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宝瓶山
放松了好一阵儿，众人驾禽返回了凤凰台。
“龙大爷，你觉得在这里搞一个法阵入口如何？”马克用神识和神龙说道。
“小子，你真打算把雾隐谷和五岳洞天都连起来？”
“还有落桐山、鼎山，有可能的话把源氏诸岛也连在一起，我要我们所有的力量都能互相连贯，彼此呼应，驰援便利。”
“所图非小啊你，有想法。”
“那些周边的小工程就让那个洋鬼子黄慎吾帮忙搞定，这里我觉得可以是我们的枢纽，还需要大爷您搞一个大型的中控法阵。”
“你的意思是让那个洋鬼子制作各处互相连通的小型法阵，而各处通往这里的中央法阵由我来制作？”
“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五岳乃是华夏的命魂之地，连通三界，无论位置还是意义都非同小可。我们以五岳为中央枢纽，然后其他地方作为辅助，逐步在凡人界打造一个强大的势力范围。师父们赋予我的这些能力，都是有他们的规划，我觉得他们不断指引着我去做这些事，不能辜负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咳咳。”
“龙大爷你身体不舒服吗？”
“滚蛋，我哪里会不舒服？我是觉得你小子有时候还会让我刮目相看一下。”
“那搞不搞？”
“搞呗，既然你觉得是你师父们默许的，那还怕啥？有事都他们担着，嘿嘿。”
“bingo，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病狗是啥？”
“就是生病的狗。”
……
凤凰台的通道法阵在战略意义上不同于雾隐谷等地，马克无意进入这里之后，立即发觉了此处的重要性。也许以前想这些都是奢望，而现在神龙已经将黄龙真人的阵法秘术融会贯通，也就等于有了建立战略网络的可行性。
一个构想已经在他脑子里成型。
其实这个想法的基础还是来自于山下德平和暗黑圣殿构建的思路。不过老太监的想法虽然宏大，但是能力制约，所以他到处联合的势力比较分散，各自为政，只是由老太监在当中连横。
而暗黑圣殿的五城圣仪计划是有了一个网络的雏形，但是因为马克这里从中破坏，也已分崩离析。
敌人的这个战略链条虽然没有串联起来，但是却给了马克很大的启发。
这个想法一旦成型，以后就不是几个人几条枪的游击队了，而是一股三界之间都无法小觑的力量。
那么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是开始扩张己方的势力。华夏之地，乃至周围地区，甚至三界上下，都是可以纳入这个网络之中。而且随着神龙的阵法之道不断加强，欧美地区的友军都可以作为辅助。
还有飞狼，这是一支凡人界顶尖的战力，如能将三界之中的仙凡力量，结合现代化的高精武器设备，可想而知会是一支不俗的奇兵。
有了棋子，还需要一个棋盘，才能下好这一盘大棋啊。
马克决定把这个规划称为“棋盘计划”。
这里就是第一颗棋子。
当然，这一盘棋，棋子还太少了些。应该多去寻找一些棋子了。
神龙说干就干，巨大的身躯盘在凤凰台上，龙爪中执着青矛作笔，在凤凰台的平台上开始刻画一个巨大的阵图。
由于这里的阵图需要连接各处，所以事先要预留相当庞大的空间，以便于以后各路的通道接入。
筑造凤凰台的白色石头本来就具有优良的空间属性，龙大爷本来还打算在这上面抠点石头制作成养鸟挂坠，结果一帮女人还是喜欢五颜六色的玛瑙石。这样也好，凤凰台的完整性不至于被破坏。
萧史和弄玉本来是生性淡泊之人，成仙后两千余年在此笙箫和鸣，夫唱妇随，与百鸟作伴，丝毫不问世事。没想到马克等人误入此世外洞天，却让他二人的雄心壮志翻腾了起来，心里似乎有一团火要喷薄而出。
笙箫可以是悠扬的爱情之声，也可以是激越的战斗之乐。
如果三界一乱，这里的鸟儿们岂能不遭罹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神龙终于将阵图刻画完毕。握着青矛的它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又得意起来。
现在还无法看出效果，接下来便是要去雾隐谷、鼎山、源氏诸岛各处，制作对应法阵，就可以将各处进行连接。当然，还有五岳的各个洞天，都要去寻觅得来。
