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位于皇宫西面的太庙大殿里,钟声悠扬,檀香袅袅。在大殿正中有一个高大的圆盘,圆盘周围是七张蒲团,蒲团上坐着的竟然是七个道士。而圆盘中间却是一架观天仪。
道士念着佛咒观天?不伦不类!
七个人坐在蒲团上,一起用精神力维持着观天仪的运行。这种现象已经快一百年了。
一开始观天仪是不用人力掌控的。可是就在一百年前,南方原始森林深处出现了大地动,当时师父前去查看,回来时带了一块天石,天石黝黑,虽然只有鹅蛋大小,却重如千斤。
师父是修道之人,法力深厚,天石虽千斤扔单手可握。天石坚硬无比,师父喜爱,想炼作武器使用。因为天石实在太坚硬了,根本就炼化不了,于是师父就想借助观天仪接引天地的力量切开它。
毕竟观天仪是皇家之物,师父虽被封为国师,也只有观天查运的权力,不可开启观天仪的其他功能的。
那天,只知道师父让他们站到殿外,禁止外人进入。于是听话的他们师兄弟七人,分站七个方位,提防着有人进来坏了师父好事。可是三天过去了,大殿里静悄悄的,又过了四天,还是没有动静,他们觉得不妙,就商量着进入查看。
那一幕他们至今难忘,观天仪上到处都是鲜血,师父就倒在血泊中,半个身体已经陷进了观天仪里,他的手中握着一堆粉末,应该就是那块天石。
师兄弟几人伤心欲绝,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既然天石已经粉碎,为何师父遇难?最后还是大师兄发展了地上师父留下的血字:恶人夺舍,同归于尽。
什么是夺舍?他们不懂,可是同归于尽他们理解,师傅是和什么人一起死的。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团白色的灵魂在慢慢消散,灵魂无声的呐喊着:“老子做了十万年的阵眼,如今终于出来了,夺个舍也要如此失败。好一个天地大阵……。”
没人听得到一个即将消散的一个灵魂的呐喊。他们神情悲痛的清理了大殿,埋葬了师父。然后,他们发现观天仪不动了。这可是关乎着皇家运势的东西,皇帝知道了岂能饶了他们?
这事必须瞒着,自己获罪没关系,自己的家人怎么办?他们都是国师从京城勋贵之家的子弟中挑出来的。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害怕。
他们偷偷的寻找办法,知情的家人也是急不可耐,到处寻找高人,最后还是一游僧教了他们一佛门功法,运用精神力恢复观天仪的正常工作。这才逃过了抄家灭族的命运。
这些年他们一直观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都怀疑观天仪是坏了的,但是就是坏了,也得让它坏着转。
没人知道师傅已经死了,皇上也不知道,反正每次见皇上国师都是大大的黑斗篷蒙面,他们就让和师父最像的老七装扮成师父的样子,偶尔接收皇帝的召见就是。
皇上几年也不见他们一回,更别说现在都换了两任皇帝了。所以也没人发现他们的不同,只不过现在他们年纪都老了。虽然吃了师傅的仙丹,能有两百岁寿命。可是如今他们都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了。是该找个时候隐退了。
突然,七人齐齐一怔,他们看到了什么?一颗新星冉冉升起,明亮中透着五彩霞光,竟然比帝星还要亮。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子星要出世了?”老七忍不住问。
老三见没人接话,皱着眉说:“这不是帝王家的,这是一颗外来的。”
“外来的?”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那要不要告诉皇上。”老七有点兴奋,要知道这些年每次见皇上,他都是那句“星盘稳定,帝星光辉无限。”他都怀疑自己一直是敷衍的了,更别说皇上。这好不容易有了变化,也能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证明自己不是吃白饭的不是?
