新军的兄弟和寨子里的父老的,咱们杨家不赚这个钱,下面那些承了杨家恩情的,心里也该有个数儿不是?”
听了韦驼子的话,丁保钧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事情弄得差不多就成,别做的太过了。这新军选出来之后,你韦驼子是打算领着滇西的八千人,还是继续领着新军呢?”
“当然是新军了,您都说了新军要优中选优,傻子才呆在滇西呢!”
“跟着新军也成,你自己也要多学些东西,会练兵不是本事,会打仗才是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