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搂了无数的金银,恐怕英吉利在大清几年也弄不到这么多的金银吧?弄不好十几年也不成!
凡事见好就收,三个月时间就从英吉利掠夺了这么多的金银,只怕那边也到了忍耐的极限,如果没有南疆的事情和法兰西的威胁,只怕那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早就开战了。
“只死了百十人,倒是有些遗憾,我在南疆前前后后也弄死了两千多,但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再慢慢扩大战果吧!”
杨猛的回答与潘仕成想的大相径庭,正说着金银和杨福良的事情呢!怎么就摆到杀洋鬼子上面去了。
“星斗,此事不容小觑,珠江口的战船,怕是英吉利人在背后耍的手段。
还有就是,英吉利的云烟需求,好像低了不少,有几个欧洲的小国,云烟的需求量,一下却翻了十几番,恐怕这里面也有英吉利的手脚。
你我都知道,大量的金银外流,对一个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这英吉利可不似大清,你非要逼的他狗急跳墙吗?
还有南疆的事情,怎么就杀了好几千洋人?”
大清的银荒,潘仕成看在眼里,这样的事情也是他头次看到,到如今他才知道,英吉利往大清大批量输入烟土的危害。
作为大商豪商,潘氏不缺银子,这些年挣得盆满钵满,潘仕成的眼光也渐渐的从生意场,转到了更高的位置,从一个领域到一个国家,所谓的士农工商,这个排位好像反了。
但与自己爱婿杀戮洋人相比,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了,国力虽说是个综合性的东西,但一国的武力多半时候都是国力的象征。
大清与英吉利,经过庚子一战。强弱立现,英吉利虽说与大清远隔重洋,但坚船利炮的威胁依旧存在,英吉利的人数虽少。但未尝不能像明朝的倭寇一样危害海疆。
无论是各大商埠还是京畿之地,都紧邻海疆,一旦英吉利人放手施为,只怕大清朝廷挡不住啊!
如今的广州,虽说面上还算平衡,可底下的暗流,却让人心惊胆战,庚子一战再现,或许只在反手之间,一旦开战。广州难保,京畿也危如累卵,年轻人还是过于莽撞了。
“我组了一支蓝旗军,与英军在缅越泰三国交界的美塞河谷战了一场,全歼来犯的两千英军。而且英吉利派的印度援兵,也被缅*队全歼,这一战试出了云南新军的战力,咱们在陆上作战,并不差于英军。”
杨猛简单的说了说南疆的战事,潘仕成的脸色却愈发的差了,看来英吉利人的动作。也不是毫无原因的,这事儿多半是自己这爱婿引起的。
“怎可如此莽撞,咱们在海上斗不过英吉利,你擅自开战,广州危矣!京畿危矣!
东南的国门一开,群狼入境。这样的局面可如何是好啊?”
到了现在潘仕成也知道这股暗流,是源自哪里了,船厂至今没有一艘新船出海,近期购置的各国战船,大多老旧不堪远航。一旦开战虽说那十几条老旧战船可堪一用,但作用却有限的很,一旦被英吉利人再次破了国门,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朝廷的军队是个什么鬼样子,潘仕成也清楚,虽说庚子一战,朝廷表彰了不少殉职的将领,可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潘仕成更清楚。
虽有报国之心,但兵不成国无力,上头的人不但不出力,掣肘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活,
关天培、葛云飞、陈化成、裕谦、海龄、陈连升,无论满蒙,这些人都是有报国之心的,死战不退,最终落了个什么结果,身死而已!
将是好将,可无兵可用,就是孙武、孔明再世,也得蒙羞,朝局朽烂,一旦开战只怕还得是糜烂。
“星斗,这广州的局势,你不清楚,那我就给你说说。
如今这广州,虽说大面上还好,可地下的暗流,却多的数不过来,咱们赚的盆满钵满,有些人眼红了,虽说我做了广东巡抚,但上面还有个两广总督、平起平坐的还有个广州将军,这些人的眼可都放在咱们身上呐!
咱们虽说有兵有将,但广州这个地方与云南不同,两江湖广,就在头上悬着,朝廷虽说斗不过列强,但对付自家人他们还是不遗余力的。
你擅自提价,而且一提就是十倍,列强各国,也在暗地里谋划啊!
虽说咱们现在凭着云烟的巨利,暂时稳住了局势,可一旦英吉利动手,盟友也得变敌人,大清的肥美富足,可是相当的诱人,哪个不想咬上一口呢?
别以为云烟是个不可或缺的东西,一旦没了大清,咱们就是列强眼中的肥肉,好虎架不住群狼,若是大清糜烂,咱们如何应对,海上的狼群呢?
还有一点,只要列强爆出了云烟,朝廷会没有别的心思?这段时间英吉利的公使,也在频频走动,局势对我们相当不利啊!
你这腾越镇总兵的职位一丢,咱们就没了官面上的倚仗,一旦开战,你怎么出兵?像南疆自组大军对抗列强,恐怕到时候,第一个跟咱们开打的就是朝廷。
暗流一旦到了明面上,咱们就是八方皆敌啊!后有朝廷打压,前有各大列强,只怕是……”
没给杨猛解释的机会,岳父潘仕成,洋洋洒洒一番话,可是把局势分析了个透亮。
潘仕成可不是个普通的商人,庚子期间,他还挂过兵部尚书衔,对于兵事他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些分析也算是相当独到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对于云烟大幅度涨价,英吉利人也不是没有应对的策略,通过欧洲小国的商人,用英吉利本国的商品大批置换云烟,虽说里面有一部分利润要分给这些小国,但这也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先是摆脱了杨猛对英吉利金银的大肆掠夺,后是通过这些利益。来笼络这些小国,一旦杨猛绝了这些小国的云烟供给,那英吉利就和这些小国就有了共同的利益,一起出兵大清。也是可以预见的。
合纵连横,是两千年的手段,潘仕成自然清楚明白,自己这爱婿,想要用云烟遏制英吉利,本钱还不够!
