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一看到伏羲辰,就从心里觉得,这就是神仙。
依依不舍的与家人告别,看着母亲欣慰又不舍的样子,苏甜甜忍不住抱了抱她。
大门口,苏甜甜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苏安,心中知道,这家伙大概是苏家人里最明白的,知道自己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也就没有动,受了他三个头。这孩子二十年了面貌也没什么变化,大概是以前没少吃空间水果的缘故。这次自己又给了他一瓶丹药,愿他保重吧。
跟家人挥挥手,刚准备和师傅“伏羲辰”来个飘逸离开。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嗓子喊到:“苏小姐留步,圣旨到~。”
圣旨?苏甜甜纳闷,同时也好奇。她知道君天睿已经有了一位侧妃,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而且他还不在京城,去封地好几年了。这皇帝不会还要自己嫁给君天睿吧?
耐着性子听完,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皇帝太可笑了。什么救驾有功。什么要封我为皇后。你一个糟老头子。后宫一堆女人。竟然还想要娶本姑娘?再说了,我现在名义上还是你弟媳妇呢?
苏甜甜懒得搭理这皇帝的失心疯。可又顾忌着苏家人,不能抗旨。于是冲伏羲辰使个眼色。伏羲辰秒懂。
只见他白衣无风而动,竟然慢慢的漂浮在空中,扬声大笑:“哈哈哈,皇帝倒是好眼光,不过我这徒儿要随我修行,百年之后才能出关,你回去告诉皇上,让他耐心等待,我先带徒弟离开了。”说完又朝着苏家众人一拱手。然后大手一挥,衣袖一甩,苏甜甜就跟他一样漂浮在空中,眨眼就不见了。
这时,街上人来人往,突然被伏羲辰的声音震慑到了,见到天上飘着一神仙,神仙后是一仙子。纷纷磕头膜拜。更有眼尖的,认出来这仙子就是甜娘娘,于是大叫着:“甜娘娘显灵了。”更是磕头如捣蒜,虔诚之至。
苏家人虽然心里有准备,可是亲眼看到这仙人带着自家姑娘“飞”走,也是震惊不已,随即又满身心的都是自豪感。这种自豪感,冲淡了离愁,反而多了欣慰。就是苏珍秀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传旨的太监一脸懵逼,遇上神仙了?怎么感觉在做梦一样?还有刚才神仙说什么?让皇上等上一百年,他徒儿要闭关。天呢,这百年后出关,皇上的坟头恐怕都长满草了吧。这可怎么回话?
***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春雨过后,所有的花卉都焕然一新。一声春雷,蛰伏在土壤中冬眠的动物都被惊醒了。
又是一年惊蛰天。雷声轰鸣,小雨淅淅。在大兴最南面,茂密阴森的原始森林里,两个人影在匆忙前行。
“啊辰,这里是不是主阵眼所在呀?”苏甜甜累得满脸汗水,她就那么用袖子一抹,喘着气却紧紧的跟随着伏羲辰的步伐。
伏羲辰皱眉看了看手中的破阵珠:“不知道,阵法是我的弱点,只能凭感觉了。”
苏甜甜:“我能感觉到,咱们很快就能找到阵眼的。”
伏羲辰:“对,这两年你的感觉越来越准了。”
苏甜甜顿时傲娇的扬起头:“那当然,我是女人唉,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强大,”
伏羲辰不由失笑:“呵嗯,虽然现在我灵力低微,不知道你这感觉怎么练出来的,但是凭经验,你应该是功德加身了,这本是佛修必做的功课。佛修要想禅定,必须积累功德。而你,这一路上的甜娘娘庙,集中了无数人的祝愿和感恩,他们的信仰汇聚,念力纯净雄厚,无意中成就了你功德加身。真是福缘深厚。”
苏甜甜懵懵懂懂,前世今生,她都不是礼佛之人,前世是:中华儿女跟党走,我命由我不由天!到了这里也是自力更生,自强不息,行动有心,一切跟着感觉走。
“我是佛修吗?”苏甜甜紧有几步,与伏羲辰并肩,好奇的问。
伏羲辰突然站住,一本正经的说:“不是,你是道修。”想到这丫头手持佛尘,满嘴“阿尼陀佛”的样子,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坚决不能让她堕入佛修的魔爪,不是魔爪,是佛手。
苏甜甜“哦,我也觉得我不是,要是让我天天吃青菜,不让吃肉,我可受不了。”
伏羲辰嘴角抽了抽,谁说佛修不吃肉了?不过让她误会了更好,省的到时候被佛修的金光闪闪的外表给勾搭走了。
深林里到处都是危险,根本就没有路。好在各种毒蛇猛兽受到龙威震慑,都躲得远远的,而这两人也根本就脚不沾地,几乎是飘着走的。所以特别的浪费力气。
就是力气,因为这个地方灵气几乎为零。龙本能就善于攀爬,而苏甜甜则是用的轻功。
找了个大树,两人上去,坐在树叉上休息。苏甜甜侧躺在伏羲辰对面,啃着果子继续刚才的话题:“功德是啥?烧香拜佛建寺庙吗?”
