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千玄城的较量,已让上官正德清楚明白,自己并非对方的敌手。
只是上官家一向人丁单薄,好不容易有了四个子嗣,自然是宝贝得很。
上官正德不惜走访名山大川,也要为四个儿子一人配备一位实力不俗的供奉,以防万一。
起先的冷嘲热讽尚且能忍,听到与自己的儿子相关,上官正德终于是按捺不住。
近些日子以来,一直忙于诛邪圣殿的大布局,对于上官伯的安危也没有太过在意。
在他想来,就算遇上真的危险,巨豚供奉都已去了,也该化险为夷才是。
后悔、自责、愤恨,诸多情绪的交汇,上官正德本想看一场诛邪圣殿内部自相残杀的戏码,浑然没有料到,看戏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上官正德真的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难受得不能在难受了。
鼓起勇气上前打吧,未必打得过,输了不一定会死,铁定丢人。
灰溜溜地退回去吧,就更加丢人现眼,人家都说出这么多嘲讽的话还龟缩,更叫人不齿。
“洛一缘,老夫自问与你并无旧怨,钱帮与风雨山庄也无瓜葛,你为何几次三番,非要针对老夫?”
越想越气,上官正德身旁蓝紫色的雷球不断凝聚,场上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风圣老不明就里,只觉得洛一缘三个字有些耳熟,待得听到风雨山庄,方才想起,元域的天虚榜上,还有这么一位人物。
十强神话神龙见首不见尾,显露于人前的只有寥寥数人罢了,三十六天虚榜也同样如此。
九成九的江湖中人,究其一生,也未必能见得到其中一人,更遑论与之打上交道。
“这洛一缘的排名,似乎还不如上官正德,他为何会有胆怯的感觉?”
“风雨山庄,不是早就被灭了么?”
西方圣殿的人,历来自视甚高,这是一个从上到下的通病,可能也就在瓦伦丁的身上稍稍有些不同。
风圣老虽然知晓了洛一缘的身份,实际上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不可能相信,自己与上官正德两大高手联手,还拿不下区区一个后生小辈。
“无仇无怨?完全无仇无怨,也谈不上吧?”
“上官正德,当年我风雨山庄在紫元庄与钱帮都有业务,也存了不少的银子,似乎都被你贪墨了啊。”
“区区钱财,不过身外物,洛某也不是你这等只知道铜臭的小人,不过刚刚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兄弟出手。”
毫无避忌地洛一缘站在了上官正德的正对面,两人相距只剩下一丈不到的距离,遥遥相望。
“你兄弟?”
上官正德冷笑不止,既然已知晓洛一缘想要借题发挥,躲是定然躲不过去了,还不如来得更爽快些。
“笑话,你也是天虚传说,一代前辈,怎么,竟然与诛邪圣殿的圣子称兄道弟?”
“还是说,你与老夫一样,都投效了诛邪圣殿,那你又凭什么嘲讽老夫?”
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上官正德也是嘴上不饶人,打起嘴炮丝毫不含糊。
“多说无益,上官正德,手底下见真章吧!”
丝毫不给上官正德继续扯皮的机会,洛一缘欺身而上,左手掌刀直取面门而来。
上官正德先是一惊,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讲江湖道义。
好在他经验足够老道,双掌及时交叉互封,雷球亦随之跟上,铁掌雷环,雷光再现,总算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下致命一刀。
掌刀虽是挡住,刀气却透体而过,上官正德被震得五内如焚,连着退后了四五个大步都还没能停下脚步。
为了卸力,双腿已深深陷入地下,上官正德目露凶狠之色,也只是无能狂怒。
“去!”
一声大喝,铁掌十指用力,狠狠一撕,这才将刀气撕成两半,向着左右散去。
上官正德双手麻痹不堪,抖动不止,实难相信,同为天虚传说,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岂有此理,老夫纵横江湖百载有余,岂会怕你区区一个小辈?”
“今日老夫便是血溅当场,也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恼羞成怒,上官正德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各种情绪,十根手指狠狠一捏,周遭空间屏障顿时寸寸碎裂。
虚空乱流尚未冒出,已被化作雷光聚于身旁,上官正德发起狠来,再度动用尚未完工的神脉,凝气成元,要与洛一缘决一死战。
尚未真的动手,气浪已先向四周扩散开来,风圣老识得厉害,大吼一声,袖袍向着两旁卷起。
狂风在造化玄气的引导下,将幽冥剑宗、玄晶帮与诛邪圣殿的人全都向后扯去,直直飞出了数十丈方才停歇。
“你们先将幽冥剑宗的人全数押回宗门,听候发落,此地不宜久留。”
“本圣老还要在此督战,你们先行离去。”
诛邪圣殿与玄晶帮的人不敢不遵从风圣老的号令,一个个都赶紧向着山上溜去。
高手相争,仅仅只是一点泄露的余波,都足以要人的性命。
转瞬之间,洛一缘与上官正德已交手在一处,两人越打越快,已互换了数十招之多。
上官正德不惜耗损心力,也要出动神脉,换来更多的真元,洛一缘却刚好相反,无论是血心花还是四条神脉,全都未曾动用。
就算如此,上官正德依旧占不到半点上风,连招式都逐渐被压制,一身劲装上已添了数处刀伤剑伤。
“上官正德,如果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那也太让洛某失望了。”
“投靠诛邪圣殿,原以为你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好处,才甘愿做牛做马,现在看来,数典忘祖之辈,果然不足与谋!”
依风剑法无孔不入,剑气侵入上官正德的周身三尺之内,威力突然暴增数倍不止,非但将他尚未施展的招式破得干干净净,还为其多添了好几处明晃晃的剑伤。
“似你这般水准,已没什么继续动手试探的必要,那么,领死吧!”
清冷的刀光闪烁,瞬息已至面门,上官正德伤疲交加,尚未来得及反应,被吓得目眦欲裂,双目通红。
凌冽的刀光已照在皮肤的表面,刮出一层层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