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宴会热闹了。连着好长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谈论着苏家,这个刚刚崛起的家族。他们想起赏荷宴苏家的女孩子们。她们的确是同男孩子一样的优秀。还有想跟苏家结亲的人私下里打听。原来苏家的生意大都是女孩子们在做。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太不可思议了。
京城里又多了个谈资。人们对苏家女孩子们抛头露面做生意的现象,虽然褒贬不一。但大多少也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人家女孩子有本事,那是人家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然而慢慢的,一些不利于苏家的花语就多了起来,许多人觉得有伤风化,还有一些御史对苏青山提出了弹劾。
由于御史的弹劾,一下子风向标就变了,人们谈论的内容就有了变化。许多人都在指责苏家女孩子不检点,苏家人家教不严,女人怎么能上街做生意。女人应该在家里面相夫教子。又不是乡野村夫,抛头露面不成体统。
朝堂上,御史们据理力争。引经据典,指责苏青山家教不严,致使牝鸡司晨。未嫁女穿男装,喝酒吃肉不伦不类。
皇上皱着眉头坐在那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户部尚书赵有财更是说话铿锵有力,甚至把苏家“男不纳妾,女不共夫”的祖训都搬了出来,把苏家批了个体无完肤。
兴帝是欣赏苏家的,他也没觉得女孩子经商有什么不好,苏家大小姐每年上交国库的税收可不是小数目。可是这“男不纳妾,女不共夫”……要是这样,自己还怎么娶苏甜甜为皇后?自己后宫可是佳丽三千!他的心不由又纠结起来。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响起。忙的脚不沾地的太子爷,听说有人弹劾苏家。今天也百忙中抽时间上朝了。他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人都愣住了,一刹那安静下来。君灏宸出列说到:“父皇恕儿子造次了,儿臣实在是忍不住。想替苏家的女孩子们辩解几句。”
“嗯,说说看。”皇上说着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咱先说苏家的祖训,人家的祖训干你们何事?一夫一妻怎么了?人家招婿又怎么了?跟你们有关系吗?真是狗拿耗子。”君灏宸指着赵有财一帮人说到。然后他看着赵有财忽然又笑了起来。他盯着赵有财问:“户部尚书赵有财赵大人,你的职责是什么不用我说吧?你掌管全国土地、赋税、?国家财政,国库存粮。这几年的变化你看不到吗?今年国库的存粮你知道多少吗?这是谁的功劳你知道吗?”
“这都是太子的功劳。”赵有财连忙说。
“我的功劳?哼!”君灏宸冷哼一声,“错,我有什么功劳?我会种地吗?我懂改良土地吗?我什么也不会,这都是苏家的功劳。这是苏青山辛辛苦苦,踏遍了大半个大兴国换来的。苏青山在外面风刮日晒辛辛苦苦为大兴奔波,为大兴百姓谋求温饱。你们呢?一个个吃饱了撑得无聊了,在这里弹劾功臣,居心何在?”君灏宸大声质问着?
太子一向好脾气,发起怒来竟然如雷霆万钧。刚刚还群情激昂的御史们都闭上了嘴。赵有财看众人都哑巴了,硬着头皮说:“苏青山是改良土地有功,可是我们现在说的并不是土地改良的问题,也不是说他工作上出了什么错,而是说他对家里面的女孩子管教不严,让女孩子抛头露面做生意,到底是有伤风化。”
“女人为什么不能抛头露面,女人做生意怎么了?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劳动挣钱,我觉得比一些贪官污吏强多了。”说着掏出一本小册子,“苏家大小姐苏瑾玉。虽然是个女孩子,虽然她抛头露面做生意。可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生意人。她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挣来银子却心有大善,这是她这几年来捐给贫困县区用来扶贫改良土地的银两交接票据。一共是两百万两。”说着他把小册子程给大家看。
众人一阵抽气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票据。
君灏宸看了众人一眼:“两百万两是什么概念?赵大人说说,前年我国的总财政收入是多少?”