“呵呵……岳父大人,您分析的不错,我这里只有一条应对的方法,那就是攻敌必救!”
听了潘仕成的分析,杨猛捏了捏眉头。开口就是一句攻敌必救。
“攻敌必救?何解?”
“印度!”
“印度?”
“不错!这印度,是英吉利在亚洲的根本,若是失了印度,那英吉利就失了根本。
南疆一战,针对的不是东南半岛。而是英吉利的印度,我在藏边驻了一万多人,一旦英吉利在东南半岛大肆开战,我就让那支人马直插印度的腹心之地。
我们只是搅乱大局,一万人马,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印度人自然会群起而攻之,咱们瞧热闹就好。
一旦英吉利想在这边发动攻势,我就在那边大肆屠杀英吉利人,权衡利弊,想必英吉利人是会用的,到时候是打大清还是保印度。全看他们的选择。
打大清,胜负难以预料,而且印度必失;守印度,我也不是没有后续的招数,无非是扶植叛军而已。到时候,咱们只要供应枪炮就是了。
暗流,不止咱们有,英吉利那边的更大,法兰西是英吉利的宿敌,难道咱们不能用一下?米利坚与英吉利也不是什么铁杆,他们就不能牵制英吉利?
玩合纵连横,他们还是徒子徒孙辈的,云烟不能当做武器吗?
岳父大人,您说,咱们要是把云烟降价五倍卖给法兰西和米利坚的海军,再把给英吉利的价格,固定在十倍之上,你说这两国的海军,是会帮着英吉利打咱们呢?还是帮着咱们祸害英吉利?
英吉利虽说船坚炮利,但这两国也不是白给的,若是这两国不成,咱们还可以找别的国家的海军,想必大批的金银,是谁也不会拒绝的!”
广州的局势如何,地下的暗流有多大,杨猛不是很清楚,但有一条杨猛很清楚,那就是聚在广州的列强们,到这边来,可不是为了看戏,或是无端的开战的,他们谋求的是利益,只要利益够了,一切都是可以谈的。
“那只是一厢情愿而已,既然云烟是个搂钱的利器,列强各国的实力,又摆在那里,他们与英吉利联手,岂不是更好?”
爱婿杨猛的话,听着在理,但也有一个绝大的漏洞,那就是列强与大清实力的对比,陆上作战,现在还不好说,但海战,大清连个像样的水师都没有,战不战结果都一样,各处的炮台,用的还是老炮旧药,根本就防不住海船!
英吉利与大清,一个是抱着金砖,一个身后是金山,该怎么选,是个人都明白,揍趴下大清,就能得到云烟的配方,只要英吉利嚎上这么一嗓子,爱婿的谋划全是白费!
“嗯!事儿是这么个事儿,说到这个,就要谈谈南疆开战了,这就是咱们彰显实力的时候,告诉列强各国,在海上他们是厉害,可到了陆上,他们就是盘菜,云南山高路远,打过去?
他们也要衡量一下损失的,再者说了,云烟出自云南,这个怕是列强各国都清楚的,与其从大清这边下手,不如从东南半岛下手。
这长江虽说能直达云南,但封锁长江也容易啊!与长江、珠江相比较,无疑是东南半岛的那些个国家更好欺负。
法兰西这段时间,弄不好就要对安南用兵,这个时候,是各国观望的好时机,也是咱们彰显实力的好时机,让英吉利在陆上吃次血亏,他们就明白该和谁合作,不该和谁合作了,至于朝廷咱们管他去死?”
只要陆战,大约能拿的出手,大清四万万的人口,就是一道天堑,威慑列强各国的天堑,南疆的战乱,就是云南新军的试金石,打出了声威之后,杨猛才有与列强各国谈条件的资本。
想要利用广州的这股暗流,战场上的资本,就是基础,陆战打不赢,那杨猛就要考虑后路了。
“嗯!听着是不错,可开战,咱们的实力……”
爱婿随手就是一张大饼,可开战并不是小事儿,对于列强的实力,朝廷虽说不怎么在意,可潘仕成却是清楚的,一旦开战,士卒很容易溃散,洋人以一敌十,对朝廷来说,就是实情。
“这批金银,就是咱们的后盾,有了这些东西做老本,即使没有云烟,咱们也能撑上一阵子,等云南的各项买卖有了收益,就能自行运转了。
杨福良和帕特里克的战船,有多少艘了?可是全部在广州附近?”
如今的云南和其余三省,在农业和传统的商业上还算可圈可点,但在其他方面,就有些畸形了,现在的云南,几乎全靠云烟在支撑,这才是云南的实情。
云南的各项事务,想要自行运转,欠缺的主要是时间,一旦这个机器转动起来,那云烟就可以慢慢的放弃了。
这些对杨猛来说还是小事儿,战斗力才是一切的保证,而海军战舰,也是必需的东西,毕竟,广州还是有个船厂的。
“七艘大小战舰,二十几艘商船,船厂那边还有十几艘,大型的旧式战舰,虽说朽坏了一些,但上面的火炮都在,在近海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嗯!这就好,那咱们就可以先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