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现在根本收不回来了。
面对谢知行的请求,沈姣明显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咬着唇,一双水润漂亮的眼睛哀哀地看着谢知行,仿佛在请求他放过她。
然而谢知行十分恶劣地忽视掉了她的无助,只无声地催促着。
沈姣纤长的眼睫不住地颤抖,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谢知行的衣衫,她闭上眼怯怯地凑近了。
近了,越来越近了。沈姣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直到皮肉相贴,那一瞬间沈姣浑身如过电一般紧绷,她随便在谢知行嘴唇上蹭了几下便离开了。
“这样……可以了吗?”沈姣垂着头都不敢看他,脸红得快要滴血。
谢知行的眸色微微深了,沈姣的吻像是一只翩然飞过的蝴蝶,短暂停留了一下便展翅又飞走了。他的嘴唇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谢知行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落到了她的耳后,令她微微抬起头,谢知行便再次吻了下来。
沈姣忍不住睁大眼。
谢知行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太会接吻,很是青涩地在唇边打转,细细描摹着她的唇瓣。
但刻在基因里的占有欲很快让他不满足这浅尝辄止的触碰,转而无师自通地伸出舌尖,趁着沈姣晃神的机会,迅速地撬开唇齿向更深处探了进去。
谢知行呼吸洒在她的脸上,潮热的气息像是夏季暴雨前沉闷的风。他似乎过来前用过薄荷味的牙膏,但明明是让人感到清爽的薄荷,此时却让沈姣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姣有些头晕目眩,和自己的偶像接吻什么的……
精神上带来的强烈刺激让她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瘫软在谢知行怀里,任人随意玩弄。
后面直到沈姣真的快喘不上气的时候,谢知行这才将她放开了。
姝丽漂亮的脸蛋被染成绯红色,眼尾迤逦着胭脂般的潮红,嘴唇都被人亲得有些肿了,上面还盈盈泛着一层水光,像极了清晨沾满露水的玫瑰花瓣。
微微张开的唇齿间还能看到那一小截软嫩的舌尖,仿佛在无声地诱惑着他再次吻上去。
谢知行的眸色更深了,多巴胺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他有些兴奋起来。
皮肉下,血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爆裂开来,直刺激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开始有些不正常地微微颤抖着。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它们在不停地叫嚣着,还不够……还不够……
然而沈姣完全没注意到谢知行不太对劲的状态,她被谢知行亲得全身发软,没骨头似的地躺在男人怀里微微喘着气。
她晕乎乎地想,难道拍戏的时候也会伸舌tou吗?
……
谢知行几乎是很狼狈地从沈姣房间里逃了出来,他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不知道再待下去他会做出什么来。
至少现在……他完全不敢在沈姣面前将他的不堪全部暴露出来。
谢知行麻木地嚼着药片,在无边的黑暗中,他突然想起以前小时候在疗养院里,护士们围在一起说悄悄话,谁也没有注意到拐角处的小孩。
谢知行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是不同的。
他有病。
谢知行知道这一事实后也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他只是在想,怪不得妈妈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去照顾爸爸。
不过谢知行也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特别是她的。
他有些阴暗地想,如果她知道又怎样呢?如果她要跑就拿着铁链把她拴起来好了。关在笼子里,日日夜夜都精心浇灌着她。
不过沈姣终究是和他的雀不一样的。
谢知行很清楚这一点。
那只雀的死亡终究让他还是明白了一些道理,他不想再一次看到她走向毁灭。
只要……只要他一直维持正常就好了。哪怕是他装出来的也没有关系。
……
第二天拍戏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昨晚的那场电影起了作用,沈姣和谢知行之间的状态好到离谱,就连导演都忍不住乐呵呵地向他们打趣。
电影的拍摄周期很短,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电影也终于杀青了。
剧组为了庆祝杀青,请了所有人一起吃饭,沈姣和谢知行作为主演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不过谢知行却因为家里有事不能参加了,他在圈里的地位高,家里也有背景,对此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临走前谢知行还把自己的助理安排到了沈姣身边。
最后谢知行独自走出片场,他渐渐远离了喧嚣的人群,脸上和熙的浅浅笑意也慢慢消失不见。
有一辆车停在黑暗里,谢知行面无表情地向它走了过去。
车辆启动,缓缓地向更深的黑暗处驶去。谢知行坐在后座,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着的嶙峋黑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车过来接他的司机是谢家的老人了,抛开最初的那几年,他几乎是看着谢知行长大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谢知行一眼,笑着说:“谢先生特意让我来接您,说是夫人最近很是想您。”
“是吗。”谢知行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司机有些尴尬,只是笑了笑,说:“是的。”
他又继续说道:“夫人她好几次都想要出来找您,但……”司机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话,声音戛然而止。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车辆缓缓驶入了别墅,强烈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海水已经快要淹没他的口鼻,只给他留下一丝得以喘息的机会。
和上次一样的,谢母现在门口等她,她穿着银白色的旗袍,外面披了件白狐毛的披肩。她永远是那么美,像是一朵白花,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车辆经过岔口,转了一个弯,车灯惨白的光打在她身上,那一刻她像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待谢知行再次看过去时,谢母已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且离他更近了。
只是越近,那股窒息感就越强。
谢知行下了车,熟练扯出一个笑容,叫了她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