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低沉醇厚的声音传入那位年轻皇帝的耳朵里,他突然情绪激动,已经嘶哑的声音带着怒意,眼中好似要冒出火焰来,“是朕识人不清,竟将歹人奉为上宾,他口中那延年益寿的仙丹竟是用人炼制而成。”
皇帝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胸脯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每说出一字都会牵扯到伤口,疼痛钻心。
他神情更是阴沉:“朕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聂徵轻声说着,左手随意在身后一挥,手术刀准确无误地插在一张焦黑人脸的面中,一道凄厉地尖叫霎时间响起,“啊啊啊!!”
那人脸顿时化成一道黑雾砰地消散于人世。
闻人愿在一旁处理那些人脸,只听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愈来愈少……
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几名小太监顿时吓地大气也不敢出,此时他们对着皇帝跪成一排,全都低着头。
韩励听着惨叫,眼眸微沉,他不怕这人狮子大开口向他要高官俸禄,就怕这人什么都无所求。
他不相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救下自己,可他看不透这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穿着奇怪服侍的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目的又是什么?
他韩励扪心自问,在位这几年勤勤恳恳励精图治,受百姓爱戴,天下盛世清平,无天灾人祸,百姓们安居乐业,没有任何触怒天威的地方。
还是说,他遭此一劫完全是因为轻信姬如炳那小人?
“说些我不知道的,不如你继续仔细想想,是否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才导致遭人报复。”聂徵继续道:“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可对我隐瞒的,只有知道问题所在,才好解决问题。”
秦择辰在一边听着,说道:“就是啊皇上,我们早点解决,你也早点解除痛苦,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我知道,你们当皇帝的人日理万机,对于小事儿可能都不放在心上,说不定杀个人就像碾死蚂蚁那么简单,可是现在,您务必要好好想想。”
他不知道聂徵出于什么原因帮助这个皇帝,毕竟聂徵从来没有那么好心过,不过既然他都开口询问这些,或许是怀疑那鬼帝的遗愿和这皇帝有关系。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收集信息,到时候面对鬼帝也不至于太被动。
韩励听着那清澈的少年音,脸上浮现些许无奈,“照这位小友的说法,朕赐死的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甚至于挂帅上战场,刀下亡魂亦是不少,世上总有人对朕心怀怨恨。”
“若是不急,明日朕可令人查找卷宗,将所有朕下令赐死之人都找出,一一排查。”
聂徵摇了摇头,“恐怕来不及。”
“这……”韩励张了张嘴,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炸响,木质窗棂外闪电明亮如烟火,将昏暗的寝宫都照亮刹那。
“上天不公!!”阴阳难辨的声音穿透空间,整个皇宫的人都听的分明清楚。
秦择辰拿着青花瓷瓶的手一抖,差点将瓷瓶摔了,他仰头向上一看,“这声音可真够大的。”
“出现了一只很强的鬼魂。”姜暖面色凝重,鬼魂与鬼魂之间的感应最是敏锐,她伸出食指指向天空,“就在天上。”
于此同时,尖锐凄厉的惨叫充斥整个寝宫,皇帝身上聂徵还未处理完的人脸似乎将皇帝血肉当成土地,刹那间破土而出,疼得皇帝大叫,冷汗淋漓。
“皇上!”旁边跪着的太监惊慌失措,而那从皇帝身上钻出的焦黑鬼魂嘶吼着,直径钻入那太监的身体之中。
那太监倒在地上直打滚,脸上痛苦扭曲,太阳穴青筋爆出,他摸遍自己的突然间滚烫通红的身体,“好热,啊啊啊我好热!!”
旁边几名太监全都躲得远远的,突然见地上的太监自燃,蓝色火焰瞬间将他吞噬,那灼烧灵魂之痛,让他大喊出声:“啊啊啊啊!!好烫啊!!救我,救我!!谁来救救我……”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体踉跄,向着周围的人伸出手求助,一股好似羽毛烧焦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聂徵见此情景一手按住皇帝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鬼气不断注入,而皇帝此刻竟是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脸上汗液滴在伤口,刺激的越发疼痛,肌肉都不自觉痉挛。
寝宫内顿时出现数十鬼魂,它们影影绰绰地站在宫殿内,而后逐渐舒展开蜷缩的漆黑身体,身体上的布料全都紧紧粘在它们的血肉之中,狰狞恐怖。
一股烟灰和焦臭的味道占满寝宫,众多鬼魂阴恻恻地窃笑着,时不时冒出一句:“烫,好烫——!!”似乎是在应和那被附身的太监。
此时那燃烧中的太监身体的水分迅速蒸发,身体皱缩佝偻,黄色脂肪还在继续燃烧,而他已经再也无法走动,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鬼啊啊!!”所有太监在寝宫内被鬼魂追的到处乱跑,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打开寝宫大门出逃。
不成想,门外那些侍卫都不知何时围在寝宫门口,全都直愣愣地盯着开门的太监,面无表情,诡异惊悚。
慌乱中的太监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连忙喊道:“赵统领,有鬼,寝宫有鬼!!”
下一刻,寒光一闪而过。
“噗嗤——”
小太监只感觉脖子一凉,他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瞳孔紧缩,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染得他满目鲜红,“为……什么?”
他的身躯后仰,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腥的弧线,他重重摔在地上,呼吸困难,口中吐出血沫。
这一幕将所有想要逃出去的太监重新逼回寝宫,“疯了,赵统领他们全都疯了!”
太监独特的刺耳声音在寝宫回荡,和鬼魂阴笑纠缠在一起,阴森无比。
所有侍卫一股脑地涌进皇帝寝宫,晃晃悠悠的,好像刚学会走路一样,肢体僵硬,又好像关节酸涩的木偶。
他们手中拎着佩剑,见人就杀,寝宫内尖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