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标不治本，最重要的是通关游戏。”聂徵垂眸看向已经要和那奇怪尸体融为一体的实验室铁门，嘴唇紧绷抿成一条直线。
“去四楼。”裴时清言落就已经准备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上四楼。
叶瑾立马追上去，“为什么去四楼？这怪物你也看到了，给它点时间估计整栋楼都会被吞下去，去四楼咱们连跑都没地方跑。”
“是啊，我觉得叶瑾说的对，既然还有其他怪物，何不让它们自相残杀？”韩红雪不解的说道。
聂徵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可若是看得仔细就会发现他薄唇上没有丝毫血色，太阳穴上青筋爆出，脸色苍白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们还记得在院长办公室看到的监控吗？四楼宿舍里面都是孩子，我当时只以为那就是小树想要杀了咱们做的假象。”
“可是现在一想，孩子们都消失不见，小树的尸体也失去影踪，实验室中没有，操场上没有，一楼也不见孩子们的身影，不难想到那些孩子会在哪儿吧？”
裴时清只是猜测，但是身为这次游戏的源头，她不相信小树一直不出现就躲在暗处，他肯定就在这栋楼里，只是他们没有找到。
叶瑾和韩红雪对视一眼，有些将信将疑。
“那咱们分开，我试试能不能将那个尸体引走，给你们争取时间。”叶瑾转身跑了回去。
“哎！”裴时清出声想要叫住叶瑾，可叶瑾没有听见。
昏暗的一楼走廊，聂徵僵硬的行走姿势瞬间吸引了裴时清的视线，“你没事吧？”
聂徵仰起头望着裴时清，他缓缓拉开外套露出精壮的上身，可就在他胸前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歪歪曲曲，被一条黑色的线简单缝合在一起。
缝合起来的地方还在不断向外渗血。
他衣服上的血不仅仅是那些技术员的，还有属于他自己的鲜血。
韩红雪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唇，难道他已经死了吗？
聂徵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恐怕没办法坚持到四楼，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那么做。
“我使用了永久道具，指使林成德给我做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我现在支撑不了多久。”聂徵仅剩的眼睛看向裴时清，“接下来我会把林成德说给我听的说给你们。”
裴时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时间回转，一个小时前。
林成德再一次碰见聂徵的时候，聂徵已经躺在手术台上被一个技术员摘掉了一只眼睛，那个时候聂徵就好像是一个死人，一动不动。
可是谁也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实验室中的实验员全部被割喉，而聂徵手中拿着手术刀站在他面前，对他说，“我需要你。”
林成德这辈子干过很多活，他搬过砖，做过大车司机，刷过墙，当过保安，但是他从来没有给人做过手术。
而看着面前这个失去一只眼球的小伙子，林成德打心眼里感到害怕。
他说，他使用了永久道具，他会停止自己的时间，让林成德剖开他的胸膛，拔出插入内脏的肋骨，再给他缝合好。
聂徵说的很详细，甚至将手术需要的东西都找全摆出来，可林成德不敢。
只是聂徵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胸膛，新鲜的血液顺着手术刀的痕迹向下流淌，在某一刻又被停滞。
现在手术刀划在他的身上甚至都不会流血，他安静的就好像是个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啊……
等聂徵醒来的时候，林成德正拿着手术缝合针认真地为他缝合伤口，说实话，聂徵也不过是豪赌了一把。
当时的情况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也会因为失血而死亡，只能说，幸好这里是实验室，幸好该有的工具都有，幸好他伤的还不算太重。
他欠了林成德一条命，可林成德已经死了。
“你已经死了。”聂徵也是这么说的。
林成德的手一抖，他早就有所发觉，只是他不愿相信。
可这身防护服却怎么也脱不下……
他强迫自己认清事实，认清他已经是一个死人的事实。
林成德将自己看到的有关小树的一切都尽可能的描述给聂徵，因为他想要这些人活下去。
活下去，帮他照看照看自己的女儿。
——
走廊尽头，裴时清回头望着聂徵，他太阳穴青筋暴起，手中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为自己包扎。
仿佛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聂徵停下动作，他的脸上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温柔笑意，表情冷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倏地，他叫起裴时清的名字，“裴时清，我相信你，我们会一起回去。”
我们会一起活下去，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她转过头去踏上楼梯台阶，只要游戏结束，一切就都结束了。
韩红雪手中紧握着一个玻璃小瓶，这是林成德塞到她手里的，瓶身上写着cS-2.
只是这药能有什么用？
“裴时清，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韩红雪快跑几步撵上裴时清。
“没有。”
韩红雪紧攥着手中的玻璃瓶，“小树的心愿会是什么呢？”
裴时清眼中是一节一节的阶梯，“聂徵想要通过杀了所有技术员通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因为他觉得小树最恨的就是那些技术员，所以他解剖了那些人，可游戏没有结束。”
韩红雪听着裴时清的话沉默不语，她的工作是幼师，所以她进入游戏后就是所有孩子最喜欢的护工姐姐。
她应该是除裴时清之外和小树接触最多的一名玩家，那么七岁的小树，到底想要什么？
两人都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可是她们除了往上走，还能做什么？总比一直待在一楼坐以待毙要好。
裴时清的脑海疯狂运转，圣心孤儿院，是不是明晓芸提到过的那个孤儿院？只是当时孤儿院的痕迹仿佛被人抹去，网上查不到任何资料。
她偶然听过明晓芸提起善妈妈，善妈妈对孩子们很好，还会资助到年纪的孩子去读书，只是现在的时间线已经来到善妈妈去世，叶向善接手孤儿院后。
小树是孤儿院中年龄最大的孩子，也是最懂事的那个，和善妈妈感情最深。
善妈妈……是否是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