“不要慌,先等等,明天看看再说。”仍旧是老三说话。
几个人都沉默了,不再说话。然而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这颗新星。眼睛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激动。星盘终于有变化了。
四月初的早上,凉风习习,苏甜甜一群人悠哉悠哉的走在京郊的官道上。
当年母女俩离开京城的时候,一辆旧驴车驮着他们的忧伤,顶着头上的春雷阵阵,小雨蒙蒙。苏甜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母女俩走了半个多月。才回到了破旧,贫穷的小苏村。如今返回京城,却是三辆大马车,载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身后还跟着金珊,夏木,秋水,火蝶四大丫头,还有土豪和苏安。六人骑着马。芬蝶喜欢上了苏家村的一位后生,被留下了,母亲身边跟着的是飞柳和夏荷。
一行人游山玩水,春游一样,开开心心。苏甜甜还教会了大家唱“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歌声,笑声,是那么的朝气蓬勃。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就连路过的路人都被他们的心情感染了。大家都笑着打招呼。不管是认识不认识,都笑着,年轻人也跟着他们乱吼一通。
他们慢悠悠的,心情舒畅的走着。仍然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赶着立夏这天进了京城南门。
“二舅,四姐,六姐……。”麦子站在车辕上大叫。
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传来彩玉和翠玉的声音,“麦子,谷子……,”
很快的两拨人聚拢在一起,相逢的喜悦充斥着每一个人。谷子麦子拉着二舅的手说着一路上的见闻。彩玉,翠玉则是窝在三姑的怀里说着京城的趣事。苏甜甜和已经是举人的大哥笑闹着,要新嫂子早点过门。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往西城走去。
街道旁边的茶楼上,君天睿望着苏甜甜的背影,小丫头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自从两年前分开,这丫头就像忘了他们一样,连个信也没有,听说半年前来过一回京城,他左等右等也不见这丫头上门,忍不住问了问在御林军的苏福,没想到这没良心的,竟然已经回去了。
君天睿失落好些天,想当初在苏家村他们聊了那么多,一起上山打猎,一起下河摸鱼。一起采茶,一起沤肥种地。他们在一起那么开心,谈天论地话桑麻。小丫头精灵古怪,学识渊博。轻功更是出神入化。采了枸杞子给他们吃,白嫩嫩的小手捏着红滴滴的枸杞子,送到嘴边的时候。那笑眯了眼的样子一直印在他心中,夜半时分还能入梦。
离开的时候,把那么重要的印信送给她,想着她来了京城会来找自己的。于是每天他都矜持的等着。结果等来等去连封信也没等到。
君天睿忍不住咬牙切齿。不过当他看到苏珍秀的时候,他又笑了。这丫头不就是不放心她娘吗?如今娘亲和弟弟都回来了,应该是准备长住的吧?
“我再等你几天,看看你啥时候有空来看我。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苏府,被苏贵重新翻修以后,基本沿用了原来主家的格局。只不过客厅和书房多了几个。毕竟家里人都当官了,得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两排民房一扒,又建了两进院,这样下来,苏家竟然在西城有了一个五进的大院子,真是羡慕嫉妒恨死了原来想买又没有买这院子的人家了。苏甜甜住进来以后,让人开了后门,以后女孩子门办公就在后院里了。因为大部分生意都是女孩子门再打理,出来进去也方便。
安全问题还是交给了苏安,这些年苏安跟在苏甜甜身边学了很多东西。这孩子老成,学东西刻苦,虽然才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可是行事作风蕙心纨质。办事干练,惟甜甜马首是瞻。苏甜甜很看重他。亲自教他布阵,教他武功。
对苏安来说,有苏甜甜的地方就是家。这个女孩子当年领他们回家的第一句话就是给他一个家。这个家很温馨,妹妹健康美丽的笑脸是这个家给的,自己一身的本事也是这个家给的。他们和这家里人吃一样的饭菜,穿一样的绫罗绸缎。主人没把他们当下人看过,麦子谷子也都是安哥哥安哥哥的叫着。所以对两个孩子他都是以哥哥的身份管教着,为此夫人,就是苏甜甜的母亲,那位善良的女人还亲自做衣服给自己穿,感谢他管教两个淘气包。有一次麦子淘气,他为了保护那孩子自己受了伤,结果那个善良的女人让苏甜甜把麦子揍了一顿。还亲自给自己上药。她说“傻孩子,他们不听话你该打就打,怎么还让自己受伤了?这两天可是得好好歇歇,姑姑给你做好吃的。”那一句姑姑,让他的心湿淋淋的。
他还记得那一年,收了麦子入库的时候,天气不好,刮着风,眼看就要下雨了,拉粮的牛车因为走得太快眼看就要翻车,自己情急之下就用身体去挡,结果苏老爷子看到了连忙大叫着扶稳了牛车。看到牛车稳当了,自己长长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微笑,屁股上就挨了一烟袋锅子,老爷子气呼呼的说:“你肥胆了?啊?你扶车不能站在这边吗?扶不住倒了就倒了,还能咋的?你站在下面砸着你可怎么办?你这孩子,你要吓死我啊?”说着还捏了捏他的胳臂,看有没有扭到。当时那一烟袋锅子可真疼,可是他喜欢。
苏安检查了家里的防卫措施,有些地方还是得改进,于是领着一帮护卫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