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徵当时估计是想着把头割下来,自己方便给自己的脑袋做手术,但问题是脑袋割下来他看不到自己的脑袋。
之后他放弃了。
那个时候聂徵在杨寻心里就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而且聂徵是在和他对话的时候意外得知游戏中受伤在现实中会恢复的消息,但他后来才反应过来,聂徵那状似不经意的对话,就是在套自己的话。
不过就是因为知道回到现实身体会恢复如初,聂徵才有了这么疯狂的想法,虽然最后给自己开颅的想法没试验成功,但是他依旧给自己刨开了。
杨寻不明白聂徵到底想干什么。
好在聂徵虽然很疯,但没有对玩家出手,顶多是漠视,至于为什么救杨寻……
杨寻猜测可能是聂徵看他比较顺眼吧,毕竟他长得这么帅。
后来在现实中一接触,他发现聂徵真的太正常了,待人谦逊有礼,性格温润如玉,游戏里的疯狂就好像是他的另一重人格似的。
但聂徵时不时还是会冒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而且随着他和聂徵愈来愈熟,也算是被聂徵当成朋友,他才发现,那些温柔果然还是伪装,就是为了掩饰他性格里极致的冷漠。
杨寻在面对聂徵的时候,总感觉聂徵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活人。
不过还是那句话,聂徵把他当成朋友了,他感觉两个人是兄弟,可以两肋插刀的那种。
对,杨寻自认为是这样的。
裴时清伸手在杨寻脸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杨寻回过神来,然后看着裴时清,心中有些不平衡。
或许是和聂徵很熟,所以他看的很清楚,聂徵对裴时清不一样。
现在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虽然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很养眼,但是这两人就好像和他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壁一样,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得不说杨寻同学真相了。
“没想什么。”杨寻这一回话,却又似乎将刚才那看不到也说不透的壁给打破,将两人重新拉回了这个世界。
然后杨寻对聂徵说道:“车钥匙。”
聂徵扔了过去,杨寻接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快进站吧。”杨寻冲着两人摆了摆手,然后摇着车钥匙走向被停在路边的车。
候车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有的人坐在座位上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有的人身前放着行李箱低头玩手机,有的人则是拿着手机支架对着支架上的手机兴奋地说着什么。
两个人本身就没拿什么东西,再加上已经开始检票,于是就都乖乖的排队等待检票。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小马尾的男人走向两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
男人走过来歉意的说道:“很抱歉打扰你们,我刚才看到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特别和谐,所以手快拍下一张你们的照片。”
“你们看是我把这张照片删了,还是你们也想留下?如果想要留下我就洗出来给你们邮寄过去行吗?”男人还有些不好意思,“要是留下的话我可以放到网上吗?”
聂徵将手机接过来,放到裴时清也能看到的高度。
那长发男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闪过一丝激动。
手机里,男生一头干净的黑色短发,额前碎发有些调皮的翘起,剑眉英气,那双冰冷眸子在无框眼镜的遮盖下少了些许冷漠,好看的薄唇唇角微扬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的上身微微靠近女孩,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亲近。
而女孩一头黑色长直发随意散落在腰间,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好像发着光,她的眸子微圆且细长,鼻子小巧精致,唇瓣微薄却粉嫩。
或许是因为脸太小的缘故,她看起来像个学生,只是她虽然显小却并不幼态,站在聂徵身边也不过是稍稍矮了一头。
相片里女孩微微仰头似是要和男生说什么悄悄话。
至于照片里的其他人不知为何是模糊化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画面异常和谐。
而长发男人还在源源不断的语言输出,他竭尽全力想要两人同意,“你们看看这光影,恰到好处,以后结婚摆在家里也好看……”
裴时清本来就脸皮薄,看着那男人越说越歪,脸上也热起来,“我们不是情侣。”
听到她的回答,男人眼里满是失落,这么般配的两个人不是男女朋友真是让路人都可惜的程度。
或许是因为他是艺术家的缘故,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就捕捉到了两个人身上和周围人那格格不入的气质。
他心痒难耐,最终没忍住给他们两人照了相。
聂徵看着裴时清已经红透的双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裴时清时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灰突突的看起来很狼狈,但那双眼眸却分外透亮,好像有着无尽的希望。
经过后来种种,他发现裴时清性格沉稳坚毅,遇事冷静,结果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害羞。
有一种反差萌的感觉。
“不过这张图片真的很好看。”聂徵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俯身在裴时清耳边悄声道:“就当做个纪念,毕竟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嘛。”
裴时清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她脖颈后,有些痒痒的,鼻尖也传来聂徵身上那股独特的草药味。
于是红霞烧到了耳根。
“那就留下吧。”裴时清强装镇定的说道,然后稍稍和聂徵拉开了一下距离。
刚才她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她想要和聂徵说些关于游戏的事情,游戏的事情当然要悄悄的说了。
“耶!”长发男人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向两人要了邮寄地址。
因为他要在照片上签名,所以就不能单单只发给两人照片。
聂徵说出一个地址之后便表示一个地址就够了,毕竟他们两人本就认识。
长发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给两个人贴了一个标签,那就是两人现在的情况属于还没恋爱前的暧昧期,不然为什么不透露女生的地址?不就是为保护女方安全吗?
“我叫池河,有缘再见。”池河向两人挥了挥手,然后走到队伍末尾排队。
可不论是聂徵还是池河都没想到两个人那么快就又见面了,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坐在座位上,裴时清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早知道就应该把裴清家里的书拿出来一本带在身上,而且最近的新闻好像也没有什么关于凶杀案的报道。
海城距离汇城隔着一个奉城,坐高铁也需要三个多小时。
聂徵是坐在靠窗的位置,裴时清坐在他旁边。
他也没有看手机,而是在闭目养神,可是突然,他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
裴时清似有所感,她看向聂徵。
聂徵的眼睛就像是在阅读什么似的转动,然后便闭上眼睛,就好像睡过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