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了天兵剑器天罗剑,林九恬在晶化巨虎的眼里,也与渺小孑孓没什么区别。
一巴掌下去,死活都不需要去管,有多远滚多远。
赶走了烦人的苍蝇,晶化巨虎的一对巨大的双眸死死盯在洛一缘的身上,眼神之中明显有着忌惮。
低沉的咆哮声响起,晶化巨虎压低了身子,似乎要做出捕猎的举动。
雷霆气浪扫过晶化巨虎的身躯,更是触动了体内那颗如太阳般炽热的赤火光球,雷火相交,光球产生躁动,同时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开来。
晶化巨虎的眼眸中同时喷出雷光火柱,威势更添了好几分,体型也在不知不觉间又大了不少。
旁人眼里的巨虎,在洛一缘看来,实在和路边可可爱爱的小猫咪没什么区别。
见识过体型更加庞大,威慑力更加爆棚的血域巨蛇螭蜧后,晶化巨虎给他的感觉,真显得人畜无害。
晶化巨虎哪里知晓这些,伏地一阵,就爆冲起身,两只硕大的虎爪一左一右,向洛一缘扑杀过来。
亲眼见过郁奕、剑痴的下场,站在远方抵挡雷火飞剑的莱因哈特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兔死狐悲,这份默哀,为的却是晶化巨虎。
左手向后一抬,清冷的月光再现人间,一道弯弯的月华已拦在两只虎爪的跟前。
月光凝而不散,两只虎爪已是竭尽全力,晶化巨虎的身躯都发出颤抖,仍旧无法将刀光轻易破碎。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纵横交错的锁链再度封杀而至,想要趁着洛一缘无心多顾之时,予以偷袭。
巨型锁链上又分化出无数道只有手臂粗细的小型锁链,分别将洛一缘的手、脚、身躯都给捆了起来,死命向后拉扯。
真元混杂着真气轻轻一震,小型锁链当场便断裂了七八成有余,但更多的锁链也前赴后继不断缠上,将洛一缘围得严严实实。
所有锁链齐齐使劲,完全无视断裂的损耗,也要将洛一缘从晶柱的范围拉开。
虎爪被抵住,晶化巨虎虎咆一声,长长的尾巴再度破空而来,如若神鞭天降,狠狠抽打在已快要包裹成球的锁链上。
虚空之中,一抹藏匿的极深的剑气也破开平常,细细长长的剑光悄然而至,死命抵在洛一缘咽喉所在的位置。
浑身嗜血的林九恬,左手紧紧抓住流血如注的右臂,也不知从哪个疙瘩角落里面钻了出来,抓准时机,就要给予洛一缘致命一击。
“土着猪,你去死吧!”
披头散发,目露凶光,现在的林九恬,哪还有半分刚刚踏足平台时的风范和仪态?
怨毒的眼神格外鲜明,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恨意,驱使林九恬施展出无上大罗天剑诀最为狠辣的一式无上归元,将毕生功力都聚集在剑尖。
“那疯婆娘!”
莱因哈特惊得真的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林九恬的所作所为,连他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仅仅是一只晶化巨虎,已叫他们几人疲于奔命也难以应对,剩余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多,拿头去破坏封印?
要知道,封印不破,按照剑冢险地的规矩,他们所有人都要形神俱灭,永不超生。
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情愿,莱因哈特也知道洛一缘是他们所有人唯一的希望,正要上前助一臂之力,就看到郁奕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双手抱剑,不急不缓。
“郁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庄主么?”
“有何好怕,区区一点小风小浪,你觉得真能威胁到庄主的安危么?”
“放心吧,我们还是想想看,能否从旁协助,在别的方面,起到点作用,你说是也不是,剑痴兄?”
一句话拐到剑痴的身上,剑痴也未曾回应,只是默然点了点头。
交过手,方才明白郁奕的实力,绝不逊色于自己,怕是还在自己之上。
与其生死相斗,分个你死我活,平白让他人得利,反倒不如团结一致,看看能否有突围的机会。
“真是……聒噪!”
左手抵住晶化巨虎,洛一缘被锁链重重围困,强行拖拉,又要应对晶柱的反震与虎尾的夹击,还要硬接偷袭的天罗剑,实在是腾不出手来。
右手自晶柱上一松,三条神脉上下冲刷,真元汇聚,将缠在身上的锁链全都震成了齑粉。
化掌为剑,剑指荡出,剑风所过,雷霆加身,风借火力,火乘风行,赤红色的剑光中夹杂着无尽雷霆,轰然爆裂。
天兵剑器天罗剑也难撼其锋芒,剑尖尚未触及到洛一缘身躯三丈之内,剑身已现裂痕。
雷火剑气攀爬上身,林九恬双目瞪得浑圆,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发出,天罗剑已然脱手,整个人再度向远处飞去,比之刚刚被晶化巨虎拍飞的时候,更快数倍不止。
漫天飞翔的雷火飞剑受到剑气感召,化作淫雨霏霏,将锁链如砍瓜切菜那般斩得满地都是。
大段大段断碎的锁链自高空砸下,落在平台上,砸得平台歪七扭八,震颤不已。
得真元之助,怜月刀的刀芒轻易洞穿了晶化巨虎那对硕大的虎爪,洛一缘目现冷光,回首一刀劈出。
万籁俱寂,一切仿佛在此终结,晶化巨虎的动作就此僵直,悬停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大片大片的晶体剥落落地,长达百丈的晶化巨虎,竟是被一记掌刀从中分成了两半,就此破灭。
体内赤火光球火光熄灭,尚未完全熔化的锁链也就此凝固,变作最为传统的黑铁色泽。
两半晶化巨虎的身躯轰然倒下,险些压得平台地动山摇,完全倒向其中一边。
“看吧,我就说,无需为庄主担心。”
郁奕面带微笑,对于自家庄主,有着绝对的自信。
连着解决多重威胁,洛一缘的脸色却并未有半点好转,反倒更是难看了几分。
石台晶柱上,刚刚好不容易推进去的印记,已然恢复了八九成,就连晶柱的外壁,都快要恢复成最初始的焰柱形态。
辛苦许久,全部付诸东流,纵使为人再怎么豁达,洛一缘的心态也有些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