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动击剑的瞬间,她将剑柄双手紧握,正当陆初仪预判了她的攻击,将身子向左倾斜,躲避右撇子方向的袭击时,陆苏却换了左手,朝相反的方向劈去。
这一下又快又猛,瞬间割破陆初仪的大动脉,眼神呆滞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好漂亮的一击……”倒地的瞬间,陆初仪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前所未有的兴奋,“终于长大了,陆苏你终于长大了……”
陆初仪就像看见看见孩子的母亲一样喃喃自语,对陆苏用双手握剑的方式设下陷阱,从而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将自己杀死,表示莫大欣喜。
而陆苏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露出这样的表情,只觉得浑身恶心,再次拿起击剑,朝她补了一刀。
“我说过你会遭报应的,我一定会杀了你。”陆苏继续朝她攻去,将她的身体戳成满是洞洞的稀巴烂。
面对身体的巨大伤害和痛苦,陆初仪全程都露出激动兴奋的表情。
好似能被自己亲手教导的学生杀死,是她毕生追求。
她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并沉浸在这样的教学爱意中无法自拔。
“贱人!贱人!”
但陆苏显然无法理解,也永远不可能理解陆初仪近乎变态的想法,发疯般攻击着对方的身体,宣泄内心的恨意。
鲜血浸湿整个天台,陆初仪彻底没了气息。
可无论是她活着、受伤害还是死前,一直都维持着欣慰的笑意。
陆苏厌恶陆初仪惺惺作态的模样,伸手擦拭着飞溅在脸上的鲜血,发出一声酣畅淋漓的感叹:“姥爷,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再回到时肆这边,她推开手术室的大门只见青莲奶奶和傀儡人各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贴满各种监测数据的仪器。
两侧的推车上更是摆满瓶瓶罐罐以及各种手术器械和看不懂的研究报告。
傀儡人的胸口已经被刨出一个大洞,正在不断淌血。
而病床旁边正站着戴着口罩和方片眼镜,身穿深绿色手术服的主刀医生,他戴着橡胶手套,抓着刚从傀儡人身体里挖出来的心脏。
主刀医生轻轻侧头,方片眼镜在手术灯的照耀下反出白色的光,他打量着闯入手术室试图阻止手术的两位不速之客,狭长的眼眸夹杂着冰冷的杀意。
“我该怎么称呼你?是手术室的主刀医生,还是幸福养老院院长?”
时肆并不惧怕医生如同威胁的眼神,上前一步与对方直视。
时肆自认她的蛇眸仇视起别人来,杀伤力并不比医生要小,因而目光赤裸坦荡。
故意眯起眼睛的样子,包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情绪。
此话一出,正准备继续心脏移植工作的主刀医生身子一顿,惊讶的神情好似完全没料到时肆能如此敏锐。
幸福养老院护工规则三。
【本院所有护工均穿着深绿色工作服并佩戴工作证,若你看到有护工衣服粘血,请尝试接受。】
其实当规则中提到深绿色工作服时,时肆联想到一种可能。
医院的医生在进行手术时所穿着的服装跟幸福养老院护工的衣服一样都是深绿色的,甚至款式也相似到一模一样。
因而从一开始时肆就觉得幸福养老院的护工和手术医生之间或许存在某些不易察觉的联系。
在第一次前往1号住院部以新护工的身份认识青莲奶奶时,很多老人都在娱乐大厅看电影。
那部电影的内容正是一个出身贫穷的医生,通过自己的坚持和不断的努力,完成一次又一次,难度极高的手术,写出最完美的学术报告,发现更高深的医学理论研究。
而电影男主角举世闻名的医疗项目,正是器官移植。
主角对医学手术有狂热的兴趣,他渴望成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医生,这份梦想也为他后续的一切努力奠定基石。
这一点和幸福养老院的院长,也就是眼前这位主刀医生,有着近乎雷同的经历。
院长也渴望像电影主角那样成为令人敬仰的世界医生,才开设幸福养老院。
表面上这是一个能够让绝大多数的双职工家庭,免去照顾老人的麻烦而建立的普惠公立养老院,实则只是为了掩盖的男人想用老人和护工的器官进行学术研究的阴谋。
“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看着一个人的器官被活生生抛下,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
主刀医生陶醉地张开双臂,手里那颗原本已经脱离人体的心脏,竟奇迹般砰砰直跳,“被移植器官的人又完美吞噬了外来器官,以此获得全新的生命。”
“如果目标能够达成,将是多么美妙的手术和多么令人振奋人心的消息。”
“早知道,护工的死亡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也是老人新生命的开始。”
主刀医生边说话边摇头,似有无限感慨,“其实我一直觉得器官移植应该合理化、合法化。”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需要救助,他们的生命已经衰败,即将步入死亡,需要注入鲜活的生命,才能再次获得新生。”
“为什么器官移植不能正大光明的进行呢?这样的话,我的所有研究和学术理论都能在医学界得到公布。”
经过主刀医生的不断学习和研究,他的器官移植成功率已经达到了100%。
无论是怎样的器官,衰败的、年轻的、死亡的、病变的,只要由他主刀进行手术,那些器官都能顺利进入被移植者的身体。
就算是具有强烈免疫排斥反应的机体,都能在主刀医生的完美操控下化解。
“如果器官移植能够合法化,那么我的理论一经发布便能瞬间轰动全球。”
主刀医生满意自己所做的一切,说话的时候表情相当懊恼,似乎在感慨世界的迂腐以及自己满腹才华却不被人发现的痛苦。
但主刀医生的这番话,让时肆倍感可笑,“器官移植一旦合法化,人口失踪便是世界最常见的惨案。”
时肆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主刀医生手里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