见赵有财吞吞吐吐,君灏宸不由冷笑:“看来赵大人老了,记性很差。”说着他看向众人大声说:“前年我国的国库库存现银不足一百万两。”说着他冷眼扫过众人,“觉得不可思议是吗?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国家的国库存银还不如一届商户捐出来得多!这样的女商人,是有伤风化?各位大人,你们不有伤风化,那你们要是不通过贪污腐败,真真正正的做一个成绩出来让我看看呢?所以我觉得赵大人你老了,这个户部尚书的位子该换人来坐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赵有财面如土灰的表情,又呈上一个折子,“父皇,这是苏瑾玉写的折子,您看看。儿臣提议破例提拔她为户部尚书,总揽国库事宜。”
大殿上静悄悄的,刚才还在弹劾苏家母鸡司晨的官员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太子要干嘛?让一个女娃娃当官?还是国家要职户部尚书?太子疯了不成?
皇帝默默地看着奏折,眉头越缩越紧。赵有财和众御史看到了,又开始指责太子意气用事,还有一些官员赞同换掉赵有财的尚书之位,谁让他在其位没有作为呢?可是他们紧接着推举出一个又一个的接替人选。无论如何就是不赞同苏瑾玉一个黄毛丫头当这个炙手可热的手握财政大权的正二品户部尚书。
“这个苏瑾玉现在何处?”皇上终于说话了。
“儿臣听说她今天回来,这时候应该进城了。”
“传她来见。”皇上下旨。自有太监麻溜的去办。
再说苏瑾玉刚进京城,家里来接她的两个妹妹就看见她了,姐妹三个叽叽喳喳往新家而来。还没到家门口,就被宣旨的公公拦下了。听说要进宫面圣,苏瑾玉也没有很惊讶。自己曾写了一个折子给太子,提了一些建议,应该是皇上想亲自问问。这些年她走南闯北早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通过这些年的磨砺,她变得更加睿智,坚强。听说皇上催的急,只得让两个妹妹回家说一声,她自己调转马头,和宣旨的公公一起去了皇宫。
虽然早过了散朝的时间,?可是皇帝不走,谁敢离开?既然皇上让等着苏瑾玉,那就等着吧。
太监的一声喏,大家知道苏瑾玉来了,皇上让太监宣她进殿,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文武官员齐刷刷的向门口看去。
一个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大家举目看去,见一位翩翩少年郎不疾不徐,态度从容的走了进来,进殿时在门口摘了披风随手扔给了门口的执事太监。露出一身蓝色劲装干净利落,头上的乌发也是用一根蓝色丝绸随意扎着。身上除了腰间的一块羊脂白玉,什么装饰也没有。她走到太子附近,错后一步站定,态度恭敬却无谄媚的向皇上行了男式跪礼,朗声说到:“民女苏瑾玉叩拜皇上。”
“嗯,起来吧。”皇上打量着这位少年,肤色不黑不白,双眉入鬓,秀挺的鼻梁。一双钟灵毓秀的双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这就是你平时经商时的打扮?是否易了容?”皇上微微皱眉,这真是个女娃娃?中性嗓音,装扮到位,实在看不出哪一点像女孩子。
“是,民女刚进京,没来得及换装,这样穿着方便。”
“哦,你写的折子我看过了,有几个地方实在不懂,你给我讲讲。”
苏瑾玉几乎转遍了全国各地,对各地的风土人情,物产需求是了如指掌。因为五妹交给她一个任务,那就是描绘自己的路线地图。写游记心得,了解的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赚钱了。这么些年摸爬滚打过来,游记心得写了一本又一本。自己也变成一个老生意人了。大兴国哪里什么东西物产丰富,哪里什么东西稀少难寻。那个地方富,哪个地方贫她是了如指掌。
针对皇上提出的问题苏瑾玉条理清晰,语言简洁的解释着,每一句都一针见血,铿锵有力,随时都能举出现实中的例子来
皇上一边听着,思考着,一边观察着苏瑾玉,不到三年的时间,她能够捐出两百万两出来,魄力的确不凡。听太子说有好几次她都是捐的身无分文,可是她不在乎,领着手下去了饭店,愣是用自己的智慧吃了顿霸王餐,最后饭店老板还千恩万谢的送她们出门。
一个女孩子哪来的那么大魄力?说是收买人心,可是她捐款后从来不露面,都是朝廷在做,收买人心的是朝廷。太子曾问过她,生意人看中金银,她为什么要这么大手笔的捐款呢?难道不心疼吗?
她的回答是:“因为良心,看到这么多人因为知识贫乏种不好地,因为设施落后没办法多种地,看到土地荒芜,人却被饿死,她的良心让她无法忽视他们,所以想要帮助他们。”她说“我心疼啊!,每次捐出去的每一个铜板我都心疼的很,但是我不怕,因为我有苏家,我们苏家人每一个人本身就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