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峰听了这话,更是惊呆了,没成想这江大哥居然要去抓僵尸,这不是直接和陈梅夫妻对上了?
自己着实感他的恩义,不可让好人落难,当下是抓着江清波不让他去,只言此等精怪之物若是让江清波受了闪失,他也无颜活在世上了。
江清波却将袖子一甩,说道:“曲兄弟,我此时出发赶到嘉兴也未到晚间,日头未落,这阴魅之物能奈我何?这客商传言只说僵尸出没,又未听的有人因此伤亡,何必大惊小怪。你便是今日里拦住我了,明日我私下去了你却拦不得。”
曲三见他这么说了,却也无计可施,只见江清波也不多话直接出门打马北行了,急得他是在屋子里拄着双杖打转,口里不断自言自语:“这却如何是好。”
转了两三圈,他立住身形,咬了咬牙却道:“江大哥此行却是为了我,既然拦他不住,不若我也暗中跟着,但愿此事勿生风波,若是真碰见那两个冤家,总要护了江大哥安全。”
想定之后他便锁了店门嘱咐傻姑不要『乱』走,若是饿了自便去找郭家杨家,然后展开身形,到了无人之地更是铁杖一点人就如大鸟一般窜了出去,展开轻身功夫直去追江清波了。
江清波此行哪里是为了抓僵尸的,他心里清楚这阴兵打仗的跟脚,只觉得自己如此这便,曲三就欠了他天大的情分,跑到嘉兴城外拉两具尸首装装样子便是了,铜尸铁尸的面他都不想见。
一路紧行慢行,颠的他屁股生疼,心里暗想这趟罪受的,等出差完毕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
这马终归是借来的,也不能骑的太猛,因此他行个四五十里见到有村落驿站便停下稍作休息,待到的嘉兴城外已过了申时。
嘉兴府也是个大城,乃是江南七侠的地盘,城内的醉仙楼更是七侠与丘处机约定十八年后郭杨后人比武的地界。
江清波不敢生事也就没进城,看看今天是赶不回去了,便在城外集镇上找了个客栈打了尖。他如今身怀摄心术,内力多用于五官,因此耳聪目明也不怕什么寻常蟊贼,方自上楼休息,却听楼下有“笃、笃”之声响起,一人低声在要客房,听着却正是曲三。
江清波心中顿时感觉安全了许多,知道曲三耳目灵敏,他也不敢开门窗被曲三发现。只当并无此事,自顾自趴在床榻上『揉』着屁股。
休息了一个时辰,江清波下了楼,唤来店小二直接了当便问城外义庄在何处。小二见他问这等地方,心中疑虑,江某人却直接大大咧咧的直言说自己听闻此处闹了僵尸,阴兵打仗,乃是仗着胆大前来敲热闹的。
店小二闻言心想,这又是个不怕死的胆大人物,便给他指了义庄方位,又与他说道:“客官不知,这阴兵打仗之事确实属实,前后却有四五人亲眼见得过,有两次还惊扰了僵尸,那僵尸飞行之时闻了人声径直落地又变了尸首了,而今义庄那一片倒是散落在外好几具,也不知城隍老爷何时息怒,却是无人敢去收拾。客官前去远远瞧一瞧便是了,切莫多待,这太阳下山之后到了夜里惊了鬼神终是不好。”
江清波笑着答应了,又叫了碗汤饼胡『乱』吃了,便出门向义庄方向走去。行了二三里地到了集镇边,他觉得口中有些干渴,在茶棚处喝了口茶水,却听有人“咦”了一声,声音是个女子,四处望望人也不少,并未在意,继续出了集镇走去。
将将走过一棵老枯树,“嗖”的一声破空轻响,一颗石子破空而出打在了江清波的膝弯上,他双腿一软便栽了个跟头。
树后转出二人,江清波不及抬头看是谁,便听一个女声言道:“贼汉子,你看这个穷酸,居然也敢穿青袍?”
