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容太后，牧玉龙与邵玄冬一起离开了凤仪宫。
失踪的刘太医，到底在哪，还需要仔细搜索。
重伤昏迷的余太医，到底是被何人而刺，也得好好查清。
两人步出凤仪宫，邵玄冬忍不住道：“皇太后她……”
牧玉龙一叹，“她让覃姑姑插手，显然现在是任何人都不相信了。也是，傅御医当年是朕遣过去给皇后的。
如果皇后当真是中了多年的毒，以傅御医的经验，不可能一点也看不出端倪。”
邵玄冬问，“那傅御医那边？”
“朕已经命侍卫去缉拿了。”牧玉龙又是一叹，“但朕就怕，这件事远没有这么简单。”
邵玄冬道：“陛下指的是，之前那几桩案子的疑点？”
“嗯。”牧玉龙道：“真的巫医瞿越已经找到，却已经是一具尸首。
至于假瞿越，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他的身份，但应该跟先帝当年处理过的一桩旧案相关，他这是在报复皇家。
而自尽的县丞高辉，他家中老母已逝，家族人丁凋零，只有一个堂侄过继在名下，却已经在数年前就离开了大瑞国，目前还不知下落。
再有焦榕留下的那支银签，查到了‘花燕子’的头上，只不过我的人还是晚了一步。
‘花燕子’当年寄存在典当行的物件，已经被人先一步取走，连经手的店伙计都出了意外而亡。
现在虽然有那么些线索，却还不够齐全。朕只知道，这背后，有着一个庞大的网络。
皇宫、上京城乃至全国，说不得都有这个网络的探子与办事之人。”
邵玄冬的面色凝重起来，“那这次皇后的事，如果真的也是那幕后之人所操纵的话，只怕还会有别的陷阱。
皇太后那边，陛下还需好好解释。”
牧玉龙摇头，“安国公出事后，母后便已经有了些变化。如果皇后无事还好，朕就怕……”
接下来的话，牧玉龙没说下去，只是看着凤仪宫，眼中显出了一些疲态。
邵玄冬也没再说下去，向牧玉龙告辞，便匆匆转向太医院。
两位太医的事，必须要调查清楚。
他记得陆青湘说过，昨夜余太医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说不得，两位太医昨晚就看出了什么端倪，也是因此才遭遇了不测。
……
凤仪宫，送走了容太后与皇上，陆青湘与覃姑姑一起来到皇后的寝殿。
殿内一片安静，只有偶尔穿梭的脚步声，还有几位太医的长吁短叹声。
来到床前，几位太医还有伺候在床前的侍婢纷纷向陆青湘行礼。
陆青湘点点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容静婉。
毫无生气。
陆青湘只能感觉到这四个字。
如果不是容静婉的身体还在轻轻地抽搐，陆青湘几乎要以为躺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尸体了。
陆青湘转向几位太医，轻声道：“不知哪位太医能随我去外间，我有几句话要询问。”
几位太医商量了一下，最终是高姓太医跟着陆青湘和覃姑姑走出内间。
陆青湘在椅上坐下，看向高太医问，“不知皇后，到底是中的何种毒？”
“回邵夫人的话。”高太医回答，“皇后体内之毒，乃是水银之毒。”
“水银？”陆青湘不解，“据我所知，中这种毒的人，反应应该比较大，为何……”
“邵夫人有所不知。”高太医接着道：“臣等仔细检查与询问过皇后的症状与饮食，发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之处。
臣等怀疑，之所以会如此，说明这水银之毒并非直接进入皇后的饮食，而是间接地被皇后接触到。
而且因为量微，所以，才很难察觉。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傅御医回来后，臣等才能更清楚。”
陆青湘问，“傅御医替皇后看诊这些年，应该也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其他的太医就没有觉出些什么？”
高太医摇头，“虽然的确如邵夫人所言，傅御医也总有不在的时候，便由其信地过的太医替诊。
但多数时候，都是直接按着他的方子行事。倒是有几位太医，似乎曾有过不同的意见，但之后要么是被调离，要么便已经离开了太医院。
现在再花费大精力找他们过来，只怕是不容易。
便是找回来了，当年的医案也早已重新誊录，是否有过改动，他们又能否记得清，也难说了。”
陆青湘点点头，“我暂时没什么问的了。”
高太医向陆青湘一礼，转身回了内间。
覃姑姑道：“照高太医这样说，傅御医应该是最知情的人了。”
陆青湘点头，覃姑姑向陆青湘一礼，“邵夫人稍缓，奴婢命人向皇太后禀报一声。
为了皇后的事，皇太后饭也吃不好，觉也难安歇。案情有了进展，也该禀与她安些心。”
陆青湘浅笑，“覃姑姑说地在理，覃姑姑请自便。待覃姑姑回来，我再询问其他人。”
覃姑姑满意地一欠身，离开了外间。
覃姑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陆青湘的脸色也恢复如常。
这件案子从头至尾，如果覃姑姑都这样盯着的话，还真是令人觉得头疼。
但想到刚才看到的容静婉的模样，又觉得容太后这样也无可厚非了。
皇后，怕真是撑不过去了。
这后宫，又将有怎样的风云变幻？
……
华阳宫。
“当真？”骆梅薇卸了妆，正要躺下，忽然听到侍婢来报话，顿时精神一振。
“千真万确。”侍婢回答，“奴婢听地真真的。皇后，怕是不行了。长寿宫那位，昨夜未眠，今夜怕是又要失眠了。”
“哈哈哈。”骆梅薇无所顾忌地笑了起来，“真是天道好轮回。她们姑侄俩，也有今天！”
“不过……”那侍婢接着道：“听说邵将军与邵夫人又被召进了宫，只怕皇后这次犯病之事，没那么简单。
奴婢这么紧张，也是担心，再有什么脏水泼到主子这里。”
骆梅薇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肯定是有什么事，但应该是与本宫无关了。况且，本宫没做过的事，还怕她们不成。
对了，准备笔墨，本宫今日心情好，要给父兄写封家书回去。这次年节，他们在边地辛苦值守未能来上京城贺节。
待开了春，也就可以喘口气了。到时，说不定这后宫的天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