一个西岳之中的囚凤之所可以建立一支空军，那么其他四岳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呢？马克不由憧憬起来。
众人看着凤凰台上纵横交错的繁复符文，心中也不由激动兴奋。
马克已经将关于棋盘计划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一下，一下子就点燃了众人内心的激情。
白柒柒目光流转，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意气风发的样子，眼里满是柔情。
这里的夜晚也异常美丽，大家都是城市动物，记不得有多久没有看到漫天繁星了。
凤凰们都去锁凤岛上的梧桐处栖息，只有琼凰儿，还陪伴在凤凰台上。
萧史和弄玉吹奏着笙箫，群鸟在琼凰儿的率领下，翩然飞翔舞蹈。
有了火，夜晚便有了亮光。引凤阁里两千多年没被点亮的桐油灯也被点燃，夜色之中，恍如琼楼玉宇，天上人间。
欢声直至天明方歇。
第二天，诸事已毕，众人便向萧史弄玉辞行，依依惜别。萧史以箫声相送。
按照原计划，大巴依然回到飞狼驻地，整顿一下，准备再次回到这里，开始驯鸟。至于李铭祺这里，马克自然会打招呼搞定。
骆明还是留在了这里，他要和姑获鸟搞好关系，从而去幽冥界寻找曾青衿的魂魄。
马克身边，莺声燕语，围绕着四个大美女和一只猫。
神龙打开了空间之门，回到了华山石室之中，朱门消失在石壁上，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只有一个淡淡的掌印宛然。
马克掏出一块红色的玛瑙石交给大巴，说道：“大巴，这是神龙所刻的石室钥匙，里面蕴含火纹，你到时候只要将这块石头嵌进掌印，这里的门就能打开。我已经和萧史夫妇说好了，到时候你就负责在这里练兵，分批前来即可。但是，这里一定要严格保密，切记切记。”
“是，老大。”
“给你两年，我要所有飞狼都可以骑着鸟儿上天飞翔。”
“包在我身上。”大巴把胸脯拍得山响。
“还有，你也别老是欺负猎豹的成青峰他们，不妨把关系搞搞好。我觉得如果他们猎豹的战争科技能运用在飞鸟们身上，说不定是一个奇招，你回去合计合计。”
不得不说，马克的脑子还是好使。如果这个想法能实施的话，这些具有灵智的飞鸟们就是生物型战斗机啊，架着机枪的大鹏，还能发射导弹啥的，想想就帅得不行啊。
大巴虽然模样粗犷，脑子并不笨，闻言也是立即转过弯来，顿时眼睛一亮，满口答应。
回到山下，众人还是开着猛士回到了秦安市。
大巴自回驻地，而马克等人则是直接买了机票，准备按事先说好的，去青藏寻找红袍的师父。
华夏的边陲之地，如果有一支不凡的力量，能扼制住外来的势力，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这也是一枚未知的棋子，不知会落在什么位置，起到什么作用。
……
在机场的时候，莫小涵问马克：“二哥，我们为啥不直接飞过去呢？”
“飞过去太累了。”马克笑着回答。
“你是怕鸟累坏吗？你又没鸟！”
红袍忍不住噗嗤一笑，一脸坏笑地看着马克。
马克朝着莫小涵一瞪眼，小屁孩乱说话，你懂什么？
“三妹，我们去青藏，也许会碰到未知的敌人，直接飞过去太张扬啦，被敌人盯上的话，就不好办了。我们要去找红袍的师父，如果被敌人盯上，以后还会给金芭大师带去麻烦的，你说是不？”白柒柒耐心地跟莫小涵说道。
“二嫂说得对。”莫小涵点点头。
其实小丫头不过是有了新宠，心痒难搔罢了。
“红袍，青藏有没有飞狼驻扎？”马克回头问红袍道。
“有，不过那里的飞狼部队比较特殊，不属于李铭祺将军直接管辖，他们的领导是青藏军区的一位藏族少将，名叫仁青德哲。”
“嗯，有必要去拜访一下。”马克点了点头。
“好，我到了安排。我父亲以前就是青藏军区的。”
红袍的身世大家都是知道的。她的父亲本是一名汉族的边疆战士，与藏族的女子相爱结婚后生下了红袍。红袍自幼在藏区长大，并拜了桑琼寺的金芭大师为师，寂灭拳就是金芭大师所授。
红袍的父亲在一次境外势力犯边的作战中牺牲，红袍为报父仇，十六岁就孤身犯险，将那股土匪尽数杀死。从此之后，继承父志，当了一名军人，也因此进了飞狼。
由此可见，藏地边疆其实并不太平，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潜伏，形势要远比内地复杂。