这句话顿时吓得他冷汗直流,心中叫了一声苦也,老子今日莫非要归西了?只盼得曲三并未走失,能救他一救。
挣扎着坐起望去,一双青年男女并肩而立,身穿黑『色』布衫,都是二十余岁的年纪。
男子面长神『色』阴霾,脸『色』焦黄;女子面容秀丽,只是皮肤有些黑。正是那铜尸陈玄峰与铁尸梅超峰。
要说这二人为何找上了江清波,也是活该他倒霉。
江同学为了博取曲灵峰的好感,每次来刘家村就是青袍束发的打扮,这就像后世三十年前你要是穿着呢子军大衣在燕京大院前溜达,十有八九会碰上顽主上来迎面两个耳光被扒走,今天在这茶棚处就正巧被陈梅二人撞见了。
江清波心念一转,也就知道了自己这个亏吃在那里,心里大骂自己失算,确实是装『逼』过头被雷劈了。
陈玄峰与梅超峰自从逃离了桃花岛,四处隐居潜练真经,每日便怕被师傅找到。今天在茶棚里看见江清波,先是被他吓了一跳,还道是师傅老人家派人寻了过来,再看是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方才安了心。
可这两口子心气高傲,被这么一吓怎生愿意平白吃亏?梅超峰更是怎么看江清波都觉得不爽,心想此人怎比得上师傅的丰姿,居然也敢穿青袍。当下便跟了出来,在无人之处给江清波来了这么一下子。
江清波故作镇定,说到:“二位侠士可是短少了盘缠?若是需要银两,在下这里却是有一些,虽然不多,略表寸心。”却被梅超峰嗤笑一声,说道:“却是个没骨头的。”
陈玄风说道:“贼婆娘,这等人却与他个教训便是了,让他记着这穿着打扮不可『乱』学,免得坏了人忌讳。”
江清波一听,却想这黑风双煞却不似自己想的那么狠毒嘛,正要高兴,又听得梅超峰说道:“也有道理,我这便废了他一双招子,此后既然见不得颜『色』,也就不会『乱』穿了。”陈玄峰只答:“甚好甚好。”心里又大骂一声好狠毒。
梅超峰与陈玄峰相互使个眼『色』,欺身上来双指探出,还未近身江清波便觉得两股疾风直奔自己双目而来,心中大叫不好,正要尽力躲闪,坐在地上却是不便。
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得一声“住手。”
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听这风声劲道却比之前陈梅二人又大了几分。
一个身影飞跃而出,一杖便向梅超峰眉心点去,若是她不变方向,只怕这一记就要穿额破脑。梅超峰心中大惊,一个打滚躲了过去,来人又跟着一杖点出。
陈玄峰见此人出手来势凶猛,心念梅超峰安全,大叫一声“贼婆娘小心!”飞身上来一掌击在短杖上,当的一声隐隐竟有金铁相击之声,三人顿时战做一团。
江清波知道曲三出手了,抹了一把冷汗,缓缓站立了身子向场中望去。
只见三人身影纷飞,铜尸出招刚猛,掌法大起大落,铁尸身形鬼魅,专寻着丈夫出招之后敌方的空隙下手,招招狠毒。
而曲三短杖挥起,更不时借着对方掌力腾空而起双杖同时点出,丝毫不『露』下风,杖法之中却是有着剑法的路数,刺、挑、挥、抹,虽然身残,竟和二人打了一个旗鼓相当,一双短杖矫若游龙,直接将三人包裹在一个圈子当中。
陈玄峰与梅超峰慌『乱』中迎敌,也未曾注意对手长相,兼他二人尚不知黄耀师打断其他师兄弟腿的事,只知道对手是个跛子。
交手过程中心中大骇,二人都想到此人身有残疾怎生如此了得?我夫妻俩行走江湖,何曾遇见过二人并肩还被『逼』落下风的?交手片刻更觉得对方对自己武功颇为熟悉,出手之间双杖内力到处自己的掌指便被黏住,打的束手束脚。
二十余招打下来,陈玄峰想到一事大惊失『色』,一掌挥出『逼』了个空隙,跳开叫道:“这跛子用的乃是玉箫剑法!不知是哪位到此?”
梅超峰闻言也大惊,曲三趁机一杖自左而右划将过来,『逼』的她跳起躲闪,又在她身处空中无力可借时另一杖点出,击在梅超峰掌上,打的她向后翻了个跟头,然后借力后跳,落在江清波身边。
曲灵峰双杖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陈师弟,梅师妹,我见二位别来无恙,倒是欢喜的紧啊。”这句话却未带愤恨,语气只是十分萧瑟,江某人听在耳中顿时觉得此中又有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