伏羲辰摇摇头:“具体是啥,我也不太懂,我是道修。我还是给你讲讲这道法吧。这道法自然……。”
就在伏羲辰准备大讲修道的好处时,一个苍老的,就如一块干瘪的老树皮似的声音传来,虽然这个声音很小,但两个人还是听到了:“所谓功德。能破生死。能得涅盘。能度众生。名之为功。此功是其善行家德,故云功德。”
“谁?”苏甜甜大惊,怎么没发现这附近有人?
伏羲辰伸手制止苏甜甜要跳下树找人的动作。示意她抬头。
那个细小又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错,就是我在说话,也不用觉得奇怪。既然两位是修士,相比也明白神魂附体这件事的。”
顺着声音,苏甜甜终于发现了声音来源,她不由睁大眼睛,捂着嘴巴,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天呐!树精还是灵芝精?”
原来说话的竟然是长在她头顶的一段枯枝上的一个干瘪老灵芝。
“我什么精都不是,我就是一名佛修。还是一身功德的佛修。”干瘪,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凉。
“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了?应该说是远古时期吧。我佛慈悲,让我在七百岁成就舍利金身。功德无量。正当我觉得志得意满,高高在上,以悲天悯人之心态普度众生之时,一位满目悲伤的新寡妇人寻来,让我为她的丈夫,幼儿做法超度。此女美艳,身披素孝,目含凄苦,柔弱无依。我见她苦苦哀求,怜她孤苦身世。于是答应来此替她丈夫,幼儿超度。”
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长叹一声又说道:“哎!也是我的劫数到了。想我佛根深深,金光护体。竟然着了此女的媚术,也是她聪明,她不是用美貌诱惑,而是用悲戚相引。媚术用在了我的悲天悯人佛功初成之时,利用的就是我这闵人之心。我竟然毫无防备,最后被困在崖底深滩。”
突然声音高了两度,竟然是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笑道最后,又化成一声叹气。:“哎!”
“知道我一介佛修,还是自诩得道的佛修成了什么吗?”声音悠悠,他也不需要回答,自言自语的又开始了讲述:“我竟然成了这天地大阵的一个阵眼,还是主阵眼。你说可笑不可笑?可笑至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竟然出奇的平静。
“刚开始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我出不来,上有珉灵符箓压制,下有破德天石相困。时间溜走,不知寒暑春秋。”
“不知多少年过去了,沧海桑田,真的是沧海桑田呢!我看着深潭水慢慢干涸,山崖在慢慢下落。终于,我看到了初升的太阳,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而我终于发现,这里竟然是如此复杂的一个大阵,还是世上最毒的天地绞合阵。我就是这大阵的阵眼所在。”
短暂沉默后:“想我堂堂自诩功德无量,立志普度众生的佛修,竟然成了杀人帮凶。怎能甘心?可是这时的我已经干瘪的不成人样,早就失去了力量。而我也知道,要想毁了阵眼,就是毁了我自身。好在我还有一本命法宝在身边。就是我的化缘钵。我的元神出窍躲进钵内,自爆了舍利金身,才毁了大阵阵眼。哎!可金身自爆威力太大,化缘钵碎裂。我虚弱的元神逃到这里,再无力气。为了不被泯灭世间,只能寄附在这灵芝之上。现在也快要消散了。”
苏甜甜也替他的命运唏嘘了一阵,随即想到了什么,纳闷的问:“既然你是阵眼,阵眼毁了,大阵不就破了吗?怎么感觉这里还是被封印着?找不到出去的路呢?”
“这个嘛,我还是知道原因的。”说到这里,苍老的声音停了下。
苏甜甜:“哦?什么原因?”
好像就等着苏甜甜问这句话似的,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苏甜甜:“什么条件?”
“哼!知道就说,有什么要求,我们能做到的自然给你办了,如果你是强人所难,我们不介意自己找。我就不信了,这里还能再困我十万年不成?”
“你,你,你,难道这天地绞合大阵要绞杀的就是你?”苍老的声音更弱更小,颤抖的几不可闻。
伏羲辰:“不错,正是本仙君,怎么?你这阵眼没有绞杀我是不是不甘心呢?”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不不,前辈赎罪,老衲不知,老衲不知道啊!当时老衲要是知道这大阵致使生灵涂炭,早就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