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右相上官远,乃是清流党代表人物,一生为官两袖清风。
日常以刚正自居,对贪赃枉法的官吏最为厌恶。
听到惩治贪官污吏的同时可以筹措军费,顿时就带着政事堂以及枢密院的十多位官员前去两仪殿拜见天朝皇帝。
听到宫人的禀报后,这让陈崇厚有些为难。
他已经让宫人在后宫搭好了一条街,完全复刻了京都小街小贩。
今日他这位皇帝要上演恶霸抢夺良家妇女的把戏,后宫嫔妃跟宫女都是倾情出演,一想到可以无所顾忌耍流氓,陈崇厚心底就有些激动。
也不知道崔鹤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总能替他想到如此好玩的游戏。
“陛下,要不贱奴去挡了他们,就说陛下忙于国事!”崔鹤见陈崇厚犹豫,于是上前低声建议。
听到崔鹤的话,陈崇厚先是一喜随后又犹豫了一番,最后摆手说道:
“罢了,这么多人前来,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事,让后宫那些人给朕等着,处理完事情再来陪她们。”
上官远等人进入两仪殿内,见到御桌之后的陈崇厚一脸严肃的脸,顿时躬身行礼。
听完上官远要求惩治贪官后,陈崇厚一脸无所谓说道:“就这事?贪官污吏乃是朝廷蛀虫,若有确凿证据,让缉司卫出动缉拿便是。
不过所得银两除了拨入国库用以平乱,还是有一部分要上交给内廷,朕的园子也需要修缮,正是需要钱款的时候。”
上官远心中苦笑,这都什么节骨眼了,陛下还惦记着修园子玩乐。
既然陈崇厚答应了,上官远自然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跟他争执,于是散呼万岁之后,又带着人退出了两仪殿。
见这些人离开,崔鹤冲陈崇厚笑道:“陛下不如将抓捕贪官之事交给贱奴,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这事你们东厂就不用惦记了,本来就是缉司卫的老本行,而且最近缉司卫屡立功劳,让他们捞点油水未尝不可,崔伴伴就跟在朕身边,好吃好喝还能少得了你么!”
陈崇厚以为崔鹤惦记着那点事,此时取笑着。
“贱奴一心为陛下考虑,绝无个人私欲,望陛下圣裁!”崔鹤忙跪下磕头自证清白。
“行了,跟朕去后院吧,朕的爱妃们都等急了!”陈崇厚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些急不可耐,丝毫没有留意崔鹤眼中的不甘心。
崔鹤担心的是,这事被清流党利用,用来对付宦党,这样一来,他就被动了。
只是看着陈崇厚兴致正浓的模样,崔鹤一时半会离不开,于是只能耐着性子伺候。
奉安城内顾府。
“什么?上官远这老家伙是疯了吗?不怕遭到百官的抵触么!”
左相顾昊听到上官远带人去找陈崇厚要求惩治官风,当即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
于是在大厅内踱步了起来,神色间充满了担心。
作为政事堂首宰,对于任何风吹草动,他都格外敏感。
“崔鹤公公知道这事了吗?”顾昊向管家刘元问道。
刘元连忙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家主,上官远入宫的时候,崔公公就在边上,他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陛下一下子就同意了,甚至还让上官远留一部分银子给内庭使用。”
“不应该啊,崔鹤居然不怕,这百官孝敬的银子他可是没少收啊。”顾昊斟酌着里头的门道。
两人正说着话,宫中派人送来了消息。
“这什么风把高公公给吹来了,来人,看茶!!”见到高湛从外头进来,顾昊脸上立马挂起微笑。
这高湛也是崔鹤的十八义子之一,一般都是伺候在宫中,他来登门只怕是有重要信息。
只见高湛冲顾昊浅笑,后者立马会意,当即对刘元摆摆手。
刘元将所有下人全部轰走,大厅之内很快就只剩下高湛跟顾昊两人。
“高公公,九千岁他是有什么吩咐吗?”顾昊低声问道。
“义父说了,上官远的事让您盯着点,是不是贪官污吏可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一口咬定的,别让他们借着这劲犯浑。
还有就是,陛下关心的议和之事要抓紧,听说最近边关不宁,若是抢在鞑靼人犯边之前,将议和之事跟鞑靼人敲定,此事乃是大功一件。”
高湛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随后盖上杯子似乎在回味。
“本官知晓了,高公公大老远来通知,这恩情顾府记下了,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哈哈!”顾昊从衣袖中掏出一沓银票,随后看也不看就塞入了高湛的手上。
高湛摸了摸手中的厚度,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顾大人老是这么客气,弄得我每次回去都不好意思,往后可千万别这样了,咱们都是为义父办事,他老人家好,我们才能混得更好,是也不是?”
高湛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银票塞入袖子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随即站了起来就要告辞离开。
“那是当然,刘元!送高公公。”
管家刘元立马在前边伺候着,直到将高湛送出顾府大门,这才返身回到了大厅之中。
“刘元,快马加鞭给南方各府送去消息,告诉他们最近给我低调点,不然犯了事被上官远抓住,别说本官不护着他们。”
“好勒家主!”刘元下去安排。
顾昊看着刘元离去的背影,心底阴笑着:“上官远,若是你办砸了这件差事,不知道你跟陛下该如何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