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房子里、院子里、都只有浅浅地呼吸声。
时亿摘掉身上的镜头,缓步从后门走了出去。
她站在外面,甩出灵火符在半空点燃,掏出口袋里的沙琪玛,翻开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2024\/9\/20。
时亿猛地攥紧沙琪玛,随后撕开包装袋,吃掉沙琪玛,捏着包装袋的一角,亲眼看着包装袋变得破旧、腐败、破烂、还剩下残缺的一层。
二十年前的生产日期,来到了二十年后。
“师父,你还有多少瞒着我的秘密呢?”
时亿磨了磨牙,松开捏紧的手指,任由一层包装袋飘落进杂草里被藏起踪迹。
她出神地看着夜色,想透过夜色看清某些东西,却唯有浓浓的夜色。
杂草被风吹过,形成了一道道波浪,最后吹拂到她的脸上。
时亿闭了闭眼,敛起情绪,转身回房。
随着她进门。
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影伫立在百米之外,良久才发出苍老地轻叹声:“啧,真是猴精猴精的。”
很快,虚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好似从未出现过。
得亏时亿没听见,不然得把沙琪玛砸在他脸上,再怒吼一句:“差二十年,不是二十天!你个馋嘴的老头!还有脸说!”
至于回房以后的时亿,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最后坐起来,好一顿臭骂:“谁家老头藏那么多秘密?我就没见过真带进棺材里去的,我真服了,你敢再来偷看,我把你脑袋扭掉!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欺师灭祖!”
她躺下以后,使劲朝着半空蹬了蹬脚:“我草@#¥%*&……舒服,睡觉!”
“……”
房子里、院子里所有人都被她的骂声吵醒了。
一个个瞪大眼睛,根本不敢吱声,甚至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小僵尸拍了拍小胸膛,往时亿怀里靠了靠,又闭上了眼睛。
【时亿咋啦???\/冷汗】
【梦游?还是说梦话?\/呆滞】
【已录屏,明天让她社死!】
而在道友们休息的时候,血管虫子已经将偷听到的布德和时亿要去第二场的消息传达给了大虫。
血管大虫演绎给了巴尔观看,巴尔看完脸色更黑了:“愚蠢的人类,他们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巴尔大人!”
“巴尔大人!”
仆从异口同声地替恶魔欢呼。
巴尔抬起大手,面上扬起邪恶的笑容:“他们来之时,便是地狱之门大开之时!”
一根藤蔓结着头发丝,缓缓地将白天推了出来,谨献给巴尔:“巴尔大人,请您享用!”
巴尔勾了勾尖锐地指甲,一股黑色的力量缠住了白天,强烈的压迫感,使他浑身发抖:“别……别杀我……”
巴尔眉头一皱,看出了他灵魂与别的灵魂不同,眯起眼睛道:“他的灵魂为何还有生还的机会?”
结着头发丝的藤蔓立马将自己在地下室偷听到的事告诉巴尔。
“东方道法?”
巴尔有些不屑地嘁了一声:“偏远小国,能有什么厉害的道法?”
他将白天送到嘴边,白天小到一口就能被巴尔吞掉,只是他顿了一下,又阴晴不定地将白天砸在地上。
“吾乃魔神巴尔!他竟敢用邪祟羞辱吾!”
巴尔怒吼一声,站了起来,巨大的身影笼罩着黑暗恐怖的气息,显得下面的仆从如同蚂蚁一般。
仆从伏在地上,齐声大喊:“巴尔大人息怒!”
白天被砸的几乎起不来,脸色都苍白了,比他活着躺在医院还痛苦。
巴尔一双红眼睛好似滴血,阴沉沉地说:“把他吊起来,吾倒要看看,区区人类如何救他!吊在进房区就能看见的位置!”
头发丝立即缠绕住白天,拽着他离开地下,来到了上方的环形房区。
它仰头看了看,在环形中间皆成一个网,中间拴着一根线把白天吊了起来。
为了让人一眼进来就能看见他,它还特地吊在了两三米的位置,特别显眼。
外面的动静吸引到了安培朝阳的注意,他吸收了几天的阴气,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扭动脖子,歪头看去。
他这一动看没看见白天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观众吓得不轻。
【安培没死?!!】
【我天,他血条真长!\/惊恐】
【你们确定他没死,而不是变成活尸了吗?】
一句话把大家干沉默了。
徐儒看了眼这两天神色有些凝重的老天师,出声询问道:“三位老天师有何看法?”
“这得看他的行动,才能判断是活尸还是僵尸。”道勤说完,视线又落在布德的直播间。
布德虽然甩袖离开,却没有鲁莽地冲向第二场地,而是养精蓄锐地吃东西、休息了。
三位老天师已经确认了赵居正的身份。
他们小时候就听说过赵居正是玄门出了名的人物,他的名声无一例外都是骂声。
赵居正靠着一身道法,炼尸无数,却帮助一方军阀对老百姓烧杀掠夺,成为军阀的谋士。
在国家兴亡面前,道家全体下山抵抗入侵之时,他的行为简直是为道家抹黑,道书都耻于提及他。
若非他们听过他的黑历史,现如今玄门恐怕已经无人知晓了!
而今距离军阀时期已过一百多年,赵居正至少两百多岁,难不成是吃了防腐剂吗?
三位老天师拧着眉头,如何也想不通。
可惜暂时没人能给他们答案,而他们唯一确定的就是赵居正乃妖道,没干过好事!
……
时亿第二天醒过来,满血复活。
昨天的沙琪玛没有给她带来打击,反而带来了激励。
这说明她的坚持是对的,师父是可以找到的,只是她的能力还不够!
只不过,有件事她还得确认一下。
时亿趁着柴雄还在做早饭,靠着墙眯了一下,在梦里找了阎王爷。
她这次不是干等对方出现,而是死盯着对方会出现的位置。
只见浓雾扬起,依稀能看见一道威严的身影出现在后面,身穿西装打着领带,梳着大背头,手里拿着阎王鞭,有些气闷地甩了一下,身上衣服顿时化为黑袍,头顶的官帽将头发盖住。
他转过身子,露出死鱼眼,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结果一转身,四目相对。
时亿:“……”
阎王爷:“……”
前所未有过得沉默寡言。
时亿抬抬下巴:“解释吧。”
阎王爷掩唇轻咳,那么大的强壮威武的身躯,多了几分诡异地尴尬:“你找本王调查的事,本王已经查过了。”
时亿面无表情道:“你发颠,人家问地你答天。”