而红袍和藏地渊源极深，不管是她的法轮相体还是寂灭金刚，都是藏传佛法的泽惠，而且母亲还是藏族女子。
青藏地区的上界也处在昆仑域和瀛洲域之间的交界位置。马克觉得应该会有昊苍两域之间的关卡，还有通往凡人界的通道，就像昆仑山雾隐谷里的登仙塔一样。
这都是马克把青藏之行的行程排前的原因。
航程较长，众人在商务舱里养神，为了免得高颜值带来的麻烦，都戴上了口罩。聂音没有隐身蹭票，但是腿上趴着一只隐形的猫。
红袍的心情有点复杂，那么多年没回去，母亲的年纪也大了，师父有好久没见了，小时候的伙伴们都在干嘛？父亲的墓要去扫一下，上几柱香，说说话。
军人就是这样，长年在外，家与国的选择有时候分不清。忽然回去，有点近乡情怯呢。
飞机降落在拉嘎机场，终于到了阳光圣城贡萨市。
出了机场，空气比起低海拔地区要稀薄了很多，但是天空碧蓝，白云如画，还是令人精神一振。
众人都没有高反之虞，下了飞机都有点兴奋。这里是凡人界海拔最高的大城市了，兴许离昊苍界也近得多呢。
在机场附近租了一辆丰田的陆地巡洋舰，红袍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拜祭父亲。这里是青藏自治区的首府，红袍的父亲便是葬在这里的烈士陵园之中。
金芭所在的桑琼寺却远在山南地区，红袍的母亲也在那里，不曾离开。每年燃灯节，会赶来贡萨市扫墓煨桑。
马克提议一起前往拜祭，因为那里长眠的并不仅仅是红袍的父亲，而是华夏一位戍边的英雄。
红袍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烈士陵园里安静肃穆，这里的是烈士们的衣冠冢，红袍只是在父亲的墓碑前献了一束花，便静静离开了。墓碑上的名字是：洪振国，简介是在抵抗境外侵略我国疆土的反华势力战争中牺牲的一名上尉。
原来还是一位尉级军官，并不是红袍所说的战士。
出了烈士陵园，红袍又去附近的甜茶馆买了两壶甜茶，一些酥油。紧接着，红袍又驱车带着众人来到贡萨河边的一座小山。
山并不高，山势也不陡。到处都拉着五色经幡，山岩上还有不少摩崖石刻，刻的是一些经文和佛教的造像。
山道逶迤，众人徒步上山，走至山腰一处，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坟茔，坟墓前有一个不大的煨桑炉。这里才是安葬着洪振国的骨灰，烈士陵园里的是衣冠冢。
红袍在煨桑炉里投了一些树枝，莫小涵把赤火叫了出来，将炉子点燃，浓浓的烟雾从炉子里冒了出来。
墓碑用汉语写着洪振国的名字，旁边还有藏语，想必是红袍父亲的藏语姓名。
添了酥油，点了墓前的酥油灯，红袍将甜茶给每人斟上了一杯。便围坐在墓前轻轻说话。
“爸爸，我很好，你放心。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你眼里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了。离开那么多年，我长大了，我可以上阵杀敌，曾经那些凶恶无比的敌人，现在在我眼里弱小得可怜。”
“你一直对我说，华夏是一个伟大纯洁的民族，绝不容许其他邪恶势力来污染破坏。现在和你想的不一样了，我要守护的不仅仅是华夏，还有三界。哎，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安安静静听女儿跟你说。”
“我遇见了几个伙伴，是他们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原来我们的世界啊，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得多。我们的敌人啊，也比想象中要强大。可是女儿不怕，就像你，当初面对那么多敌人，而你们只有四名战士，在无人区和敌人周旋战斗三天三夜，你们也没害怕吧？”
“其实，当初给爸爸报仇的时候，女儿是害怕的。害怕自己能力有限，无法杀死那么多敌人。害怕妈妈失去了你，又失去我。可是给你报仇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就这么冲进了敌人那里。”
“我知道，凭我那时候的力量，根本无法杀死那么多凶恶的敌人，应该是你的在天之灵在保护着我吧？”
红袍在洪振国的墓前喃喃而语，马克却听在了耳中。
