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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小黑和昊天跟蝶芳她们说了一声,说是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蝶芳每次听到她的师尊要出去,心中都忍不住一阵担忧,生怕犹如上次一般,师尊一去就是一年时间。

在得到确定的两三日就回来之后,昊天这才跟着小黑离去。

二人来到了一处绝佳的场所。

天青青,草茫茫。

一处断崖,风声浮动着青草,传出刷刷刷的声音,山间更是传出鸟兽的叫声。

昊天开始怀念起过往……

属于她的身世、未来,由此揭幕。

……

经历了大磨难之后的她,怀着恨意跟上了小黑走上了名为复仇的道路。

她在这里,这个位面,看到了人族的悲伤,一个个被屠戮的家庭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至此,开始争斗不息。

最后筑得同属于世界本源规则超脱大道的她,回到原本的位面。

看着仙界……她以强硬的实力,不顾一切地镇压了仇人,最后,在几乎整个世界反对的情况下,向着祂,发起了挑战。

大战之中,最后的亲人受到牵连,离开了她,她虽然赢了,斩灭了祂。

但是世界不可一日无主,她不能接受舍弃最后的珍贵的记忆。成为没有情感的天。

一分为二,崩坏仙界之后,在大仇亦是得报之后,她缅怀于失去的悲伤。

那时……世界与她的联系,只剩下了小黑。

人王的职责早在她选择向祂复仇的时候早就舍弃了。

至此,她的心已死,她收徒弟从来不是一时兴趣。

经历了太多太多,犯了太多太多的错,她累了。

小黑也对她的记忆选择性的封印,最后换来了一个残血的她。

就像是玻璃破碎后强行拼装起来。

昊天和小黑并站在悬崖边。

明明掌握着世间最为极致的力量,但是却无法违抗绝对规则。

如果要对抗这绝对的规则,会破坏所有的一切。

她就像是……一只自由绝美的蝴蝶,被世俗所捕捉,放弃了挣扎,静静的等待着最终被做成标本的结局。

“你知道的,曾经在决定收下蝶芳她们的时候,我是有私心的。”

她的私心就是不允许自己未来的存在如天道那般无情的存在,她不允许自己踏着无数亲人的尸骨登顶世界的绝顶巅峰,并且还要失去所有的一切,麻木的重新开始。

不允许自己发生这么卑劣的结果。

她最开始的想法,是想要蝶芳她们……成为她一般的无敌存在,然后……亲手了结她那卑劣的新生。

只不过,羁绊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最为折磨的事物。

由于蝶芳和雯心无比的依赖,甚至正是因为她们那份逆徒的心。

这一份心,确实让她不忍接受让她们亲手猎杀自己所爱、师尊的结局。

这一份不忍,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她们一个个羞红了脸,想要抱抱的时候?

还是她们分别数日就难受无比的时候?

还是分别一年,她们每一日的变化……

或许,昊天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对她们过分保护,不该对她们过分接触。

来无影,去无踪,让她们发展自己的世界,自己只管在暗处保护和喂机缘就好。

再做一个恶人的身份,这样她们动起手来……

小黑忍不住喃喃道:“为什么就非要离开!”

“因为除了离开,没有其他的办法……”

小黑感觉自己的双眼一热,她……她以为只是因为亲人、老友的离去,让昊天升起了疲惫的感觉,想要放弃世界,但是现在这才告诉自己,是世界放弃了她。

小黑不可置信,甚至重复询问是不是玩笑,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办法。

但是回应她的依旧是依旧平淡却又无比绝望的回答……没有。

失去一切成为麻木的天道之位,是旧的天强加在她的身上,并且于整个运转的世界法则深深关联,她如果不接受,相当于需要否定整个世界。

简单来说,世界摆在昊天的面前就两个选择。

第一,失去一切,成为无情的天;第二,失去一切,破坏规则,所有人、物都因她而消失。

除此之外,昊天看不到任何可能。

无论怎么选择,都是失去一切,只不过一个是世界消失一个她,一个是世界只剩下一个她。

与其孤独得活着,不如离去,让下一个主角,书写这个世界的传奇。

所以她一直是在向着第一种方向所思考,但是她不允许自己成为无情的天。

失去一切的自己早就没有资格再高高在上地藐视众生。

蝶芳和雯心,本意确实是为了抹杀未来的自己而收作徒弟。

可是,那一夜的试探,小家伙对她的依赖,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一半。

……

“如果,在真我消失的时候,无论她们是否依旧热爱着我,我希望你能引导她们杀掉祂。”

“可是,你就不怕她们……”

“够了!我说了,真到那时候,祂就已经不是我了,只是一个有着我相貌的天!”

悬崖边的风吹动着小黑的秀发,她感觉有点冷,从心中,彻彻底底感受到她的冰冷。

二人沉默许久。

属于她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下来。

她没有办法打破这个死局。

对于楚心桥,她一直感到抱歉,因为自己这等注定离去的人,她不应该接触的。

从一开始的拒绝,在昊天的眼里,与其是一场悲伤的怀念,不如是一段后悔的爱恋。

如果她没有如今的死局,昊天或许会接纳,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接纳,甚至还舒适一番。

但是在死局之下,每一次接触,都是一种心中愧疚。

楚心桥越是珍爱她, 她就越是愧疚,蝶芳她们越是喜欢她,她越是心软。

这才是昊天在楚心桥化凡期间就忍不住想要逃离,并且留下不要追来,就是最好的结局的话。

是的,对她来说,最好的结局。

蝶芳她们越来越大胆的亲昵,也促成了今天昊天跟小黑的交代。

因为她会怕自己到以后,会开始害怕起来,害怕蝶芳她们能不能承受这份因果。

小黑看着眼前的昊天。

她的经历,明明是最该被爱的人……现如今却开始不得不回绝所有的爱。

失去亲人走在复仇的道路上,让人怜悯的爱。

拯救一族,让人尊敬的爱。

本来她想着是能给昊天留下足够的羁绊,就足以打动她,让她升起留下来的心,楚心桥……蝶芳和雯心的教导……

甚至当初她把夜宿醉绑到昊天的面前……

现在,如果是这样的选择中,她所做的一切,无疑不都是在加深着她的折磨……

小黑娇躯不断着颤抖,在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她再次看向昊天。

小黑只知道昊天说过如果成为天道会被剥离一切,但是却不知道,昊天除了成为天道,只剩下崩坏寰宇这一条路……

至此,名为绝望的情绪头一次浮现在小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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