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前辈这是何意？”
叶言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出手，虽在情理之中，可圣灵大陆的规矩却不讲情理。”
姜长云微笑着，说话时轻描淡写：“我插手了云墨大陆的争斗，所以必须回去圣灵大陆受罚，否则会有人前来带我走，到那时，可就不知道来的人是不是个通情达理之辈了，说不定会将玄玉阁牵扯进去。”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一时间，叶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
“姜先生……”
沈难也听到了这番话，牙关紧咬。
作为玄玉阁掌门，他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可刚刚获得了一场胜利，却又要付出这般代价，落差有些大，是个人都难以接受。
与此同时，不少玄玉阁的弟子也都听见了叶言与姜长云的对话。
前一刻还欢呼胜利的人群，此时声音逐渐小了起来。
那些新加入的弟子，对姜长云的感情并不算深厚，可玄玉阁的老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沉默。
过去的那段时间，姜长云对他们的指导可谓是尽心竭力，经过他的指导，这些弟子的进步堪称神速。
眼见着这样的一位好导师即将离开，而且是因为那些圣灵大陆的规矩，不得不离开，一个个的心中除了遗憾，更多的是还是愤怒。
“什么都屁规矩！”
有名弟子心直口快，当即喊了出来。
本以为会收获来自掌门和长老的责骂，却不想这一声，着实是喊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不少人纷纷附和：“就是！要是有一天能登上圣灵大陆，非要把这条规矩改了不可！”
“好小子，记住了你这句话，我在圣灵大陆等着你们去改规矩。”
姜长云笑笑，伸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眼中的赞赏逐渐转化成了不舍。
大笑三声，姜长云潇洒地朝着山门外走去。
纵使有万般不舍，但为了玄玉阁的将来，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的云墨大陆之行，收获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叶言的那两道改进过后的符咒，足够他研究一点时间的。
“等一下！”
忽然，叶言出声喊住了姜长云。
“嗯？”
姜长云停下脚步，好奇回头，却发现叶言定定站在原地，半晌过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手抬起，两道精神力从指尖喷薄而出。
精神力化作笔锋，各自走出了曲折盘旋的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正是改进过后的引雷符，还有五指山符。
这一回，叶言不只是给姜长云展示了改进后的结果，还将两道完全不同效果的符咒融合成全新符咒的过程完全演示了出来。
一心二用，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能做到。
但姜长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只是盯着两道符咒出了神，等叶言将精神力散掉也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姜长云终于长舒一口气，兴奋地喊出了声。
看样子收获不小。
这技巧很是复杂，至少比姜长云这近百年所学过的任何技巧都要复杂，时间匆忙，他只来得及参悟其中的皮毛，可一旦学会，他的实力绝对不止上一层楼！
到那个时候，别说是五品阵符师，他有把握冲上三品阵符师的行列！
这还是保守估计！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技巧？”
姜长云眼神怪异的盯着叶言。
不知道还好，等知道了，才能了解这技巧的可怕程度，而叶言能将其完美运用，想来之前还是有些小看他了。
“算了，反正你也不可能说。”不等叶言回答，姜长云笑了笑，“你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不回礼反倒显得我小气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了过去：“这是家师梦山一生的心得，其中不仅有阵符师的，还有许多关于修炼方面的，这本书就留给玄玉阁了，也算是我对玄玉阁的一份回报。”
“这……这不合适……”
一听是给玄玉阁的，叶言毫不犹豫地交给了沈难。
但捧着书，沈难却犯了难，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没什么不合适的，家师一生无门无派，逍遥自在，临了却有个加入宗门的心愿，但圣灵大陆的那些宗门让人恶心，玄玉阁虽然只是个七品宗门，但如果能倚靠着他老人家留下的东西登临圣灵大陆，想必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一定很开心吧……”
姜长云仰着头，感慨片刻，还是挥了挥手，身子浮空，头也不回地踏空而去。
“恭送姜长老！”
沈难带头，一众玄玉阁弟子，包括叶言在内，齐刷刷的朝着姜长云离去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姜长云为玄玉阁着想，玄玉阁又怎么会抛弃他。
一声“长老”，胜过万语千言。
“呵，离别的滋味，还真是难受……”
半空中，一句话缓缓飘落。
打扫战场的过程中，玄玉阁众人一言不发。
此一战，玄玉阁胜了，但剩的极其惨烈。
不仅损失了众多弟子，还连累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沉重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终于，还是叶言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掌门，接下来玄玉阁应该怎么做，还请您给个指示吧。”
“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欺负咱们玄玉阁？”
深吸一口气，沈难强行稳住心神，大声对玄玉阁众弟子喊话道。
叶言说得不错，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咱们……还是太弱了……”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听他的声音，情绪非常低落。
“云墨大陆宗门中，四品五品宗门是绝对力量的象征，占据了绝大多数修炼资源，而八品九品宗门，又过于弱小，不值得耗费心神，所以宗门之间的争斗，绝大多数发生在六品七品宗门之间。”
“而咱们玄玉阁刚刚从八品宗门升至七品，体量远远小于其他老牌宗门，弱肉强食，被人惦记再正常不过！”
“但咱们不能心甘情愿的被人欺负，咱们必须要强大起来，要让别人一提到咱们玄玉阁便心生畏惧，四品五品不是咱们的目标，咱们玄玉阁二百年前可是一品宗门！”
“重振玄玉阁雄风，就从今始！”
沈难大声呼喊着。
看着那一个个重振希望的眼瞳，叶言还是打心底里佩服沈难打鸡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