按上次红袍所说，她孤身前往匪巢报仇的时候不过十六岁，即便学习了寂灭拳，在她法轮相体没有觉醒之前，寂灭金刚不曾归附，威力怎么说也是有限。虽然比起常人还是厉害很多，但是真的能徒手杀死那么多匪徒？
马克想到这里，脑子里浮现出陆先生的影子。会不会是这个老麋鹿在保护着她？或者金芭大师亲自动的手？红袍只是不知道而已。
坐了一个多小时，热水瓶里的甜茶也喝完了，众人起身正准备离开。
忽然莫小涵出声叫道：“红袍，等等，这是哪里？”
“这里叫宝瓶山啊。”红袍被问得一愣。
“宝瓶山？是什么？药瓶吗？”
听着莫小涵没头没脑的问话，众人都是不解。
”三妹，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白柒柒问道。
”不是我觉察到什么，而是葫芦似乎感应到什么。“莫小涵说着拿出了碧绿的醍葫来。
只见那醍葫放在地上，竟发出了微微的颤抖，赤火在边上傻愣愣地看着，一动不动。这是它喜欢呆的酒屋啊，咋滴啦这是？
“咦，葫芦活了。”阿渔上前用爪子拍了拍葫芦，说道。
马克和白柒柒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三妹，是不是你的葫芦发现这里附近有什么东西？”马克也问道。
莫小涵的醍葫本是昊苍界灵物，可以制药，可以存储，当然最妙的就是可以制酒，所以才有醍葫之名。现在忽然有此异状，却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啊，葫芦又不会说话。”莫小涵皱着小眉头。
“红袍，你父亲葬在这里是你挑的地方吗？”马克忽然问道。
“不是，是我师父挑的。”红袍答道。
“嗯，我还在想呢，你的妈妈住在山南一带，怎么会把你父亲的墓地放在贡萨市里，原来是你师父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山上会有什么东西，我们走走看看吧。”
马克心里对金芭大师更好奇了。他记得当时红袍说过，在离开的时候，金芭说过一个谶语，内容是：沙海孤舟，苦海慈航，遇见白马，祥云金刚。
这四句话对应的事情都应验了。沙海孤舟是指在追杀顾登云和猜拿的时候，驾船误闯进了顾登云打开的沙海空间；苦海慈航是指红袍所经历的体内金刚的磨练之苦，在服下凌云子带来的九炁丹后终于解脱；遇见白马，当然就是说认识了白柒柒和马克；祥云金刚自然就是说寂灭金刚的觉醒。
所以马克才忽然问红袍，这墓地是谁挑的位置。如果是红袍自己或者她妈妈挑的，那么就也许没什么异常。但是如果说是金芭大师挑的，那么其背后可能就有什么不可知的秘密。
这个金芭也好，那个陆先生也好，都透着一股神秘。
众人沿着宝瓶山缓缓地走，马克则进入神识问起了神龙。
“龙大爷，你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唔，是有点奇怪，感觉这里的气场和那个小母狼有点像，但又不一样。”
“红袍？和她像，怎么会被三妹感应到？”
“本大爷不知道，你用转轮眼扫一遍看看。”
“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几个意思？”
“没别的意思啊，我只是觉得解惑来找龙大爷总没错，没想到让我很失望啊。”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啊，对大爷我用激将法？我跟你讲，这里的玩意儿你们现在恐怕动不了，不过找到了那两头鹿，也许会有答案。”
“金芭大师和陆先生？”
“嗯哼，就是他们。你先用转轮眼往那里看看。”神龙在身体里竖起一根龙趾，指了指上面。
“哦。”
马克依言，用转轮眼往神龙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宝瓶山的山顶位置，远远看去，有一个巨大的摩崖石刻。在一片山岩上，刻着一个宝瓶的形象。
瓶子呈葫芦状，有两个瓶耳，缠绕着印有经文的飘带。瓶身上还刻着一些花纹。
在转轮眼的观看下，那个宝瓶的石刻周围发出了一阵淡淡的红光。那光芒就像一层瑞霭，包裹着那个宝瓶。
想必，这里叫做宝瓶山，就是来自于这个位于山顶的摩崖石刻。
“走，上去看看。”马克放下了转轮眼，朝山顶的宝瓶石刻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